眼下，墨空看着面前的沈相如，越品越觉得这小丫头的性子甚合他心意，不由得心头暗喜，于是主动问了句：“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沈相如撇撇嘴，摇头道：“多谢好意，不过只帮一把没什么用，往后的路还得靠我自己走，所以还不如不帮。到是有个问题想跟阁下请教一下!”

“哦？你说。”

她掰着指头算了算，问道：“在咱们大瑞，女子十四岁就可以嫁人的？”

墨空摇头，“不可以。女子十五及笄，及笄之前不可嫁。就算强行出嫁也不被承认，官府是不能给予归记案宗的。”

“很好！”沈相如眼中又泛起寒光，但更多的，却是唇角掩也掩不去的笑意。她看向墨空，搓搓手，带着邪乎乎的笑说：“多谢！咱们若有缘，希望还能再见，我是真的很想多见你几次，才不负你这盛世容颜。”

墨空皱了眉，“你这是形容女子的话。”

“是吗？”她吐吐舌头，“无妨，反正意思就是说你长得实在太好看。”说罢，转了身，挥挥手，“走了。”

人就这样踏着满地轻雪越走越远，墨空看着那个大红身影渐渐隐入夜色，好一阵出神。良久，终于琢磨着念叨了句：“沈府嫡女，有趣。”

……

天蒙蒙亮时，沈相如骑着一只老虎到了京都门口。

她从虎背上跳下来，望着巍峨的京都城门，拍拍老虎肥哒哒的大脑袋说：“谢谢你驮我这一程，快回山林去吧！不是说你家的母老虎今日生产吗？这对于一位母亲来说可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你得守在她身边。”

说话间，双手合到一处，竟是从左掌心的曼陀罗花印记里取出一样东西来……

沈相如的命魂花，活死人，肉白骨，驭万兽，带空间。

她取出一枚药丸压入老虎舌下，扯了扯老虎脸上的毛说：“我也是刚来的，拿不出太像样的见面礼。这个你带回去给你家母老虎吞下，必保它们母子均安。”

半人多高的老虎激动得两眼含泪，差点儿没给她跪了。她只是双臂环胸，仰头望着城门上方“瑞都”二字，眉稍轻挑：“镇国公府，姑奶奶回来了！”

大瑞京都很热闹，晨起的百姓都在议论着同一件事，那便是：镇国公府的表小姐许天香今日就要出嫁，嫁的人，是当朝六皇子，折王殿下赫连颜。

沈相如此时此刻就站在镇国公府门前，一身红妆，一脸英气。那双被寓意为不吉的红瞳就随意地那么一扫，府门口原本想要将她拦住的下人们就都懵了圈。

四小姐怎么跟从前不一样了？

她就在人们疑惑的目光中走进沈府，顺着原主的记忆，一路从正院儿而入，绕过影壁墙，转过假山流水，走过一条长长的石子路面，过了一道护庭溪的拱桥，看懵了这一路遇到的所有沈府中人。

就快到厅堂门口时，有个瘦高且颇有几分姿色的丫鬟不知死活地拦了她一把，刻薄地说了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四小姐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今日，你不该回来。”

沈相如瞳孔微凛，低目瞅了一眼抓上自己袖子的那只手，出言提醒：“我数到三，你要不撒开，这五根手指头姑奶奶就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