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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苏妲己》第八章 勇士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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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期跟随子受从商容府上出来,刚要上马车。前方忽然一阵骚动,人们纷纷惊呼逃向两边。远处一辆马车飞驰而来,纵横在闹市却如同无人之境。

车上之人又是太祝之子巫亥,子期心里暗骂:“nnd,官二代就是任性。老子前世赛车,还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呢,你tm竟然在闹市里玩心跳!”

一对走在街心的少年男女忙着赶路,浑然未觉危机已到眼前。周围的人大声惊呼,子期吓得大声喊叫:“快闪开!”

少年回头望见,吓得面无人色,一把推开少女。

眼看马车就在咫尺,忽然从人群中跃出一个壮汉。子期还未看清来人长相,那汉子已经冲到近前,双手抓住缰绳用力一拉,那马一声咆哮,前蹄跃起老高。

“好神力!”不知是谁在人群中高喝一声。

少年在马车停滞瞬间,连忙躲到一边,不住的用袖子擦额上的冷汗。

马匹前蹄落下,发足狂奔,显然是受惊了。汉子被缰绳带出十五六步,伸出左手一把搂住了马脖子。右手握拳狠狠地在马头上打了两拳,那马轰然倒地,马车掀翻,车上的巫亥和驾车的奴仆一块摔出老远。

巫亥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见自己的马躺在地上,四肢不停地抽搐,口鼻流出血来,眼看就要断气了。

子期见状大惊,那马肯定是被击碎了头骨,这壮汉真勇士也!

子受在旁见怪不怪,颔首而笑。

巫亥气得直跳脚,指着壮汉叫道:“竖子,你欺人太甚,你知道我是谁吗?”

壮汉一瞪眼,“怎样,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父是太祝,我是巫亥!”

“我父是飞廉,我是恶来!”

巫亥听壮汉大吼出姓名,立刻哑口无言。咽了满嘴的血水,狠狠地瞪了一眼壮汉。连话都没敢再说一句,领了家奴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的百姓一阵哄笑,少年走到巫亥跟前深施一礼,“多谢壮士援手相救,禾布感恩不尽!”

恶来还礼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恶来抬起头,这才看见站在街边的子受和子期。疾步过来失礼问道:“殿下怎么在这?”

子受一笑,“我们刚巧路过,恶来,你的臂力可又长了很多,过几日咱们再角力一番。”恶来豪爽地说道:“只要殿下吩咐,恶来随叫随到!”

子期听俩人说话,就知道他们之间很是熟稔。传说商朝末代国王帝辛好角力,果然所传非虚,至于说他有托梁换柱之能,却还未见识过。

他这才注意到恶来的相貌,被吓了一跳,竟有这样丑陋的人。

他头大如斗,赤眉环眼,鼻孔上翻,一副大嘴比正常人大了一圈。面皮暗黑,长满了疙瘩,胆小的孩童都能被吓哭。

被救少年也走了过来,对恶来说道:“壮士如有空闲,我们寻一家酒舍如何?小人禾布以谢壮士相救之恩!”

子受听少年说话,仔细看了他两眼问道:“听你口音不像朝歌人氏,你可是从北方而来?”

少年说道:“小人是冀州属地济水人,名叫禾布,这是我妹妹叫妇姜。”他指着身边的女孩说道。

子受闻听立即兴趣盎然,对子期说道:“正好,我们一同前往!”

禾布一听非常高兴,跟恶来在前面带路,往集市走去。

几人寻了一家干净的酒舍,店家是一个老者,急忙笑脸相迎。禾布要了一盘熟牛肉,一盘羊肝,又吩咐老者筛了一坛好酒。子受向禾布问道:“你既然从冀州来,可见到冀州现在形势如何?”

禾布表情黯然叹了口气,眼中含泪说道:“冀州被围已有六七日了,周边村落都空了,百姓死的死逃的逃。鬼方人每日都攻城,两边都互有死伤。”

子受点点头又问道:“冀州短期内不会有失吧?”

禾布想了想,“冀州城墙坚固易守难攻,十天二十天内不会有失,就怕时间长了,城内粮草用尽,箭矢用光可就难说了。”

子受不解地问道:“听说贵方人不擅用弓箭,如何攻城啊?”

禾布提起鬼方,似乎尚有余悸,“鬼方人彪悍凶猛得很,兵士皆不畏死,冲锋之时,个个争先。前军被射死,后面就扛起尸体做肉盾。他们边冲锋边投掷长矛,城上被刺死的兵士也不少。冲到城下,他们就搭人梯,攀墙而上,战事异常惨烈。”

众人闻听,如身临其境,子期对鬼方人的凶悍之名有了更近一步的了解。心中暗想:后世八国联军和东洋人入侵华夏也及其凶恶,百姓们才叫他们西洋鬼子和东洋鬼子。

眼下,鬼方人源于西亚白色野蛮人种,这是不是被叫做鬼方名字的原因呢?

子期想罢追问道:“禾布,冀州无粮,鬼方人长途来袭,军粮也不会充足吧?”

禾布恨恨地说道:“这些畜生怎么会缺粮,他们把冀州附近村落都抢光了,就是我的家乡离冀州那么远,都没幸免。

本来我们家也有良田几百亩,算得上是小康之家。村中百姓也过得殷实。可是鬼方人一来,全村一百六七十口,只逃出我们不到十个人。”

子期暗想,北方异族历来如此,打到哪抢到哪。就是后世的五胡乱华也是这样,羯族强盗行军打仗从来不带军粮,都是靠抢来的。甚至后来都以人为食,把中原妇女叫做双脚羊来食用。

禾布的话更加坚定了子受北伐的决心,他喝了一口酒,民间酒水当然不能跟宫中御酿想比,喝到嘴里有些发苦。

恶来像饿了几天,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跟本没兴趣听他们说话。

子受放下酒碗跟禾布问道:“那么,你们兄妹怎么想到长途跋涉来朝歌了?”

禾布已经从恶来和子期的口中,知道了子受的身份。看了一眼子受说道:“北边百姓都说,王廷不会对冀州之围坐视不管的,所以我带着妹妹来到朝歌投军。王廷一旦北伐,我要为父母亲族报仇雪恨!”

子受点点头,“你就在朝歌住下吧,过几日一定会有消息的,我让子期去找你。”

大家一直聊到日落黄昏,禾布付了钱贝,才跟大家一起离开酒舍。

禾布兄弟去找住处,各自分开去了。

第二天清晨,帝乙因为昨夜睡得晚,所以起得晚了些。刚刚用过早膳,内侍涂昌进来奏道:“大王,商容大人觐见,正在宫门外候旨。”

帝乙挥挥手,“我就知道他会来的,召他觐见吧!”

商容疾步进宫,御阶前行君臣大礼站到一旁。

帝乙满面春风,“商大人坐吧!”商容口中称谢,面向里跪坐在帝乙侧前方。

帝乙让涂昌给商容看茶,问道:“商大人进宫见本王,一定有要事启奏吧!”

商容在朝几十年,深知帝乙老谋深算,是少有的聪明人。所以直言不讳地说道:“昨日,子受殿下来拜访老臣,商讨冀州战事。”帝乙呵呵笑道:“我就知道子受是不会死心的!说吧,他是如何说服你的?”

商容回奏道:“大王,殿下与老臣说,冀州之围调用丰城之军绝非上策。崇侯虎虽骁勇善战,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呀。丰城距冀州路途遥远,十日之内,援军绝到不了冀州。

冀州乃北方之门户,如果冀州有失,事关京畿之安危,不可轻视!所以,殿下执意率朝歌之兵驰援冀州,望大王恩准!”

帝乙叹了口气,良久未语。

君臣相对沉默了半晌,帝乙开口问道:“商容,你跟随本王多少年了?”

商容屈指数了数,“回大王,已经三十有二啦!”

帝乙叹了口气,“是啊,我即王位之前,你就跟了我六年,如今,我已经在位二十六年,你我都老啦!”

商容不知道帝乙说话的用意,低头不语。

帝乙继续说道:“人老了,顾忌就多。商容,你该知道我的苦心。如今,储位尚空,我怎么能轻易让子受亲征呢?”

商容不疾不徐地奏道:“大王也该早日立储,以安臣民之心,固社稷之基业。”

帝乙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盯了商容好一会问道:“你看子受兄弟三人中,谁可以担此重任,继承大统啊?”

商容心中一惊,忙回了一句,“外臣不问内廷事!”

帝乙一笑,对商容的奏对非常满意。

他站起来回来走了几步,“微仲衍为庶出,难以服众;子启和子受是同胞兄弟,子启处事圆滑,做事知道轻重;子受刚勇有余,遇事缺乏忍耐;若论忠孝,子受确实胜过子启一些。所以,我一直犹豫至今,难以取舍!”

商容抬起头来,“回大王,既然大王进退两难,冀州之围不正好是一把尺子吗?”

“你的意思是……”

商容缓缓说道:“微臣没有什么意思,此话只是随意而发。昨日,子受殿下来见老臣,跟老臣说了解荆州之围的看法,老臣以为,殿下成熟了很多!”

“哦?他怎么说的?你说来听听!”帝乙追问道。

商容就他子受的计划给帝乙说了一遍。

帝乙听罢狐疑地问道:“这当真是子受的主意?”

商容不敢有隐瞒,说道:“子期与子受俩人商定的!”

帝乙捻须沉吟半晌,“为君之道乃用人之道,看来子受果然是成熟多了。商容,子期这个人你怎么看?”

商容恍惚地说道:“回大王,老臣看不透。”

帝乙点点头,“本王虽然阅人无数,本王也看不透。”他走到商容身边,“子受要亲征,我实在是不放心哪!他还年轻!”

商容不动声色地说道:“老臣记得,当年陪大王远征东夷之时,大王三十岁。子受殿下,今年也刚好三十岁了吧?”

帝乙又是良久未语,半晌才说道:“商容,你退下吧,我再思忖思忖!”

商容施礼告退,走出宫门。觉得后背发凉,满是冷汗。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一刻,商容忽起归隐之意。

子期睡过午觉出来,看见费显在外面探头探脑。心想不知道这丫头又在捣什么鬼,忙走过去。费显见到子期一脸伤感,“子期,我的那只大蝴蝶死了!”

子期笑了,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容易这样多愁善感。

费显拉住子期,“是不是我害了它,要不然它会活得好好的!”

子期忙说道:“傻丫头,我不是和你说过么?你不捉它,他也很快就要死的。你捉了它是帮了它了,它这样永远留在你屋子里,它的美丽不是永恒了?”

费显咀嚼着子期的话,半晌说道:“可是我看到它还是不开心,以后再也不捉蝴蝶了。”

子期无心纠缠想换个话题,就问道:“你兄长呢?”

费显脸上还挂着泪珠,子期觉得她还是个天真的孩子,伸手给她擦去泪花。费显告诉子期,“他出去了,跟殿下说要出去些日子,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子期拉起费显,“走,咱们去看看殿下!”

费显拉住子期,“还是别去了,殿下陪着姜王妃呢,王妃病了。”

“哦!”子期应了一声,怪不得回来之后,再没见到子受的影子,原来去做模范丈夫了。他忽然记起,姬发发动牧野之战的时候,昭告天下的罪状里,第一条就是说子受太宠爱女人,唯女人言听计从。看来,子受对老婆真不是一般的好,不过子期倒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毕竟他是穿越过来的。

子期一下子想起了丹儿,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心里核计该找个机会,把她祖孙俩接进朝歌,那样,就可以跟丹儿天天在一起了。

费显拉了他一下,“想什么呢?一副呆呆的样子。”

子期笑得很无邪,“我在想,有老婆疼的感觉一定很好!”

费显呵呵笑起来,“你这个人真讨厌,那我给你做老婆好不好?”

子期笑不出来了,“你可不行,你就是个小屁孩儿!”

费显眉毛都立起来了,瞪起眼睛说道:“我怎么小了?我都十五岁了。”

“你十五岁也是小,你哪都小。”子期看着费显前胸说道。他忽然觉得自己很龌蹉,非常龌蹉。

费显拔起脚跟,挺起胸脯,认真地说道:“都到你肩头了,我才不小。王妃跟我说,她就是十五岁嫁给殿下的。”

子期不想跟她再纠缠下去,说道:“我出去走走!”

费显一把拉住他,“我也要跟你去!”子期拉着费显刚转过中门,差点跟子受的随从撞个满怀。

随从急忙站住脚说道:“百射大人,殿下正要我去找你呢,宫里的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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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本章说】

①关于情感

一小友跟青衣说,关于本书的人物情感描写是不是太突然了?

子期跟丹儿的感情线发展,毕竟有三四个月的接触,日久生情也在情理之中,跟后面几个配角,确实很“短平快”的。

青衣写的时候自己也很纠结。

毕竟是先秦商周时期的题材,写得很辛苦。写到情感的情节,青衣查阅了很多《诗经》的篇章,了解当时的社会特点。《诗经》当中,半数以上爱情诗篇,还都是这样一见钟情的。或者是田野中偶遇(野有蔓草),或者是水边偶遇(关雎)……

青衣详细揣度过,这也许跟当时的民风有关。当时没有礼教的束缚,人和自然是原始的和谐,少男少女一见钟情更是美好和自然的,所以青衣就定下了这样的写作基调。如果大家不喜欢,就当笑话看。

从前,有的学者认为,商代社会经济发展水平较低,那时没有商业,更不可能有货币。战国以前都不存在,战国时期才有可能发展商品,出现货币。

②关于殷商经济

这个看法是不符合商代社会的历史实际的。从殷墟出土文物上看,有黄金饰品,玉石饰品和精美的陶瓷制品,以陶器为主。而且,制陶业已经相当发达。可见,商代已经有了丰富的社会分工,手工业者已经是商代劳动者分工中庞大的一支。

大量青铜器的出土,说明商代采矿业,冶炼工艺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标准。手工业中,有相当一部分供王室所需,但是,也有部分是当做商品交换的,商业性生产的目的很明确。

《周易》、《楚辞·天问》、《山海经·大荒东经》、《古本竹书纪年》等先秦古籍中,都有商品交易的蛛丝马迹。其中一则是说王亥到有易人中被杀,他的牛羊被抢夺的故事。

青铜器上也有“匹马吏丝”作价五个奴隶的文字,有此可见,不但牲畜、金器、玉石已经有了交易市场,还有专门买卖奴隶的集市。不但有,而且还很繁荣。

殷墟西区发掘出来的939座小墓(平民墓)中,就有340座随葬贝,占1/3。考古工作认为这是商代的交换货币,这一说法几乎被所有考古工作者认可。

西周青铜器卫盉(音合)铭文云:“矩伯庶人取瑾璋于裘卫,才(裁)八十朋,厥贮(贾)其舍田十田。”翻译过来就是,矩伯的这块美玉,要用贝来支付,就要八十朋贝,用田地换,就要十田(一田为一百亩)。可见朋是贝的计量单位,至于多少贝是一朋,青衣就不知道了。

还有一个佐证就是文字的佐证,繁体字买是这样的(買),卖是这样的(賣)。汉字的产生方式大家都知道,主要是象形和会意,可见买卖都离不开贝。

所以青衣推断,商品交易的周边服务设施,也是肯定存在的。

大家想,做牲畜、手工制品的商人做长途贩运,总要有地方住,有地方吃饭吧,而且那时候的交通工具还只有牛车和马车。

所以,青衣的这部《爱上苏妲己》,商业环境框架就这样定下来了。

上述内容依据《商史》中第七章《活跃的商业》,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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