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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无极》第二章 青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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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天地寂寥。初生的太阳并不能驱散深藏于大地的寒意。寂静的山谷里万物蛰伏,悄无声息。一阵寒风吹过,树梢上传来几声早莺的啼唤,清脆悦耳,响彻山谷,悄然预示惊蛰将至。

不过今日的青龙城已是热闹非凡,家家喜气盈门,户户张灯结彩,谁人不知今朝是新王登基的大日子,普天同庆,四海齐欢。文武百官早早地恭候在城门外,城里城外的人们也都争先恐后,簇拥而上,只愿一睹天子风采。

皋(音高)门外仪仗齐整,旌旗飞扬,锣鼓喧鸣声中,天子从城南太庙告祭而归,乘着鸾车徐徐回驾,直入应门,然后在寺人们的拥护下出了鸾车。

只见他头戴十二旒(音流)冕冠,身着十二章衮服,神情肃穆,一派天子威仪。在太后雷姜及太师青礼的陪同下,庄严迈向青龙殿。

天子青成身姿挺拔,面目俊朗,眉宇之间颇有王者英气,全不似个十三岁的孩子。尤其是那双承自武王的丹凤眼,魅影似渊,神光如电,俊美无双,如有魔力般吸聚着所有人的目光。

青龙城有五重门,从外至内分别为皋门、库门、雉门、应门和路门。青龙殿位于应门之内,路门之外。此殿绣闼(音踏)雕甍(音蒙),重檐殿顶,气势磅礴,震人心魄,实乃青龙城精华之所在,平日常闭仅于国之大庆方才启用。

此刻天子已入青龙殿,正一步步走向那代表至尊荣耀的王座。王座由青铜铸就,正面罗列八条五爪浮龙,背后盘踞一条玄青巨龙。威严的龙首探出椅背,傲居王座正上方,俯视朝堂。镶嵌着黑曜石的双目透出凌厉的光芒,睥睨众生,见者无不诚惶。

天子登上王座,太后旁坐,太师立于侧,一同接受百官朝拜。礼毕,太师宣读诏书。武王嫡长子青成正式登基为龙朝天子,由太师青礼、太傅青高、太保青和共同辅政。并任命太师青礼兼任天官太宰,总百官、统六军;太保青和兼任地官大司徒,治内政、抚国民;青丹任春官大宗伯,掌礼乐宗法;太傅青高兼任夏官大司马,治军政;太王嫡九子青封任秋官大司寇,治刑法;太王嫡十子青载任冬官大司空,治水土。此六人皆为王室宗亲,出任三公六卿为龙朝最高职务,辅佐天子治理天下。另任命雷太公之子,太后之弟雷齐为虎臣,统领虎贲(王室禁卫军)。

龙朝为礼仪之邦,天子登基前先于太庙献太牢之礼祭祀先祖。使乐师歌《雍》,歌曰:有来雍雍,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於荐广牡,相予肆祀。假哉皇考,绥予孝子。宣哲维人,文武维后。燕及皇天,克昌厥后。绥我眉寿,介以繁祉。既右烈考,亦右文母。(语出《诗经》)又使舞师做八佾(音易),以祭先王。

龙朝以礼治国,乐殊贵贱,礼别尊卑,等级森严,秩序井然。所谓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亲,皆有等衰。(语出《左传》)

天子称王,居王畿(音姬),为天下共主。其下分封公、候、伯、子、男五等诸侯,守藩镇为城主。其下有卿、大夫、士三等贵族;再下为农、工、商三类庶民;最下为奴隶。等级不同所使用的礼仪,器物乃至颜色都各不相同。譬如天子祭祀舞八佾、诸侯六佾、大夫四佾、士两佾。

又将颜色从贵至贱分为青(无极)、玄(暗影)、黄(圣光)、紫(奥术)、赤(火焰)、蓝(冰霜)、白(雷霆)、绿(剧毒)、褐(疾病)。青为天子之色,玄为祭祀与婚嫁之色,黄、紫为贵族之色,赤为中正之色,蓝、绿为庶民之色,白为征伐与丧礼之色,褐为奴隶之色。凡地位高者可用低阶之物,地位低者则不可使用高阶之物,除非于既定场合,否则即为僭越。

……

此时,登基大典已近尾声,依礼当由太师呈上龙朝传世宝剑青龙剑,天子登青龙宝座,佩青龙宝剑方示天命所归。宗伯青丹见太师迟迟未动便开口示意,然太师却以外患未平,天子年幼不宜亲政为由,自佩之。众官愕然,天子亦未敢言。

青礼为太王嫡四子,龙朝复国元勋,先王托孤大臣,无论宗亲、功德、威望朝中无出其右。太傅青高、太保青和纵然功勋卓越,但均非太王嫡子,宗伯青丹为太王之侄,司寇青封、司空青载虽为太王嫡子但资历尚浅,且两人向来跟随太师,余者更不足道。于是登基大典便在太师的主持下仓促落幕。

……

青龙城为武王复国后所立新都,位居龙朝圣地青龙谷,背靠青龙山,面向寻龙河,地势险要,风水上佳,原为青龙神居,龙朝禁地。青龙神曾设奥术结界于此,虽千军万马不能攻入,故龙朝失国后得以完璧。

然龙朝旧都,金陵丰都却只剩一片废墟,满目疮痍。当年太王战死沙场,血神随即下屠城令,城中无论老幼妇孺尽数诛戮。

刹那间王城内外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珍器重宝洗劫一空;琼楼玉宇焚烧殆尽。可怜龙朝数百年基业,历代经营,毁于一旦。曾经宫殿盘郁,人声鼎沸之地如今只剩得残垣断壁,荒草寒鸦,怎不教闻者唏嘘,见者堕泪。

人传此地怨气深重,阴魂不散,每当夜幕降临,常伴凄雨绵绵,夜深时候,竟有女子于城中哭泣,其声幽厉惨绝,让人不寒而栗,有擅入者竟不复返。故时人谓之鬼城,改称金陵为夜雨陵,日落之后人莫敢入。

丰都王气已尽,阴气重生,故而武王复国后未入旧都。正与众卿商议建都之事,恰逢青龙谷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之间,一道青光破云而出,直落青龙谷,横亘于天地之间,赫赫如惊龙捣海,煌煌如火柱擎天,许久才渐渐湮没于山谷之中。

雷雨过后,青龙山顶祥云笼罩,瑞气蒸腾。雷太公谓之天降王城之兆,武王随即派人前去查探,果见结界退去,圣城毕现,遂定为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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