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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流之从死起始》第一幕 从死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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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为……什……么——”随着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一切陷入沉寂。

黑暗中,一双到死也未能瞑目的眼睛,永远定格了一个难以置信且恐惧的神情。

你想过自己会怎么死吗。

苏笺也许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死去。

于某个天还未亮的早晨,被自己十岁的亲弟弟,用双手,掐死在梦乡。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分辨,自己到底是死在梦中,还是现实。

****

苏笺睁眼的时候,脖子上还有被人狠狠掐住遗留的不适感。

有那么一瞬间,恐惧仍然在胸腔,使得他双目不自觉地圆瞪。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处境,似乎有些诡异。

我死了?还是没死?

苏笺惊魂未定地坐起身,很快便将自己所在的房间打量了一圈。

很陌生,也很奇怪。

这个房间整体给人一种有些古旧的感觉,除却自己正半躺着的床铺,无论是橱柜的样式还是书桌上所摆设的物品,全都让苏笺有种上个世纪的感觉。

钢笔,墨水,还有一叠整齐的淡黄色的薄纸摆放在不大的书桌中央,上面有些字迹。

桌子角落是一台巴掌大沾着灰尘的黑色收音机。

书桌的设计是那种自带一个抽屉和一个小柜子的,上面都有钥匙孔,不出意外是上了锁的。

衣橱的样式和苏笺印象中乡村电视剧里常看到的衣橱很相似,一层暗红色的漆,橱门上边雕刻着许多花纹,好看是好看的,但是如今在大城市里其实很罕见。

这种需要花心思雕刻的艺术品,和那些批量生产的衣橱相比,显然性价比差了许多。

苏笺低头看了看,自己正坐在一床被子上,被子的面料很舒服,是纯棉的,图案是简单的看不出什么品种的花,已经被洗得起球了。

苏笺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他是怎么来这里的?

他还活着吗?

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苏笺总觉得脖子还是有些痛。他想找一面镜子看一眼自己,环视四周一圈,犹豫地走下了床。

他先来到了书桌前,低头看那或许能给他点什么提示的淡黄色的纸上,写的几行字。

“我想这是最后了。

如果过了今天我还在,那就意味着我的猜测是错的。

我希望我是对的。

这场博弈,只有在我们都离场后才能彻底落幕。

如果你有机会看到我写的这些……事到如今我只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请你,好好活着。”

苏笺惊疑不定地看完了简短的几行字,那漂亮的钢笔字此刻的他无心欣赏。又往后翻了翻,全是空白的,只有第一面写了字。

一切都极为匪夷所思。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醒来,而也许能告诉他答案的这间屋子的主人,看来生死未卜。

苏笺觉得有些头痛,皱着眉,伸手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很痛。

他不是在做梦。

书桌前就是一扇窗,但是上边贴了一层米白色的薄纸,除非打开窗子,否则透过窗户什么都看不到。

苏笺伸手试了试开窗,发现卡死了。

好像太多年没用过,锈住了。

他皱着眉快步走到桌旁的门前,带着一丁点儿期待转了转门把。

锁死了。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是被人带过来的?或者他已经死了,这里其实就是阴间?

苏笺微微摇了摇头,他必须要冷静下来。这个时候慌乱,只会让他更没有办法理清头绪。

他将目光投向了桌子下方的抽屉,犹豫了一下,握上了手把。轻轻一拉,没拉开,果然是锁着的。

苏笺皱着眉头,弯下了腰,拉了拉小柜子的门把。

出乎意料地,柜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苏笺愣了愣,没料到竟然会这么容易就打开了,半晌才回神一般开始研究柜子里的东西。柜子里东西很少,只一眼就差不多看完了所有的东西。

一个热水瓶,两盒没开封的墨水,几叠还没用过的淡黄色稿纸,一个存钱罐。

苏笺抹了把脸,他依然很茫然。

他需要更多信息来分析自己的处境。

他闭了闭眼,试图用房子主人的角度去猜测他会把抽屉钥匙放在哪里。

最有可能的自然是和其它钥匙放在一起,既然常用到,可能在常带出门的包里,或者在某个桌子上,可以随手拿起来开门。

这是苏笺的个人习惯,此刻带入起来才发现,这两个习惯好像都难以成立。

房间里没有包,桌子只有眼前这一张,而显然他没有看到任何钥匙的踪迹。

苏笺不得不把视线放在了那个占据了很大空间的衣橱上。他并不是很想去碰这个衣橱,也许只是可笑的胆怯情绪作祟,他总觉得打开了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然而此刻苏笺苦涩地笑了笑,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醒过来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危险。

他只能继续寻找一些能给他答案的东西。

苏笺几步来到了衣橱前,将手搭在了门把上,强压着不安的心情,他缓缓地,拉开了门。

橱里没有跳出什么怪物,也没有让人害怕的尸体之类的,苏笺却有一瞬间的窒息感。

衣橱门后有一面镜子。

此刻镜中的苏笺瞪大了眼睛,仿佛难以置信一般,死死盯着自己。

苏笺忍不住手的颤抖,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他的脖子上有一圈明显的淤青。

那是他弟弟带给他的伤,在他醒来之前,他亲弟弟掐着他的脖子,让他窒息并且昏迷了过去。

苏笺平稳下了呼吸,微微垂下眼睑。

他可能已经死了。

原来那不是梦。

不得不冷静地接受这个讯息,苏笺深吸了口气,开始打量衣橱内部。

橱里的衣服很少,只有几件皮大衣和两套西装。

扫过这些衣服后,苏笺在橱的内部发现了一张用大头钉钉在他视线高度位置的黑底白字的纸条。

他伸手,将纸条拽了下来。

【尊敬的苏笺先生,

首先,非常抱歉,我必须告诉您,您已经在现实中“死亡”了。

但同时我也要很荣幸告诉您,您现在有个机会,可以扭转这个事实。

房子的主人和您有着相似却不同的遭遇。

但他的故事并不在死亡终结。

请替他将故事走完吧。

也许会让您有意外的收获呢。】

苏笺的脸色一时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果然死了,但他似乎有机会……复活?

苏笺深呼吸着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自打在这个陌生的房子中醒来,未知和陌生就让他一直很焦躁不安,这严重影响了他的思考能力。他需要理清现在的情况。

首先显而易见的,这张纸条是带自己来这里的“人”留给他的。

苏笺毫不怀疑,这个“人”,拥有某些他无法想象的力量,否则无法解释他目前匪夷所思的处境。

并且至少从现在来看,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

虽然那模棱两可的留言也不像是带着善意的。

这个“人”,似乎是要他取代这间屋子的原主人,走完一段......剧情?

这名房子的主人,在这个故事当中,是个一开始就死亡了的人。

这样一个人,会是故事里的什么角色?

苏笺扫了一眼桌面上的纸笔,觉得自己已经模糊地有了一个答案。

接下来,他只有等待,证实自己是否猜对了。

****

此时在一片不大的森林中,一行六人正逐渐靠近森林边沿的小别墅。

他们之中大多数是青年人,然而他们年轻的面孔上此刻都多多少少带着一些恐慌甚至恐惧。

任谁醒来后发现自己突然被丢到了陌生的地方,身边都是陌生人之后,都不太可能保持淡定和冷静。

从一开始的互相猜忌,甚至险些因为出口质疑挑衅的行为而大打出手,到目前暂时的结盟。

他们只是凭着人类最基本的求生意志,想活下去而已。

他们互相并不认识,所以也不存在谁信任谁,此刻还能统一意见先离开森林,却是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些伙伴。

在森林深处,有几具被他们抛弃的伙伴的尸骨。

这些可怜的人正在被野兽撕扯着,啃食着,从一个活生生的人顷刻间变成一堆白骨。

侥幸活下来的人只得拼命地逃离。

“我、我跑不动了!”长时间的奔逃很快让一个看起来就很瘦弱苍白的青年体力透支,他不得不慢了下来。

几人中体型最壮的青年回头睨了他一眼,神色冰冷,没有开口说话。

其余几人则看起来有些犹豫,其中一名女性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没有其他人开口,这使得她不敢贸然出头。

瘦弱青年意识到了自己很可能被这些陌生的伙伴毫不留情地抛弃,他咬了咬牙,硬撑着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很快,下一个体力不支的人出现了,一名年纪稍微有些年长的青年脸色发白,看起来像是随时要晕倒一般。

但是他们别无办法,此时停下,就有可能成为野兽腹中的食物。

幸运的是,他们似乎接近森林边缘了,身边的树木开始变少,前方隐约也出现了一栋别墅的轮廓。

这对于众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他们可以向别墅的主人求救。

当他们终于到达那栋不大的别墅门口时,他们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别墅的院门大开,本该种着花花草草的花园长满了杂草。

看起来是废弃许久的别墅。

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声道,“进去吗?”

身材强壮的青年冷眼扫了一圈身后的几人,最后盯着瘦弱青年,“你,进去看看情况。如果有危险,就大喊警示。”

瘦弱青年面部表情扭曲了一瞬,似乎是想反抗,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深吸了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了别墅里。

瘦弱青年走了之后,强壮青年又开口了,“我叫王刚,你们都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充满了危险,我认为我们需要选出一个临时的领袖。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人愿意挑起重担?”

眼镜男扯着嘴角无声地笑了笑,似乎有些嘲讽,“我叫林消,消失的消。我不适合当领头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我就不掺和了。”

几人中唯一的女子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此刻她飞快地抬头看了眼王刚,然后低下头,“我……我叫白紫琦。我也不适合当。”

最年长的青年不安地按着胸口,“我叫杨文纪,王刚你是我们之中最强的,你来当我们没有异议。”

几人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个人。这名青年从众人在森林里醒来就一直是面无表情的,看起来有些阴沉沉的,此刻他盯着王刚看了会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是陸之。”

王刚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皱了皱眉想要摆脱那仿佛能吞噬人的视线,“既然如此,我就暂时当你们的领队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本来就有这个意思,只是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提出反对的意见。

也许是野兽的凶残和近距离的死亡体验让他们都不再敢自负。

几人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那瘦弱青年进去后并没有传出半点动静,时间一久,开始让人有种不安的情绪滋生。

王刚此时显得有些急躁,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色。

天快黑了。天边一道傍晚的晚霞预示着他们今晚必须进入别墅过夜。

但是他们还不清楚别墅里的情况,贸然进去,也可能轻易丢失性命。

似乎是觉得不能再等了,王刚终于做了个决定,“陸之,你进去找那个瘦子。”

陸之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地瞥了眼,那一眼把王刚看得背后一凉,但是他没有做出退让。

陸之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说不。

王刚看着他沉默地往门口走,突然开口,“慢着……你别进去太久,三分钟,三分钟后出来。自己默数180秒。听到没?”

陸之没有回头,背对着王刚点了点头。

陸之走进别墅后,随手关上门,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客厅。

家具上布上了一层薄薄的灰,看来别墅的主人前不久还在这里活动过。

陸之没有按照王刚说的在内心默数180秒,他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后,迈出了步子开始四处观察。

这就是一间普通的别墅,里面充满了生活气息,陸之甚至在茶几上发现了一盒用来招待客人的小吃盘。

陸之随手拿起一个酥糖,下意识习惯性地要找保质期,在看了一圈未果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不知道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号。

这个发现让他紧紧皱了皱眉,这种感觉很不好。

陸之想了想,把酥糖放进了口袋里,抬头继续打量四周。

他总算发现这间别墅让他一直觉得违和的地方了。

这里整体看起来,似乎和他自己记忆中一般的住宅客厅不一样。

没有沙发,没有电视机。

入眼只有木头桌子木头椅子,还有木头做的茶几和几把藤椅。

陸之迅速做出了判断,要不就是别墅主人个人享受这种上个世纪的居家体验,要不就是,他们真的来到了上个世纪。

陸之嗤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想象力。

他又检查了一楼的几间房间,没有找到瘦弱青年,反倒是意外地从厨房里找到了挂在墙上的一串钥匙。

他没有多纠结为什么钥匙会挂在厨房里,将钥匙往口袋里一塞,便从容地走回了客厅。

将手搭在门把上,陸之动作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还没探查过的二楼,抿了抿嘴。瘦子有可能是去了二楼,但是即使是去了二楼,他花的时间也未免太久了,不是故意躲起来,就是出了什么意外。

还是瘦子自己选择了脱离他们,所以乘机从别墅某处逃走了?

陸之微微摇头否定自己的猜测,此时脱离大部队,无疑是寻死。尽管他也十分不看好他的几位队友,但是孤身一人只会让风险更大。他还不想在没搞清楚情况前,就丢失性命。

想通了这层,他立刻转动门把,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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