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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篷传》第六章 巨蛇火焚马家庄;东华法救马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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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个是夜幕降临,天地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却时有萤火虫飞过,亮着闪闪微光,更显夜之宁静;世界一片安静,悄无声息入耳,却又时不时有苍狼低鸣,更显夜之静寂。

东华先生细加查看之下,马府上下果然人去府空,暗叫一声妙哉!正欲施法,却听得悉悉索索一阵响声传来,东华先生止住施法,凝神静气搜寻之下,却并无人之呼吸,道是蛇虫鼠蚁,并不为意。

东华先生念动撒豆成兵之真言咒语,掏出一把黄豆,吹动一口仙气,叫声“变!”只见黄豆散落,落地即变作马府上下众人:仆人举灯忙碌,这里一个,那里一双,有条不絮;马将军大碗饮酒大口吃肉,豪迈大笑气势不凡;马夫人玉指轮动悠然奏琴,笑意盈盈情意绵绵;马广泰左手一个鸡腿,右手亦是一个鸡腿,大啃鸡腿欢欢喜喜……人人皆活灵活现。

东华先生微微一笑,以为大功告成,掐指一算,赤蛇君已在来此途中,于是正欲隐身而去,却见一只金黄硕鼠,浑身金黄,圆滚滚的,恍似个幼猪一般大小,猛的扑出,于东华先生脚边嗅来嗅去,嗅了一阵,竟随地打起滚来,其模样着实可爱,令人忍俊不禁。

概因这硕鼠颇具灵性,知东华先生乃非凡之人,便前来讨些灵气,努力打滚之模样,竟颇似人作揖施礼之模样。

东华先生见状笑道:“鼠类之中,你也算是难得一见之相,出类拔萃。想你绝非等闲鼠辈,竟懂得向我施礼!你也是福禄深厚,若你晚出来半分,我便已救不到你矣!这马家庄今日逢难,他马将军举家避难,情急之下,将你遗漏,却也怪不得他。你虽是畜生,也颇具灵性,今日既遇到我,也是一场缘分,常言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也罢!你且钻入我袖中,我带你回碧华院罢。”

硕鼠似是听懂东华先生所说,又打滚几滚,却并未即刻跃起,乃是绕着那幻化之马广泰转了几圈,叽叽的叫唤,似是情急。

东华先生见状不禁感慨:“小小畜生,竟能看破我法术,知你眼前之马广泰并非真的马广泰!想必是因你与那马广泰交情甚深,故而方能得知你眼前马广泰乃作假。眼下大难将至,无暇多言,你且到我袖中来随我回去,而后我自然还你一个真的马广泰便罢。”

东华先生言罢,硕鼠方才一跃而起,跃入东华先生袖中。

东华先生见此硕鼠颇具灵性,心中甚是欢喜,遂大笑一声,抚摸硕鼠两摸,念动咒语,化一阵轻烟而去。

片刻之后,赤蛇君果然现身马府外,见马府灯火通明,又见马家众人饮酒作乐,不禁心中疑惑:“这马家倒也无礼,饮酒作乐,夜深且还不倦。”

赤蛇君细想之下,乃化身一乞丐,披头散发,衣衫褴褛,面有悲色,身有大疮,凄凄惨惨,战战兢兢,走上前去乞食,口中叫道:“万福万福!”原来赤蛇君亦是心思缜密,日里见东华先生对马广泰多有关照,怕眼前乃是东华先生所幻化而来,故而化身乞丐上前细加查证。

只见得马广泰笑嘻嘻的,双手端起眼前的一碗米饭,走将出来,说道:“请食请食!”

赤蛇君望着马广泰,与日间所见之马广泰一模一样,并无不妥之处,遂接过米饭,又笑道:“马府酒香肉厚,令小乞丐垂涎三尺,不知可否也赐小乞丐一杯?”

马将军闻言后起身,朗声说道:“来者皆是客,莫论帝王与乞丐,饮杯水酒又何妨?且请入座!”随即一挥手,登时,即有仆人前来招呼。

赤蛇君闻言走入厅内坐下,说道:“多谢马将军美意!”言毕将一杯酒饮尽。

马将军亦饮了一杯,笑道:“区区一杯水酒,何谢之有?不如再饮一杯如何?”言毕亲自将赤蛇君面前酒杯满上美酒。

赤蛇君笑道:“久闻马将军热情好客,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也!马将军气度不凡,想必身手过人,不知可否赐教在下几招?”

马将军笑道:“实不相瞒,马某也会些武艺,不过雕虫小技不足一提,今日既然有缘相见,当饮酒作乐便罢,何必比武过招?”

赤蛇君闻言心想:“是真的了,久闻马家向来与人为善,马将军虽武艺高强却从未恃强凌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我杀他,确有行恶之罪也!也罢,我赤蛇君多此一恶不多,少此一恶不少。怪只怪那马广泰今日扰我修炼,且令我人前受辱,此仇若是不报,我赤蛇君日后如何面对天地众妖?”

赤蛇君心内计较完毕,执意要灭马家庄一门,口中叫道:“得罪得罪!”言毕丢弃米饭,大喝一声,化身巨蛇,好蛇!有诗曰:

只见它金灿灿,亮闪闪,

头如斗大,威风凛凛;

身长数丈,气势非凡;

蛇身绵滑细长,蛇鳞咄咄闪烁;

舌尖有火苗冉冉,眼中显凶气腾腾。

巨蛇一出,登时惊得马府上下众人跌打滚爬,四处散逃。

赤蛇君见状甚为得意,遂运动神功,喷出烈火:此火,非木柴之火,亦非鬼火,乃是赤蛇君修炼的一腔精火,不俱水浇,不怕土掩,所到之处,皆燃成灰烬。一时间,赤蛇君之精火将马府烧得精光,烈火熊熊,映红了夜空,烈火烧得霹雳啪吧直响,惊扰了夜静。

远处,东华先生望着烈火升空,急忙念动真言咒语,收了仙豆,望着烈火叹道:“这赤蛇君,空有一场修行,却睚眦必报,料也得不了正果也!所幸我以修炼之灵物,助马家逃了此难,虽有违天意,却未曾强阻天意:马家庄该烧还是烧了,马家人不该死还是不曾死,如此算来,终究也算是功德一件。”心中又琢磨着:“这马广泰对此番劫难尚一无所知,我若告之实情,唯恐他性情刚烈,前去找赤蛇君晦气,则必死于赤蛇君之手,且瞒住他!”又思忖道:“这赤蛇君若是知道马广泰未死,势必寻找机会下手,我保得住马广泰一时,终究保不住他一世。还是得教他些手段,收他入我门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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