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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娃男人不好惹:母后难当》第八章 人生总有个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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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弘治顿觉自己方才摸过她额头的那只手掌心热热的泛起了一股暖意,若非他压抑的及时,真要忍不住再次摸上她如玉的面颊了。

想着自己在凝月宫中着实浪费了不少功夫,再要磨蹭下去,不单惩治不了陈盈,只怕还要被她给蛊惑了。这个女人惯会耍心机使手段,谁知道她那香味里,有没有加什么……加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若不然她为何要把自己拉到汤室里,还媚眼斜飞地勾引着自己?

他尽管在心内腹诽,若黎姜可读心术的话,想必又该要痛骂他一场了。

陈盈那是本来就长了一张桃花眼,看谁都妩媚,何谈勾引一说!

无意背了黑锅的黎姜,决计想不到自己在周弘治心里又犯了一错,她只看周弘治抽了手要走,左右拦不住,无奈跺着脚恨道:“你不听我说完你就是王八蛋!”

“朕要听你说完才是王八蛋!”

被王八蛋一词深深刺激的皇帝大人,一个忍不住就口不择言起来。

待到话落,一念思及自己饱读诗书,竟和一个疯女人生起口舌是非,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万幸他的老师已于前年归了故里,要不然叫老太傅得知,那还不得拄着拐杖来觐见啊。

周弘治气恼地甩一甩衣袖,不顾身后黎姜呆愣住的神情,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出去。

一进正殿,瞧着周清妍小公主正被总管太监高得禄小心抱着呢,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要来带这个不省心的闺女回去的,便低眉喝令了高得禄道:“把公主送回永宁殿,交给她乳母好生看护,若无朕的吩咐,不许她再到凝月宫来。”

“嗻。”

高得禄点着头应下,怀中的小公主极力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亦想要同她父皇打个商量,就让她住在了凝月宫才好。

叵耐高得禄道行实在是深,眼看小公主就要闹腾,忙不迭就悄悄掩住她的口鼻,递送给一旁的小宫娥,着她快快地抱出凝月宫去。

他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跟着皇上一道长大,最知周弘治的脾气和秉性。方才贵妃娘娘众目睽睽之下邀宠将皇帝拉去了汤室,他便知必不会有什么好事。瞧瞧,叫他说中了不是?皇帝可是皱着眉从里头出来的,且未曾见到贵妃娘娘随侍,想必两人是闹得僵了,小公主若在这会子再同皇上反着来,那不是上赶着触霉头吗?

他可谓是看着小公主和小太子长大的,又怜他兄妹两个自小没娘,少不得要多替小公主思量思量。

只是小公主现今也就五岁上的年纪,怕是不会懂他的一番苦心了。

高得禄暗叹口气,瞧着皇上已迈出了凝月宫,忙忙的指挥众人都跟了上去。

凝月宫乃贵妃之寝宫,地位只在皇后之下,虽不是居于正中,却也偏不到哪里去。而明光殿就在中宫正南方,高得禄紧随在周弘治身后,眼睁睁看着他一出了门就往东去,倒骇一大跳,忙轻声的问道:“陛下要去何处?”

周弘治叫他问的一怔,脚下不期然顿住,神思转回清明,方知自己错了方向。只是就这么的改道回去,倒显得他心神不定,诚然他也的确是让黎姜的几句话扰乱了思绪,不过人前倒不好表现出来,便道:“朕……随意走走。”

“嗻。”高得禄点一点头,幸喜自己方才没乱安排,竟差点以为皇上要去东边的绛云宫了。

他暗擦把汗,那一头周弘治佯装闲适地溜了遛弯,转回头却又问他道:“你可曾听过天圆地方之说?”

高得禄忙道:“小的虽愚钝,倒听过这个道理,这是句老话了。”

是啊,这是句老话了。可如今竟有人告诉他,天不是圆的,地也不是方的,还告诉他地球绕着太阳转。

这……是怎么回事?

周弘治仰起头望一望顶上碧蓝如洗晴空,时值八月,天高而气爽,浮云缱绻着从金瓦红墙中飘荡而过,拖着长长的白色燕尾,直没入远方天际。

这情形,叫他如何相信天是无边无尽的?若当真无边无尽,那浮云怎的不会一直飘荡下去?

可见那个女人真是疯了,说的话也全然不可信。

他用坐井观天的想法尽数推翻了黎姜的言论,又为自己费心去忖度疯言疯语感到可笑。

不过,想想方才她生气时的姿态倒也可爱,竟比她冷着脸的样子讨喜多了,遂凝着眸唤过了高得禄:“你去,找个嘴巴严实的御医去给贵妃瞧瞧。”

“小人遵旨。”

高得禄答应着,果真亲去太医院寻了一个老实忠厚的御医,领着到凝月宫里给黎姜把了脉。

黎姜早被周弘治的不开窍气个半死,这会儿看着高得禄他们来,心知同他们说只怕也说不出什么门道,索性破罐子破摔任由他们折腾去了。

太医倍含小心地给她诊了脉,并未看出什么毛病来,摸着胡须甚是纳罕出了门,同高得禄道:“高总管,恕小臣愚见,贵妃娘娘气血充盈,目明神清,并无生病之兆呀。”

“光看表面是无甚病症,不过这里头嘛……”高得禄左右打量几眼,悄无声的将太医拉过一旁,附在他耳朵边儿上就是好一阵嘀咕。

太医眼中的眸光晦明不断,听他言罢,捻须思忖了良久,方凑近高得禄,又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周弘治手执朱笔,听着高得禄一五一十的汇报,好半晌不曾批阅一个折子。

他是头一回听到“癔症”之说,锁眉良久,方问高得禄:“朝中可曾有过先例?”

高得禄道:“除却贵妃,并无二例。听许太医的意思,此症他也只从古书上见过,说是先时有个寒门少女被父母强逼着要嫁给一个破落户,好换取破落户家的妹妹给她哥哥做媳妇,少女执意不从,便在临嫁人的前夜将腰带一扯,悬梁上吊去了。不想她上吊时挂着的那个横梁不甚结实,才吊上去就又摔了下来,竟没死成。谁知醒来后,她便如同换了个人一般,家中父母兄长俱都不认得了,见那花轿进了门,又打又骂,又哭又闹的把人都逐了出去,还要摸刀与破落户同归于尽。唬得那破落户新郎官鞋也不穿就夺路而逃了,再不敢登门提个娶字,她父母受此一惊,也不敢再逼迫她嫁人了。看这情形,同贵妃娘娘倒也有些许相似之处,贵妃娘娘也是落了井之后救活上来就换了个性情,且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叫陈盈……啪……”高得禄一时嘴快,犯讳说了陈盈的名号,醒过神忙不迭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又接着道,“娘娘如今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叫黎姜的女人,大抵也是这癔症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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