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不可能不知道。这是纪晓舒的第一个念头。

“何向瑞突然减速转向撞向了您和宋泽远的车，还导致了另外几辆车一连串的剐蹭和追尾，车子一堵，宋老先生在后面的车子没有跟上来……”

那辆医院就一直在跟着他们的奇怪的白色小轿车，被当成新手司机的何向瑞，还有在她被安全带吊在车中时听到的那一声巨响——纪晓舒问王铭：“那何向瑞呢？”

“他二次撞击的时候，撞到了车头的位置后撞断了防护栏摔下去了，警方把人拉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用叫救护车了。”

“他疯了，他不要命了，他……”纪晓舒猛地紧闭上嘴唇，何向瑞也许就是不像要命了，她听着王铭用一种一加一无非就是等于二的语气说：“海悦卖给了茂森集团，他的儿子何浩睿还死在了他的前面，他自己剩下的时间都要待在监狱了，光脚的不拍穿鞋的，像他这种从高处落下瞬间一无所有的人起了报复的心思，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命。”

纪晓舒将王铭说的每一句话都听清楚了，但是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王铭见她脸色不对劲，回顾了一番从见到她为止说过的话，意识到了问题，如果连肇事司机都不知道是谁，那么明显就是他说多了。

纪晓舒见王铭安静下来，问:“你还知道什么?“

王铭根本就不知道她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他看了一眼一直很安静的护理人员后，有些谨慎地问:“您指的哪方面?这些消息不算是什么重要的秘密，如果有需要我去听清楚的，您直接说。“

纪晓舒则看着自己骨折的左手，两辆车，四个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同车的司机与何向瑞死了，自己却是受了一些皮外伤，阿远——

“能不能请你把阿远的主治医生请过来，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清楚。”

王铭再次看了一眼护理人员，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问题了，纪晓舒在公司里虽然算是自己的领头，但是这个时候身边明明有人却将这种与跑腿无异的事情交给自己，纪晓舒虽然年轻但是这个上司做的还不至于这么的拎不清。不过她既然已经说出口了——

做了很长时间壁花的护理人员终于说话了，“宋太太，您如果想见宋先生的主治医师，我可以现在就去把人给您找过来。“

纪晓舒根本不理会护理人员热情主动的自荐，“不用了，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要麻烦你，请你去和外公联系一下，我想见他。“

宋老爷子当初住院的时候，宋泽远一日两探望，几乎没有落下的时候，宋泽远与纪晓舒在医院里躺着的时候，就轮到宋老爷子一人照料两个了，不过纪晓舒也根本不敢让他照料，他自己才出院没多久，加上一把年纪了，照顾不到反而再将自己累倒下了，得不偿失。

护理人员立刻说:“宋老先生现在不在医院里。“

纪晓舒的本意是自己现在没有手机，想让护理人员帮忙联系宋老爷子，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了解老爷子的行程，直接就说不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