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应如是说出她的打算：“反正溱国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沼国离沂州最近，我倒不如跟你一起去查探此案，算还你救命之恩。”

非夜倒没觉自己于她有什么救命恩情，她虽没能医治好公主，但此事不能怪她，而她被安以谋害公主的罪名入狱，也是被他所连累。救她出狱，也是弥补心中的愧疚。

本来定下行程后，他们在想，要不要先离开应府再做打算？

可应如是觉得，应府虽然危险，但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且应府虽被搜刮一空，可还是有她能用的上的地方。

沂州以西便是沼国，与沼国仅一江之隔，他们若去，便是需要渡船，渡船又需要路引，而渡口有官兵。

为了躲避官兵，应如是打算以易容的方法逃过，毕竟她可是继承了应先生的医术，哪有神医不会易容的？

而易容的道具又很简单，完全可以在应府找到。故而应府还算是个暂且能让他们藏身的地方。

难的，便就是路引了。

原著中，公主与非夜出国，也是需要用到路引的，但他们的路引，是大皇子在于他们约定好的时间，在陵江码头上，交给他们的。

更是替他们支开了官兵。

有关系就是不一样，可公主一死，大皇子楚言又怎会出手帮忙？他帮忙也是为了他皇姐。

在应如是苦恼时，非夜却道：“路引我来想办法。”

然后就见他到屋中，借着屋里的灯光，找纸笔写下了一封书信。并折成非常小的一块，藏于袖中。接而便消失在她眼前。

有轻功就是不一样，应如是甚是羡慕。出行都跟传送一样，太方便了！

她不知非夜到底用什么方法找来路引，但也没有拖后腿，开始在府中搜罗可以用来易容的道具。

猪皮，鱼胶，胭脂水粉，服饰，都可以分别在厨房、左左的房间、还有下人的房间里找到。

她怕惊扰到外面的官兵，期间动作都是轻而小心。

终是将易容的工具一个不差地搜罗出来，然后放于卧房的镜台前，她在桌上掌了一盏灯，正在等非夜回来时，一回头，便见非夜已经站在了她身后。吓得她一跳。

又不敢叫出声，拍了拍胸口，蹙眉看着他，却见他手上，捏着两张折起的纸，递于她面前。

她说：“这是？”

他道：“路引。”

让应如是又惊又喜。拿过来展开看了一遍，果真是，虽然她没见过路引，但是上面盖了个红红的戳，没错了。并又问道：“哪儿来的？”

非夜道：“打晕了两个外来商人。”

应如是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堂堂御前侍卫统领，名将之后，已经沦落到连打劫偷盗都面不红心不跳了。不过，当初劫她去给公主医病，也是干的劫匪的行当。可能早已经适应了吧。

她皱着眉，只是担心道：“他们醒来报官怎么办？”

然一双玉手却又从另一边伸出来，纤长的中指下悬挂下两枚颜色鲜丽绣工精绝的荷包，他道：“所以，我拿了他们的钱袋。”

应如是望着那鼓鼓的两个钱袋，先是夸赞他真是机智！这样一来，只会被认作是普通失窃，报官也怀疑不到他们身上。

细白的小手接过，财迷一样地打开，数着里面的银子，心里乐开了花。正愁没钱使呢。

毕竟有了路引，上船也需要买票。到了沼国，也需要住宿、吃饭。这一路用钱的地方不少。

不过他出门前，还写了封书信，应如是以为他是要通过书信请求大皇子帮忙，毕竟他与大皇子旧日有些情分，但就算求来路引，那也得多少时日之后了。

大皇子可远在京都。

在她问向非夜这个事时，非夜道：“信是我要呈给圣上的。”

应如是想也知道信中是何内容，故而问道：“你能确定一定会到圣上手中吗？”

她自然也不想那沈深好过，毕竟原著中非夜是死在他手上的。这个人只要活着，往后都是一个种威胁。才是担心地问。

不过此话，问得也是废话。非夜寄信肯定不会找的信使，毕竟路途遥远，有什么变故也说不清楚。而他与公主跟大皇子一直都是由信鸽传递消息，他定是先将信传给大皇子，再由大皇子交到圣上手中。

当然，非夜也是如此回的她。

也就没有顾虑地，可以开始施展她的易容之术了。

她已将所有工具都准备齐全，让非夜坐在一张凳子上。

可非夜看着她，却眉头紧皱。只见她一手拿着猪皮在他脸上样了样，一手拿着把菜刀，不由担心道：“你确定能行？”

应如是给他了个安慰的表情：“放心，要相信我的刀法。”

要不是厨房里没有比这更小的刀了，她也不至于拿一把菜刀。

然一双眉又紧蹙，怀疑她道：“连饭都不会做的人，会有刀法？”

先前她饿着肚子摘果子从树上掉下来的印象还在他脑中记忆尤深。

应如是只觉他记性不错，不过还是继续安慰道：“易容的刀法，跟切菜的刀法，哪能相提并论？哪怕我手里拿的是个菜刀，此时，你也不能认作它是菜刀。不切菜的刀，不叫菜刀。

“……”

刀与胭脂水粉在他脸上不停忙活，差不多两盏茶的功夫，终于大功告成。

可非夜望着镜中的自己，虽是与他先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依旧眉头一皱：“你将我易容成了一个老奶奶？”

冷冷的男音，与他此时的面容极为违和着，让应如是不小心笑出声来。嘿嘿嘿。

为求逼真，她连脖子和手也都做了处理。

非夜紧接又不解：“为何要易容成老人？而且，还换了性别？”

应如是道：“你想想，官兵抓我们，肯定会更关注年轻男子。扮成老人，女人，小孩，最不惹人嫌疑。咱俩这身段，扮成小孩是够呛了，若是易容成女人，太年轻很容易被色狼盯上。所以，年老色衰的女人才最安全！”

非夜这才信了她的鬼话，紧接在递给他一套府中婆子的衣服时，皱了皱眉，也没有说什么，到屏风后面换上了。

换好后，一副老太太的模样走出来，应如是欣赏地看着他，点头觉得不错。可是，却觉缺少了什么。

恍然，才是拿起她从厨房里翻出来的两个馒头，递过去：“哝，把这个塞上。”

“……”

非夜的脸色更加不好看。

可扛不住应如是催促，别过身去，才十分羞辱地照做。再回身，只见应如是龇牙地一笑。

非夜问道她：“你呢？”

因为此时的应如是还没有易容。

她不慌不急地拿猪皮往自己脸上样了样，然后放在桌上，拿刀挥舞着。

非夜皱眉：“为何给我易容时，是将猪皮先贴于脸上，再动刀子？你却直接对猪皮动刀子？”

她道：“哦，其实先动刀，再贴，也可以。我是怕拿捏不好你脸的尺寸，就直接在你脸上动刀了。”

“……”

将人皮面具做好，然后用鱼胶粘于脸上，再用胭脂水粉描画，一张模子成形时，非夜又黑着脸：“你说扮老奶奶安全，可你为什么扮的是老头子？”

应如是捋着自己的一把胡子道：“要扮就得扮夫妻嘛！”

可他还是不服：“为什么不是我扮老头子，而是你扮老头子？”

“那你有所不知了，这沼国女子普遍发育比男子好，个头也比男子高，你个头比我高，自然只能你扮老奶奶，我扮老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