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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云吹散北风寒》第九章 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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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接到林亦海的信息,他询问,还好吗?我不懂这条信息的意思,也懒得回复,就暂时装作没看见吧。后来的某一天,我无意中知道,原来醉酒的那天,我一直在哭诉着与高羽的故事,也一直在说着他要结婚的事,林亦海自然就推断出了那个婚礼对我的意义。

生活还要继续,努力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继续融入一个个新的圈子,继续认识新的朋友,继续迎接新的挑战。一切好像都没有变,但是,我知道,什么都在变。

离开家的前一天,接到微微的电话,她说想让我陪她回高中附近坐坐。她说想再回那个熟悉的地方看看,她说我们应该回去看看。我没有拒绝。

那家叫相遇的奶茶店里传出浓郁的奶茶香味,这是微微和我约定好的地方。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欢迎光临。”服务员看起来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

店里只有我一个客人,服务员送来奶茶后就坐在吧台玩起了手机。

这家店不论是装修还是风格,一点几年前的痕迹都没有了,明显老板也换了人,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打算认真看看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

这么多年,为了在社会立足,我们放弃了太多应该陪伴的人,错过了太多本该珍惜的感情。可是谁的人生能够没有遗憾,我们能做的,就是把遗憾看淡,然后在未来的一天,微笑着说那些故事给别人听。

“齐彤。”我做梦也没想到,现在出现的,就是我青春故事的男主角,高羽。

“高羽?”我看着眼前这个人,确认自己并不是做梦。

“是我让微微约你出来的。”高羽自然的坐在了我的对面。“没让微微告诉你,是因为害怕你不会来。”

“是这样啊,那天走的挺匆忙的,也没有来得及好好打个招呼。”我喝着奶茶,努力的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

“这些年,你还好吗?自从高考后就没了你的消息。”高羽说话总是喜欢这样一针见血。

“挺好的,一直都挺好的。”我看着眼前这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却说着最陌生的客套话。

“我去年才从立远那听说你的消息,本想那个时候就约你见一面,可是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还好我的婚礼你来了。”高羽无奈的笑了笑。“现在,你能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会消失了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是我确实好像又欠他一个道歉,是我不让微微立远告诉高羽我的情况的,我太害怕与他见面,太害怕面对自己的失败。

“还是不想说就算了。过去这么多年了,也不重要了。”高羽的眼中划过一丝失望。

“时间过得真快,都九年了。”我看着眼前这个人,好多年没见过的最熟悉的人。

“是啊,九年了,当初分开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再一次见到你会是在九年后。”高羽看着窗外笑了几声。“我找过你,可是所有人都说联系不上你。”

“高羽,我......”看着眼前这个他,我惊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

“再一次见面,竟然是在我的婚礼上。”高羽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

“你和邢娜是大学同学?”我始终不敢与高羽坦诚相待。

“嗯,我们大二那年在一起的。”高羽的视线始终看着窗外的那条街。

“能追到这么漂亮的女孩,真好。”这一刻,我和高羽仿佛只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叙叙旧,谈谈天。

“她追的我,两年。”高羽看向我,“最难熬的两年,邢娜一直陪着我,从没离开过。”

“她一定很爱你吧,你也谈了一场毕业后可以结婚的恋爱,恭喜。”奶茶不知不觉就已经见底。

“你呢?什么时候能喝你喜酒?”

“我单身。”我耸了耸肩。

“一直单身?”高羽惊讶的看着我。

“对呀,不急。”我们,相视一笑。

“该抓紧了,咱们四个,只有你还单着呢。”高羽的笑还是那么干净,让人莫名的心安。

“放心啦。”我做梦也想不到,这个时候对我催婚的竟然是高羽。

“真没想到还能和你这样聊天。”高羽叹了一口气。

“高羽,我们,还是朋友吗?”我笑着问他,现在的我,心格外的平静。

“当然是,永远都是。”高羽坚定地回答我。

“恩,一直都是。好朋友。”我提醒着自己。

我们聊了很多,从微微立远,到谢老师,再到我们的青春。

原来释怀的最好方法,不是逃避,而是面对。

曾经年少气盛的我们,选择用最任性的方式结束一段还没有开始故事。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我想起家里的小七。爸爸妈妈今天不在家,留小七在家,还没有吃饭。

“好,一起走。”

我们默契的一前一后,到了学校大门口,校园里,教室的灯都亮着,现在,教学楼里所有的人都在为了自己的未来奋斗,也一定有很多孩子像当初的我们一样,拥有最刻骨铭心的友情,爱情。

在同样的位置,我将那本写满关于他的笔记本送给他。高考后的那个夏天,也是在这个地方,我带着对他们所有的愧疚和思念,告别高中生活。

微微说,还是在这个地方,高羽等了我整整一天,他以为我会出现,可是从此以后数年,我们再也没见过。

我们曾经说好的一切,终究抵不过时间,曾经不顾一切许下的愿望,现在想起来那么荒唐和可笑。

“高羽,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回过身,看着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的面孔。

“你说。”高羽皱着眉头走近我,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

“你,曾经喜欢过我吗?”我知道现在问这个问题不合时宜,我也知道我不该这么纠结这个问题,显得自己很矫情,可是我真只是想给自己的青春一个答案。

高羽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像以前一样,笑着说:“齐彤,你是不是傻?别闹。”

“嗯,不闹了。”

此时此刻,那个答案或许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各自安好就好。

如果青春可以重新来过,我不会在乎自己的高傲,不会这样固执的选择离开,我会在高考后的那天,回到这个地方,给他一个拥抱,哪怕还是没有结局,哪怕答案还是这样,哪怕我还是不能和他看同一片海,至少,可以让自己没有遗憾。

如果时间可以回到最初,我还是会笑着对他说,你好,我叫齐彤,以后就是你同桌了,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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