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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谋》二、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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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坐了一个多小时,二十四终于恢复了一点体力,得赶紧走了。用左手撑起自己,推起手推车,走到包袱旁,二十四慢慢地弯腰去捡地上的包袱,就这样一个动作也疼得她龇牙咧嘴,后背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即使二十四对疼痛没有多大的感觉也痛的死去活来,把包袱放上车,二十四深吸一口气,静静地等待着疼痛缓解下去,如今自己的情况不容乐观,这个村子地视多为平原,平原广阔无处藏身,山上要更安全一些,更何况自己现在的状况也走不了多远,平原太广,要找一处地方藏身太难了,而山上密林丛生正好可以躲起来,而且二十四也可以确定那山上一定没有山贼或是猛兽之类的,不然这些人也不会住的离那座山那么近。

盘算好一切,背上的疼痛也有所缓解了,二十四就推着车子向山上进发。

一路走走停停,走了四五个小时,二十四终于找到了一处地处山地最深处的小溪,而且她的运气也不错,在小溪附近还发现了一处以前猎人休息的山洞。

二十四把东西卸下来就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大喘气,背后的伤严重影响了她的神智,现在的她脑子一片模糊,随时都有可能昏过去,使劲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一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东西一点点地拖进山洞里,然后在原来猎人烧火的地方堆上干草柴火,再掏出从那户有钱的人家里拿的火折子点燃干草,火焰一点点地开始吞噬起干燥的柴火,山洞里的状况也开始清晰起来。

这是个一人高的山洞,应该有一段时间没人来了,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角落里放了几根柴,还有一根半指粗的铁棍,大概是猎户用来防身和拨柴用的,拿起那根铁棍,想了想,二十四把那根铁棍稍微擦了一下放进火堆里,然后拿起之前找到的一块干净的布还有小锅,向着小溪走去。

蹲在小溪旁,二十四小心翼翼地解开包扎的破衣裳,再把身上的衣服褪下来,伤口旁边的布料已经跟皮肤结在一起,一点点地撕那种疼简直要了她的命,一不做二不休,二十四一狠心用力地把后背的布料猛地撕了下来,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二十四更是痛到全身都痉挛了,脑仁更是疼得裂鸣声乍起,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咬着牙不让自己意识消失,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慢慢地挪到溪边,二十四把手里的布浸到水了,慢慢地开始清理起身体,这具身体真的只能用骨瘦如柴来形容,全身上下都没有什么肉,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齐肩的头发干枯发黄,凌乱地披着,整个人看起来还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再看旁边已经破的不像样的衣服,可以猜到这个女孩大概不是叫花子就是从哪儿来的难民吧。

用布仔细地擦了一下脸,冰凉的溪水激的她精神一震,倒是让她清醒了一点,就着溪水二十四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模样,蜡黄的皮肤粗糙的要命,嘴唇因为缺水已经干裂了,整张脸上勉强只有那双眼睛可以看了,不大不小的一双杏仁眼,睫毛很长,风吹过来轻轻颤动,倒是给这张脸增添了一丝灵动。不过再怎么样都没有以前那具身体来的好看。小小的感叹了一下。二十四开始清理后背的伤,因为右手不能动,二十四全程都用不怎么灵活的左手做事,好在这具身体的柔韧性不错,花了半个小时终于把背后的血水冲洗干净了,这个时候天也开始变黑了,打了一点水在锅里,二十四一点一点地向山洞走去。

回到山洞,二十四先休息了一下,看看火堆里的铁棍已经烧得通红了,她才用破衣服包住没有烧到的一端,然后又把洗脸用的布条咬在嘴里,她慢慢地把炽热的铁棍绕到背后,她要用烧热的铁棍把伤口烫合。

她的伤太严重了,大面积的皮肉都裂开着,还有一部分她在清理的时候都能碰到露出来的骨头了,而且已经感染化脓,这里又没有可以缝合的东西,伤又在背后她也做不到缝合只能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勉强让伤口快速结合到一处才可以不使之继续严重下去。

找准位置,二十四在心里又做了一次思想准备,默数三下,她一咬牙就把铁棍放了上去。“呲!”铁棍遇到伤口,立马冒出一阵白烟,二十四更是痛到头皮发麻,闷哼一声,几近晕厥,这种疼痛简直是刚才撕衣服时的十倍。

等到烟雾不再出现了,她才把铁棍拿了下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虚弱地瞟了一眼铁棍,上面还沾了不少焦黑的皮肉,可以想见后背现在是怎样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了,本来就长的不好看了,现在后背又添了这么一道伤疤,这辈子恐怕都得是个丑八怪了吧,二十四自嘲地想到。

一边想着,一边她又把铁棍放到火堆里面,这才烫了四分之一而已,背上的伤太长了,这样的痛苦还得持续好一会儿,二十四坐在原地静静地恢复体力。

看到铁棍再次变得通红了,咬上布条,二十四又开始了自残的疗伤过程。就这样反反复复地烫了又烫,在大概凌晨两三点钟的时候,二十四终于停止了这项工程,无力地扔掉铁棍,二十四虚弱地倚在墙壁上,身上已经都是汗了,后背的伤已经麻木,只能感觉到一些肌肉仍在抽搐着,可见是已经疼到极致了,也亏得之前这样的情况二十四经历了不少,在野外出任务时免不了缺医少药,这样的处理最是省力且有效。

强打起精神二十四把事先打好水的小锅架上火堆,又在包袱里拿出几只小碗,水半热时舀了一点出来用布条轻轻沾着地擦拭身体,又在另一碗里放了少许盐,制成盐水,而后又倒了一碗酒用另一块干净的布条浸湿,开始清理伤口,因为看不见后背,在烫的过程中二十四不免也把没有受伤的皮肤也烫到了,现在已经起了不少水泡,于是她一边用酒冲洗清理着伤口一边又摸索着把周围的水泡都压破,这么一弄又花去了半个多小时,在清理伤口的时候她的嘴里还嚼着之前在路边找到的草药,这些草药很常见,都是治伤用的,以前在进行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经常用到,眼熟的很。

二十四把这些草药嚼烂了轻轻涂在后背上,然后又把剩下的布转着圈撕成一长条,边撕还边卷,折腾了好一会才终于把“绷带”弄好,因为只有一只手,所以才一边撕一边卷,这样方便自己使用,把绷带的一头用嘴咬住,二十四慢慢的开始包扎伤口,幸亏这具身板小,不然绷带就不够用了。艰难地包扎好,二十四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开始准备其他东西。

她事先已经把从地窖里拿来的米放在了锅里,现在已经煮成了一股香喷喷的粥了,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了,二十四早已经饿的不行了,就着锅她便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大概是伤口发炎的缘故,她的嘴里总是有一股苦苦的味道,不过现在不是讲究这个的时候,现在的她必须马上恢复体力,因为接下来的一晚极有可能是她的生死关头,这具身体的抵抗力极差,加上伤口之前就已经有些感染了,所以接下来的一晚上她一定会发起高烧,撑过去了就还有希望,如果撑不过去那么她所要面对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也不管粥的味道好不好,二十四还是把它吃了个干净,换上从村子里顺来的干净衣服,二十四把那块用来包东西的薄毯摊在地上,又把酒和盐水都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捡了地上一根小木棍握在手中,又把布条浸在酒坛上里,准备好一切,二十四这才躺在薄毯上沉沉睡去,这一天真的把她累坏了。

而二十四这一睡就整整睡了四天三夜,期间果然发起了高热,而且来势汹汹,烧得浑身滚烫,满脸通红,手脚甚至出现了痉挛的情况,尽管意识已经出现了模糊,但她还是在察觉到危险时,不慌不忙地先把盐水喝了一半,而后把酒坛里布条捞出来挤出多余的酒,然后盖在额头,最后又把手中的木棍咬在嘴里以防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咬断自己的舌头。

就这样,高热反复了好几次,二十四终于在第四天下午醒了,她醒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脑袋快要炸了。

不得不说,生病的感觉真不好受,以前她也生过病,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剧烈,好在已经熬过来了,虽然额头还有一点点余热,不过精神却好了不少,盐水在第三天的时候就已经喝完了,现在的二十四只觉得喉咙干的快要冒烟了。

蹒跚着走向小溪,水面倒映出二十四的模样,本来蜡黄的脸因为生病已经变得苍白,两颊已经深陷了进去,衬的一双眼睛大的吓人,因为体内水分不足,二十四的嘴唇干裂的厉害,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冒出了血珠,用舌头舔一下顿时痛到二十四龇牙咧嘴,急忙用手接了水喝下去,一股清凉瞬间弥漫全身,二十四觉得简直舒服到了极点,看着眼前明媚的山水,再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二十四的心情顿时开心到了极点,这才算是真正地重生了吧!

二十四开心地笑着,低头掏出一直藏着怀里的小木牌,这是之前她在清理伤口的时候发现的,好像是这里证明身份的东西。

上面写着:陆衍,圣朝历三百九十六年七月初四生,祁州滨城县陆家村人,父母不详。

前面一个是这具身体的名字,而后面的则是她的生辰和籍贯,父母不详?看来这具身体的旧主也跟自己一样是个孤儿啊,看来看她的出生日期也八成是捡到时候的日子,只是这个圣朝究竟是哪个朝代呢?看来有必要到时候下山查探一下。

陆衍,这名字听着到不像个女孩的名字,不过聊胜于无,集中营里的孩子都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二十四就是自己的代号,自己原来的名字早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看着这块牌子,二十四想着既然这个陆衍已经死了,而自己又接手了她的身体,那么就得替她好好活下去,过去的自己已经死了,那么从现在起我就是陆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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