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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忆之宫门赋》第七回 大煊闰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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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昀并没有松开手,他责备道:“你可知刚才你那样扑上去我的心都揪了起来,稍有不慎你就会成为他剑下亡魂、香消玉殒?”尺素听得出来,他的话语中除了疼惜还有欣喜。

尺素也不知道那一刻自己为什么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但是她明白那绝不是哲昀以为的爱恋和不舍,而是惧怕。她惧怕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倒下去,犹如盛开的白莲瞬间颓败枯萎,那样的无力。

东方吐白之时,哲昀就号令手下动身了。尺素依旧是随哲昀乘马车的,只是不再绑着双臂,而是与哲昀并排坐着。

哲昀说天亮城门一打开他们便要出城。直达大夷的路只有一条,一路向北,直达天阙,为了避免被年将军的人马找到,他们要向南走去,然后到达益州再向北折去。

尺素坐在马车内一言不发,内心却是无比焦躁。她怎能随着这个霸道邪魅的男子就这样背井离乡、一声不响地离去?虽说并不歧视他们,可是她并不喜欢关北那种粗放的生活,她惧怕他们的狼性。

尺素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哥哥啊,快来吧。尺素怎能就这样消失在大煊的国土之上?”

哲昀看到尺素那么淡定,倒也放心了,一宿未睡的他此刻已沉沉睡去。尺素站了起来,让他有足够的位置躺下来,她轻轻地扶他躺下,然后将她身上他的长袍解下来盖在了他的身上。

哲昀并没有睁开眼睛,他突然拉住了尺素的手。他的手是那么冰凉,一点也不似昨夜的温暖。尺素没有挣脱,而是任他抓着自己的手。

哲昀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看来是跌入了长长的梦魇之中。他急切地喊道:“阿伽雅,不要走,不要走。”

直到马车出城,哲昀都没有醒来。尺素的心情越发急切起来,离京城越来越远的话,即使爹爹有意寻找,也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怕是再难寻觅。而哲昀这样的人物在身旁,要凭借自己的力量逃走简直是难于登天。

就在尺素惆怅之时,马车突然刹住,wàp.①⑥k.cn马儿发出了嘶鸣声。哲昀警觉地坐了起来跳下了马车。尺素还未来得及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哲昀的声音响起:“阁下何人?”

熟悉的声音响起,哥哥高声道:“舍妹遭歹人劫持,至今下落未明,不知公子可曾见到舍妹?舍妹容貌出众,眉心还有一点朱砂。”

还未待哲昀开口,尺素便掀起了帘子急切地叫道:“哥哥,我在这里!”说着便跳下马车来。哲昀慌忙拉住了她,将她牢牢锁在怀中。尺素见到哥哥更加急切起来。年忆卿怎见得别人这样轻薄于自己的爱妹,忙下马来。他的眉眼中英气逼人,灼灼的目光怒气冲天,他冷哼道:“大胆贼人,速速放了尺素!”

哲昀笑道:“年公子火气不小。只可惜在下不吃这一套。”

就在这时,尺素看到了哲昀勃颈之上的剑韧,身后的人怒道:“那在下就多有得罪了。”

哲昀的手下显然是毫无防备就让来人到了哲昀的近旁。尺素暗暗惊叹,此人的功夫真是了得。哲昀的手下立刻乱了方寸。来人道:“还不放人吗?难不成以为在下闹着玩儿?”

哲昀无奈,放开了尺素。尺素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来人拉在了怀里。尺素抬头看去,

这来人,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景铭轩中邂逅的男子。尺素万万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一种情境。男子放开了怀里的尺素温柔地笑了,然后便又举起了长剑,随时准备开始厮杀。年忆卿也已经带着随从围上来了。这样一来,哲昀的人马明显少了很多,一旦开战,任凭武功再好,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的。

哲昀此时亦是敏捷地挥起了手里的剑。尺素知道,哲昀还是打算做最后一搏。哲昀的执着,总是让尺素又敬又怕。

尺素喊道:“快走吧!”

哲昀的目光柔柔地落在尺素身上,这一刻,他只是一个柔和的少年,不是君王,不是敌人。

尺素接着喊道:“不要让尺素为难。尺素不会向别人吐露你的任何讯息,来日方长!”

哲昀幽幽地重复:“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尺素,我还会回来的。”说完,便收起了长剑,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率众而去。

年忆卿还要去追,尺素道:“哥哥,他并没有伤害我。让他走吧。”妹妹说的如此恳切,忆卿只好作罢。

尺素望向了身边的男子,自景铭轩一别之后就再也无法忘却。尺素对他福了福道:“谢过公子。”

男子慌忙扶她起来道在:“年姑娘言重了。我与令兄位列科甲,相交已有数年。素闻年小姐才貌冠绝京城,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得见,原是姑娘,真是巧合。”

年忆卿被他们说的摸不着头脑,他挥了挥手道:“舯尧莫非见过尺素不成?爹爹向来不允宾客入梅园,你二人何以得见?”

尺素笑道:“那日景铭轩偶遇,还未知公子大名。”

男子还未开口,忆卿便道:“他可是了不起的人物,长公主的独子、闰淮侯江舯尧。”

江舯尧,这大煊谁人不晓?年仅二十一岁,却已有六年军龄。可以说,新帝的半壁江山都是江舯尧打下来的。新帝自幼丧母,便是长公主养育其成*人,如今新帝登临大位,便将长公主与其子江舯尧、其女江水昕接至宫中,长公主行太后之权,江水昕赐位“信弦公主”,江舯尧赐位“闰淮侯”,城南另赐侯府一座,占据了整整一条街,这京城谁人不知,江舯尧行的是外姓王爷之实。尺素没再寒暄,而是轻柔的笑了起来,醉了那厚厚的冬雪,也醉了舯尧沉静的心湖。尺素望着他道:“那灯盏,真美!”

舯尧的笑晕散开来,那一刻,他是那么愉悦,比看着他的炽哥哥即位更加欢喜。他的心底铺开了绚烂的云霞,漫天的织锦让他忘却了那么多的阴骛和杀戮。

忆卿说爹爹忙着和武将军商讨北夷征讨事宜一夜未归,并不知此事,故他只好和舯尧借兵,舯尧精心思量之后便和他带人往南追堵。尺素念及哲昀的安危,便央求哥哥不要告知爹爹。虽说与哲昀相识着实有些荒唐,但是他这个人却并不坏,尺素对他无男女之情,却意存怜惜。<!--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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