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明光体育场被安徽省男子足球队选为培训基地和比赛主场。最出名的非本地球员或者外援，而是战神拉拉队。有体委的密友送了两张本周末球票给贾校长。老贾公务繁忙，转送蓝心洁。心洁素来只喜欢艺术，对于体育没有兴趣，除非观看花样游泳和艺术体操。问了全宿舍女生，只有海萍愿意去玩。何露和风柳清约好爬山，于是海萍电话春生：“哥，你可去看中甲比赛，主队战江苏瑞雪？”

春哥临近毕业有点闲，欣然同意。

到了周末的下午，两人早早赶到球场，持票入场，看台上人数稀稀拉拉，暗自后悔来看球。等到开赛前半小时，猛然听到炮竹声震天，连绵不绝。海萍正在喝冰可乐，吓得色变。春哥轻轻抓住她的手，安慰她。过了半天，浩浩荡荡进来五千多正规球迷。他们头扎金黄战神方巾，身穿天蓝色球衫，脚蹬红色球衣。号令整齐，完全是一只军队。春哥问身边球迷，始知：“安徽球队不出彩，拉拉队全国闻名。”队伍领头的是脸上涂着油彩的会长，擎一只硕大高仿“嗡嗡祖拉”的口号。挨到比赛前五分钟，万人球场基本坐满。等主队列队而出，欢呼声响彻一方。群情振奋，扬臂高呼：“老明光加油。”，感染得海萍立刻拉着哥哥去买两只喇叭，加入吹号阵营。

主队球员在万众欢呼中走出更衣室，享受皇帝般待遇。可惜在场上变成虫。上半场结束，零比二落后，得到此起彼伏的嘘声。春哥抽空去买两大纸杯爆玉米花，边吃边聊校园趣事。统一服装的球迷显然不甘寂寞，趁着休息时段，玩起了墨西哥式人浪。女生到底是情感的奴隶，睹情非常开心，拉着哥哥跟着站立、坐下，乐此不疲。难得看见病后的海萍如此青春、有活力，春生忍不住看着她发呆。海萍发现了，脸红，低头想心思，早被春哥揽在怀里。

到底女生娇羞，海萍叫道：“大众广庭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春哥努嘴示意。顺着他嘴角的方向，海萍看见一对战神情侣大大方方拥吻，旁若无人。旁观者甚至加油，好事的还在看表研究可以持续多久才罢。海萍嘿嘿笑言：“你敢吻我吗？现在！”

春哥忽然大窘，轻轻耳语：“如果我没何露，说不定敢！”

提到好友，海萍失了兴致，静静地看下半场。

到终场前五分钟，客队十号带球摔倒在主队禁区，主裁毫不犹豫判罚了点球。体育场大屏幕反复放着回放，并未明显看见防守队员拉拽对方球衣。在连绵的嘘声后，不改决定的主裁远远听到暴风雨般矿泉水坠地的轰响，开始瑟瑟发抖。春哥两侧的球迷齐声高呼：“黑哨，黑哨！”“反黑风暴”此刻的骤起使加时的一分钟准点结束。裁判们在武警护送下躲到休息室，等其他人员散去半小时，才逃进事先准备的轿车仓皇奔五星级酒店。

春生叹气：“比赛为什么这样假呢？”

海萍仰起头问他：“你不也假吗？有贼心没贼胆。等心有了，或许贼没了，也未可知。”

哥哥有点恼怒，可无从发泄，一脚踢飞遗落的空矿泉水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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