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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赋》第九章 苍龙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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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稹拉着楚婉晴走到慧空面前:“那你看她的面相如何?”</p>

楚婉晴傻愣愣地不知所措,看着对面的老和尚微微一笑,略低了低头。</p>

慧空看着云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看着崔昊也摇了摇头,叹着气,步履蹒跚地走向禅房。</p>

云稹不依不饶地问道:“喂,说话呀!究竟如何?”</p>

慧空进了禅房,掩起了门,只听见一屡悠悠不绝的回音出来:“缘聚缘散,生之若离。黄粱梦醒,花魂即逝”。</p>

留下三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云稹看了看楚婉晴,只见她脸色发白,香汗淋漓,不由攥紧了楚婉晴冰冷的玉手,和崔昊三人各怀心事,两前一后离开了禅院。</p>

崔氏看着三个孩子低头沉默一路无言,以为是走路累了也不多事坐在车里打起盹来,夕阳西下,众人徐徐下山,不多时间已到节度使府衙。“母亲,到家了”楚婉晴关切地唤道。</p>

崔氏听到叫唤声惊醒了过来,揉了揉眼角,笑道:“这丫头,怎么这时候才叫醒我”,眼角示意着车外的云稹和崔昊。</p>

楚婉晴嗔笑:“一路看着母亲睡得太熟,实在不忍打扰,两位哥哥也未免小题大做了些。”</p>

云稹也勉强笑道:“母亲,累了早些进去休息吧!深秋季节,天气也变了,别着凉才是。”一旁的崔昊也点着头称是,道:“姑姑,你最近没休息好,今日定是累了,早点休息吧!”</p>

崔氏在云稹失踪的大半月里,茶饭难以下咽,日日夜夜担心自己的孩子,加之深秋季节山顶凉气过重,不觉有些头昏,眼看着三个孩子为自己担心,心里却是暖洋洋的一片。崔氏在三个孩子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摸着云稹的头:“行了,稹儿你和昊儿先去洗漱,待晚饭过后,要用心复习功课,不然你父亲真饶不了你。”</p>

云稹嘟啷道:“孩儿知道了”,顿时无力地转身进了大门。崔昊也向崔氏打了招呼,跟着找云稹去了,剩下的楚婉晴陪着崔氏进了后院。</p>

云稹、崔昊用过晚饭后,来到书房。</p>

云稹念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抓脑挠腮了一会,哈哈大笑道:“这孔夫子定是嫌时间去的太快,天黑的太早,摸不着路回家了,是不是啊,崔少,要不怎么舍不得,哈哈哈。”</p>

一旁练习书法的崔昊也忍俊不禁,二人相视,尴尬地笑了起来。</p>

云稹又笑道:“还有这句‘朝闻道,夕死可矣’,这真是大大地不对矣。”</p>

崔昊好奇地问道:“如何不对啊?”</p>

云稹捧腹大笑:“你这呆子,早上明白道理,晚上却死了,还不如不明白地好,云稹曰:好死偏要赖活着哉。”说着学起夫子开始摇头晃脑。</p>

崔昊看着云稹那副举动实在受不了,二人兴起,挤在一起歪七扭八地翻解着论语。</p>

崔昊笑道:“云少,你说夫子听见咱们这些高论,如何?”</p>

云稹捂着肚子,一口接一口老气横秋地模仿道:“咳咳,竖子敢尔?斯文,有辱斯文,气煞老夫也,咳咳咳”</p>

“两位少爷该休息了”,管家在书房外喊道。</p>

二人各自回卧房去了,留下张管家收拾书房。云稹和崔昊的卧房隔着一个拐角,二人道别后,云稹哼着调子也推开了房门,点起灯的时候,惊奇地发现他的师傅却正躺在椅子上饮酒,欢喜地叫道:“师”</p>

裴松耳聪手快,捂住了云稹,低声道:“嘘,小声点!”</p>

师徒二人相对坐下,裴松道:“稹儿,为师这次深夜来访,主要是跟你道别的。”</p>

云稹忙道:“师傅,你要去哪里啊?怎地这么匆忙?”</p>

裴松呡了口酒,叹道:“还记得以前给你讲的故事里那把天行剑吗?”</p>

云稹给师傅倒了杯水,点头道:“记得啊!不是在帝都吗?”</p>

“是在帝都,不过就在刚才,为师夜观天象,只见紫微星周围云雾笼罩,迷茫难视,两旁的太微、天市摇曳不定。忽然一股寒光奔‘三垣’而来,耀眼夺目,四周的密云也随之消散。为师思前想后,必是那把天行剑护主而出,天下宝物除它之外,还真找不出如此强悍的寒气。虽说懿宗在位,朝野狼藉,可咱们天门中人还是得担负起守护天行剑、匡济天下的职责,天行剑今发出如此强光,想必是其仇家出世了。唉,这世道终究逃不过血雨腥风啊!稹儿,你要勤加修炼九渊心决,还有为师现将天云剑法秘籍传于你。此剑法虽招式灵活、飘逸,但其中蕴藏着无上剑意,各种体会还需你仔细斟酌,再说以你现在的修为修炼九渊心决已无大碍,我先去帝都查个究竟,回来再定,毕竟大任终究要你们这代人担负。”裴松义正言辞地说道。</p>

云稹拉起裴松的手,挽留道:“师傅,再过些天走好吗?腊八节那天是我的生日,过完再走也不迟啊!还有以后稹儿武功练的不当,就没人救我了。”</p>

裴松抹了把胡须,道:“稹儿,你如今年龄不小了,天下苍生还在等你去挽救,别再小孩子似得任性,想咱们那位祖师出道也和你年龄相差无几。不过到你生日了,为师也没什么厚礼,这块天门祖传玉佩先送与你作为生辰贺礼吧!反正迟早是要交给你的”,说着拿出一块玉佩,且看那玉佩绿里透青,黑夜中散发着阵阵白光,上面镌刻着一条苍龙,一弯弦月,苍龙口齿猛张似要吞掉那晶莹的弦月。</p>

裴松瞧云稹对着玉佩发呆,却微微一笑,道:“稹儿,别小看他,此玉来历不凡,与那把天行剑同日‘出生’。它是师祖的好友从天山采觅而来,后传于天和祖师辗转传于师祖天行,上面的图腾名为‘苍龙耀月’,寓意也不难理解:弦月本照耀苍龙,这里却取名苍龙耀月,本是一种逆生长,它代表着人敢与和自然相抗衡的傲决精神,至于祖师当年镌刻此图腾的心意,为师始终悟不透,也不敢妄加揣测,只能留于你日后慢慢端详,或许它真在期待有缘人,天门传言它与《长空赋》有关,至于那本《长空赋》是什么,百年来谁也不曾见过,就不得而知了。”</p>

裴松喝了口酒,接着说道:“罢了,夜已深,为师也该离开了。”说完,拎起酒葫芦起身几个翻落,消失在黑夜尽头,云稹挽留已是不及。</p>

云稹回头环视桌上,已多了本泛黄的剑谱,上面是隶书写上去的几个大字,隐隐约约能认出“天云”二字,其余的已模糊不全,翻开细看,内容确实保存完好。</p>

云稹回忆起师傅刚才所言,黑夜中对着晶莹的玉佩阵阵发呆,闷声自语道:“苍龙耀月?明明看起来是这只青龙明明张着嘴巴似要吞掉弦月,管叫它苍龙啸月还差不多。咦!这玉佩真奇怪,摸着它怎么时间越久心跳的越厉害,它发光就越强,师傅也没说过啊?算了,还是把它留下日后慢慢参详吧。”</p>

云稹待自己心平气和之后,看着那块玉佩的白光也淡了下来,起身将它和剑谱藏于一个精致的小匣子中,累了一天之后无力地躺下去,阖上了双眼。</p>

日上三竿,迷迷糊糊的云稹觉得有人一个劲的晃动着他,却怎么也不想醒来。突然一声大吼,云稹吓得直立起来,却看一旁的崔昊笑的不可开交,道:“云少,该醒了吧,你刚才手舞足蹈地瞎折腾活像个没头苍蝇,真是奇怪!”</p>

云稹纳闷:“手舞足蹈?崔少,你说清楚点,我一点也没察觉到。我只觉得好累,累的连睁眼都睁不开,要是没你一声吼,我可能还得睡个把时辰。”</p>

崔昊楞在当场,道:“吼声?不可能吧,我一直就在你胳膊上推着,并没有大吼啊,就算有大吼声,我也能听得见不是,你是不是作噩梦了。”</p>

云稹看着一脸正经的崔昊,怎么看他都不像在匡他,暗自琢磨道:难到他说的是真的,那刚才的吼声是从哪里来的?还有我一直醒不来,究竟在做什么梦,怎么一点也记不清楚。不对,那声音好像不是人的声音,是一种闷沉沉的,却带股雄厚的劲,就像那条玉佩里的龙鸣,对,就是它。想到这里不觉打了个寒颤,猛地一清醒。</p>

“云少,你怎么了?自从你回来之后就怪怪的,整个人好似变了一般。你可别吓人,不舒服的话,咱们找个郎中去看看”,崔昊关切地说道。</p>

云稹听罢之后,怔怔地望着崔昊,想着以前种种对这个兄弟的奚落和误解,心里满不是滋味,道:“崔少,我”</p>

崔昊催促道:“糟了,你别磨蹭,夫子今天的授课时间到了,你和我要是再不去,肯定没什么好下场,快点起来洗漱收拾。”</p>

云稹猛地醒悟道:“对啊,父亲还说几日之后要考核,坏了,要是在这节骨眼上再出档子事,可真的够我兜着走。”于是急忙跳下床来擦了把脸,和崔昊跑向学堂。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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