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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塚》第二百七十章 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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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柳玲铃被带走,这栋小楼里又没有其他人,撇下一个孩子在这儿守着肯定是不行的,我们也没打算走,起码要等柳叔带着柳玲铃回来才成。

宋公保家的这个小娃娃才九岁,但是相当懂事儿,眼泪鼻涕还没擦干净就晓得抱着茶壶挨个儿给我们倒茶,倘若是放在平时,那便是有教养,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居然还能做出这番行径,肯定是已经养成了习惯,也不知道宋公保是怎么教出来的。

当我问及有没有其他远亲时。东子这两天对这家人下了不少功夫,跟我透露了一些。宋公保实际上是个孤儿,在单县吃百家饭长大,牡丹县的朱行贾原先也是单县人,是后来才搬离的,所以在没有离开之前,对宋公保也是照顾有加。甚至,连走坑,都是朱老头儿带入行的。

外面的天色渐黑,我:“看来咱们得在这儿住一晚了。”

东子有点儿恼:“现在的局子怎么还一点儿人情味都不讲了,怎么说也得让葬礼办完吧。”

陈亦可不以为然的笑笑:“事情闹得太大,公保大爷走的那坑,上面是个办公楼,爆炸的时候,整个楼都塌下去了,方圆十里那都听得一清二楚,你打开电视看看,全部都是报道。”

东子挑了挑眉毛,一副吞了蛋的神色。

因为主人不在家,我们也不好随意的走动,客房肯定是有备着的,不轻擅入有点儿说不过去,大家就窝在了大堂里。起初,大家是谁也没有睡意,毕竟宋公保的遗体还在那儿摆着,怎么着也有点儿不适应。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精神上就有点儿扛不住了,我坐在轮椅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梦里,我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在哭,那声音很真实,而且就像是贴在耳朵边儿上一样,睁开双眼,果真看到宋公保的儿子伏在我边儿上,张着大嘴,哭喊不停。

这一哭就把所有人都惊醒了,忙问怎么回事儿,孩子哭得止不住,整个人都要瘫倒在地上。

“四哥!”东子大喊。

我转过头去看他,眼角的余光刚好刮过堂前摆的那口棺材,一个人头,棺材上面冒了出来,眨巴着大眼,看着我们。

说真的,我特娘的也被吓了一跳。粽子僵尸我是没少见,可那是在墓里,本来心里就有准备,现在呢,完全没设防,所以第一眼看到那个满脸乌黑的人脸时,好悬没有轮椅给靠翻过去。

江染搂起地上的孩子,依偎到我的身旁,不发一言,小脸煞白。

我吞了口唾沫,示意大家千万别轻举妄动,搞不好是公保大爷提前儿回魂来了。

人是被炸死的,模样那肯定是不能看的,所以柳玲铃还请了化妆师给宋公保捯饬过,满脸的粉底和假肉,一动作,扑簌簌的往下掉,从我这个角度,几乎能看到脸梆子内部被烧黑的肌肉,整张脸,活脱脱的一块破布。

“大爷,你要是有啥事儿要交代,您就托梦给侄子去办,不能这样,吓着孩子。”东子强作镇定的与他“交涉”。

宋公保没做任何的表示,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如此过去了十来秒,我觉出不对了,“是不是有人使坏?”

陈亦可站在原地,表现的相当局促,“有人动过尸体?”

东子着急回答:“不知道啊,打盹儿了!”

我现在身体不方便,检查的事儿自然是要东子来办,他自己也有这觉悟,不用我说,就小心翼翼的往棺材边儿上靠。

东子要比以前谨慎很多,看似只要三五步的距离,他走了好大一会儿,终于贴近了棺材,头还没来得及往前抻,棺材里的宋公保突然暴起,右手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扼住了东子的喉咙。

东子吓得浑身一抖,连叫声都没发出来,两只手赶忙扳住宋公保的手臂。我手忙脚乱的从轮椅上跳下来,两个大跨步,对着棺材里的人迎面就是一脚。

我这一下子,别说十成力,十二成都有,直接就把宋公保给踹躺了,不过倒霉的是他的右臂被东子扳在手里,直接就给扯下来了。

我们兄弟俩当即愣了愣,望着没有动静的棺材,东子:“四哥,是不是过火儿了。”

我看着臂膀末端那密密麻麻的针脚,暗呼一口气,“不是咱拆下来的,应该是原先就让炸掉了。”

扔掉断手,我们没有第一时间的上前,因为两人心里都有了数,真要是有人使坏故意吓人,那也绝做不到这种地步。

东子:“嫂子,亦可姐,你们先出去。”

“你们自己小心,不行就退出来,我们等柳叔回来。”陈亦可沉声道。

待到她们带着孩子一同出去了,我和东子才互望一眼,仿佛找到了以前在墓里并肩作战的感觉,胆气稍稍生出一些。

蹑手蹑脚的往前挪,离棺材还有半米多的时候,停下来,踮脚往里看。

被我一脚踹倒的宋公保倒也没有直接归于平静,时不时的会轻颤一下,浑身上下的假肉贴合不住,一块一块儿的往下掉,我和东子看得牙关发紧,奶奶的,普通的*真的没法做到这地步,除非是面贴面的炸,不然,不会把整个人都搞得支离破碎。左腿腿根几乎没有任何纤维组织,只剩一根腿骨连接,看上去就和制作简陋的木偶一般。

“四哥,我看,他也起不来了,要不咱把棺材盖儿盖上,闷他个一整夜,明早太阳出来了,咱再看。”

我琢磨了一下,“成。”

说着,两个人就绕道堂后去搬棺材盖儿,我的左臂使不上劲,所以只能用一只手臂给黑子搭手儿,整个棺材板几乎是他一个人扛过去的,压得他直不起腰。

“嘭当”一声,东子把棺材盖翻了上去,推着大头,稍稍对齐了一下,这便算是齐活儿。我侧耳听了听,里面依旧有些细碎的声音,灵堂里,还是怪渗人的。

看看手表,现在也才午夜十一点,离天亮那还早着呢。

东子:“四哥,我看要不你带她们出去住,我在这儿守着。”

我一屁股坐在轮椅上,左臂疼得我额头直冒汗,“不行,我在这儿你起码还有个搭手儿的。”

“没事儿,打不过我还跑不过么,你们先带那孩子去看看,别再吓丢神儿了。”

这倒是个问题,这一家子,可是够惨了,小孩子再出点儿什么事儿,那柳玲铃估计死的心都要有了。

“我尽快回来,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嗯。”

我招呼着江染,陈亦可,三个人带着已经被吓得昏厥过去的小孩儿,开车向着县医院去。刘玲玲家在北郊,不过这个点儿路上没什么车,江染开得又快,只用了一刻钟便抵达了目的地。

医院这地方的生意常年火爆,几乎不分昼夜,挂科的队伍排得老长,我们直接走急诊。

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一声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孩子的眼睛,压了压舌苔。

“医生,怎么样?”

“受惊过度。”

“家长先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我:“问题很严重么?必须要住院?”

女医生把手电筒摁灭,“小孩子的心智不成熟,很容易留下后遗症,建议住院。”

我有点犹豫,受惊过度,用土话来说,就是吓丢了神儿,拿个鸡蛋喊喊魂儿就行了,反正我们这辈都是这么过来的,后遗症不后遗症的,反正大家都还是活蹦乱跳的。住院,倒不是心疼钱,主要眼下所有人的时间都不怎么宽裕,但又总不能把这孩子一个人撂在这儿。

“要不咱,找个阿婆觉觉?”

那个女医生显然是听得懂,“主意你们自己拿,不过作为医生,我还是要告诫你们,孩子的事儿,那可是影响一生的。”

江染:“不然,我留在这儿吧。”

再三权衡,还是按照江染说的做了,一切安顿好,我和陈亦可便驱车返回,来回忙碌间,时间过得飞快,再次回到宋公保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泛青。

陈亦可推着我进门儿,动作很慢,料想是她也有点儿发怵。

“东子?”

没人回应,大堂里空无一人,我寻思着可能是撒尿去了,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找。直到,我

的目光浏览到堂中的那口棺材上。

棺材盖儿原本是扣着的,这会儿却翻倒在地,我心说坏了,肯定是出事儿了。

上前一看,果不其然,尸体不见了,只留下零散的碎肉。

我赶忙让陈亦可推着我在周围转了转,甚至不顾伤势,爬楼往上找了找,一无所获。

我愁的直抓头发,心里不住埋怨自己,怎么就那么大胆让黑子一个人守夜呢!

“给柳家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帮忙找。”

柳家现在只有李姨坐镇,当然,柳洋洋也在,伙计们来的时候,东方既白,这妮子也跟来了。

黑子失踪,她可算是最着急的了,忙不迭的散开伙计,以我们立足的小楼为中心,往四面八方画圆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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