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厅附近的一家环境清幽的西餐厅里，妆容精致的程欣然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手机。

他已经迟到了十几分钟，这在印象中还是第一次。

在她翻出他的号码，刚准备拨出去时，听到一声清朗的“抱歉”

抬头看清来人，她有些不悦地放下手机，“你怎么还迟到了？”

顾敬亭落座，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一时忘了时间。”

“敬亭，晋升了秘-书-长就这么大的架子啊？”

“我有吗？”

程欣然也不再追究，招呼了服务生进来，“可以上菜了。”

“好的客人，请稍等。”

刚刚脱下外套的顾敬亭动作一顿，轻笑，“这么久了，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程欣然笑得婉约，甜甜道：“你不就是喜欢我这样为你做主吗？”

“是啊，我从前是那么喜欢。”

闻言，程欣然起身坐到了他身边，“敬亭，你是故意的吗？”

顾敬亭陷入回忆，眼神像是飘向了远方，并没有回应身边女人的示爱眼神。

见他不说话，她又揽紧了他几分，自顾自地感叹：“这么多年，我真是败给了你，到底还是我先认输了。不过你干嘛故意去搞出那一档子事，你就不能痛快点，难道就非要我一个女孩子主动开口吗？”

“你在，说什么？”

程欣然抬起头，顾敬亭看过来，唇角还是带着笑意，可为什么眼里却全是刻骨的疏离感？

“你说要娶安然，不是故意在激我吗？”

“哈，”他却突然笑了起来，“欣然，你真的想多了。”

这时，年轻的服务生刚好敲了敲门，进来上菜。

程欣然顾及面子没有立即发作，努力压下来翻涌而来的羞耻感。

“菜上齐了，请二位慢用。”

待那人退出去，程欣然终于忍耐不住，不可置信地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顾敬亭的表情还是那样的波澜不惊，直视她的眼睛：“我是真的想娶她。”

这几个字在程欣然的心里炸开了锅。

“顾敬亭，你在耍我吗？我很了解你，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只喜欢我一个，只是因为你那让人无法理解的自尊而没办法先跟我表白。现在我已经屈尊先来找你了，结果你说什么？想娶那个黄毛丫头？”

回应她的却是顾敬亭不动声色地穿起外套，准备离开的动作。

“难道因为我当年没跟你商量就去了美国，所以你现在是在报复我？”

这回，他终于肯开口：“你总是这么自信。”

“难道不是吗？”

顾敬亭回身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程欣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桌子。

“你想知道真相吗？”他推了推那架金丝眼镜，“就像这些菜，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吃，之前不过是迎合你的口味。可是你真的从来没有问过我，到底喜欢吃什么？”

程欣然显然是惊讶的，她明明记得他说过喜欢这些菜的！

“就是这样，你自以为很了解的，不过是你所臆想中的我，却并不是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