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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中国》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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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劳动节刚过。

“新辉啊,听说你过两天要去趟川省?”年过古稀的艾琴问自己三十五的儿子。

“恩,我要去那边办点事情,妈,您有什么事?是不是要什么特产?我帮您买。”韩新辉x县城第一实干企业家,先后在x县城创办服装厂、纺纱厂、物流公司。其中纺纱厂是其父亲韩世昌留下的产业,在经营自家产业后,有经过自己的能力创办了两家公司,为x县城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创造了大量的就业岗位,刚刚被评为市级劳动模范代表,现在需要到川省洽谈下一季度的业务。

韩新辉的父亲韩世昌在三年前的一场事故中死亡。留下老母亲艾琴一个人。艾琴经常对韩新辉说,自己就算去找他父亲也要带着喜讯去,不然自己怎么也不会走的。

韩世昌走的时候韩新辉已经结婚两年了,可是两年来夫妻俩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就是韩世昌咽气的时候,还在念叨着这个事情。这也成了韩新辉的一个心病。

不是韩新辉与刘婷欣不想生,而是生不出来。两个人这几年基本跑遍了全国的大小医院,试了各种偏方,但是都没能如愿以偿的怀上孩子,两个人甚至去了国外也没能找到病因,两口子极度失望,但是都没有将结果告诉艾琴,害怕老人家承受不住。刘婷欣曾经想要跟韩新辉离婚,让韩新辉再找一个,但是首先不同意的不是韩新辉,而是婆婆艾琴...

“不要因为没有孩子,而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我虽然着急,但是我也没有逼你俩,我觉得应该是缘分没到,等缘分到了,你们自然就怀上了。”老婆子信神鬼之说,但是并不是单独信那个神仙,而是只要是神仙遇见了都要拜上一拜,但是家里却没有供着一个神仙。她说:“遇见了拜拜就行,心里有神灵才会敬于天畏于地,做事才会有方圆可言。”

老人家当年也是个知识分子。当年家境还算不错,不过当时那个年月不好,刚好赶上了最后一批知青下乡。本来不用去远地方,毕竟当年这边也算是乡下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情况,却分配到了,遥远的川省,韩新辉的父亲韩世昌也在那个队伍里面,两个人也就是这个时候认识的。

听艾琴自己讲。当年还是因为一件事故,两个人才走到一起的,具体什么事故母亲没有说过,父亲也缄口不言,只知道父亲当时毛了很大的风险去找的母亲,母亲感动之下才嫁给了父亲。回来后两人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毕业后放弃了分配好的工作,回到老家干起了实业,最后留给韩新辉的是一个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纺纱厂。

韩新辉通过改变纺纱厂的生产路线,并结合现代的销售网络等等,一系列的手段,不仅保住了纺纱厂,还让纺纱厂的生意蒸蒸日上,并且又创办了两家公司。

“我不要什么特产,我也想去那边建一个老朋友。”艾琴的身体很硬朗,并且每天坚持锻炼身体,精神头很足。她也常念叨,如果不是当年的事故,韩新辉的父亲也能像她一样身体硬朗朗的。

“老朋友?妈,你在川省还有个老朋友?怎么没有听您提起过。”韩新辉不记得母亲提过。

“还记得我写信的那个朋友吗?就是她。”艾琴爱看经书,这个时候正捧着一本经书看,老花镜都不用带,老人的身体就是那么好。

“哦,我说呢。”以前就经常见母亲写信回信什么的,以前还很好奇是谁,母亲说是一个女道士。

“虽然啊,现在有电话都方便了,但是我还是想去看看,毕竟我俩都老了,也算是见上最后一面。”

“看您说的,您身体那么好,肯定能活到一百岁!”儿媳妇刘婷欣给艾琴端了一盆洗脚水。这个媳妇那都好,那都比别家的媳妇要好,就是...哎...

“不行喽,趁着现在还能迈两步,再加上这个机会就去看看,往后能去啊再去也成。”艾琴放下经书自己洗。用她的话说,现在留着心,等到她不能动的时候再帮她洗也不迟。

“行,妈,不过还要等两天,要等我安排好工作。”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你忙你的去的时候带着我就行。”

却不想他们刚要起身去的时候,川省发生了有史以来的巨大地震!举国悲痛!

(本来我不想写在这个时间的,可是时间线上错不开,对不起。写到这的时候我没有忍住泪水...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个国家爱的深沉...

为什么很多人对国外的节日记得那么清,而对自己国家的创伤却不放在心上...)

艾琴只能等,一直等到奥运会结束一个月才动身去往川省...

时间回到一年前...

闫守成是川省一个小山村里的村民,村里只剩下两三户人家了,其他人都已经搬了出去,搬到山外边的寨子上,虽然那边条件也不好,但是总比这边要好的多。闫守成也正在准备搬迁的事情,东西已经跟媳妇王英收拾好了,但是年迈的母亲想要再住一晚老房子。闫守成想要留下来陪母亲,但是还要将收拾好的东西再打开来,母亲嫌麻烦就让他明天再来接她,到时候空着手也好走山路。却不想这一别就是永别...

这一夜下了一夜的大雨。其实闫守成这个村之所以搬迁,就是因为这里经常会出现滑坡。这一夜闫守成辗转反侧没有睡着,有心连夜去看看,可是夜里山路本来就不好走,更何况还下着大雨。

天刚亮,雨小了很多,闫守成夫妻两个一起回到了山里。可是看到的确是一片废墟!他母亲住的那面山坡发生了泥石流,老房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闫守成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责怪自己当时怎么没有强行带走老母亲,如果当时自己在坚持一下或许老母亲就会跟自己走的,可是现在确是阴阳两隔。

夫妻俩跪在老宅子的位置上哭了好一会。闫守成想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看着厚厚的泥浆凭借两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找的到,只得放下心中的想法,就在老宅子上给母亲立了一个空坟,每年祭拜的时候好有个地方。

挖土盖坟的时候挖出来一个碧绿的石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着不像是玉石可是又不舍得扔掉,万一是呢,寨子上有玉石商人,可以拿去找他们坚定一下,不是扔了也不可惜。

闫守成不知道,这是一块铜铀韵母,是铀原矿石,虽然一块对人体没有危害,可是原矿中的氡却有很大的辐射!滑坡是半夜开始的,虽然只翻出了少量的矿石,而且经过半天的释放辐射已经变得微弱了很多,但是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王英已经怀孕,这些辐射让王英肚子中的受精卵产生了一些变化...

闫守成带着悲伤回到寨子上,再悲伤也要活下去。闫守成找玉石商看了手中的‘玉石’人家说这只是一些石头而已,看着像玉石,却不是玉石。闫守成心情有些失落,却不失望,本来就是地上捡的。

半个月后王英发现自己怀孕了,而这个时候那块石头还没有扔掉。

怀孕的消息虽然让闫守成很开心,但是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寨子虽然能挣钱,但是只够两个人的开销,如果再加一个人的话就不够了,更何况还是个孩子,于是他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跟媳妇商量后,媳妇也同意了。

他要卖掉家里的房子,出去做小生意,卖个小吃什么的。之所以买房子,是因为实在是兜里没钱,况且家里也没有什么人了,王英的父母知道王英怀孕的消息,想要王英跟他们一起,让闫守成自己出去闯荡。王英思前想后觉得不行,毕竟他们家就他自己了,况且自己去了多少还有个照应。于是两人踏上了他乡的路...

两个人来到一个比较发达的城市里做起了早点生意。

闫守成的母亲烙的葱油饼很好吃,闫守成也学会了这一手艺。夫妻两就在一个热闹的街口摆起了摊位。只要好吃总会有人来买,或许是生意太好了点,前半个月还很正常,到后来经常有城管来,最后两人商量就在附近租了一个小店面,算是稳定了下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王英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了起来。闫守成在喜悦的同事也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点不适,刚刚出来的一个月只是略微的有点咳嗽,现在过去四个月了,咳嗽的频率慢慢多了起来,之前都没有在意,以为是油烟呛得,现在才觉得应该是个病症,于是抽个时间到医院拿了药,吃完好了很多。

王英这些天也有些不对劲,老是觉得身体乏累,老想睡觉,而且睡得时间很长。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到医院检查的时候,并没有查出胎儿有什么不正常,拿了些安胎的药也就不是很在意了。

又是四个月过去了。闫守成吃的药对咳嗽已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而且每次呼吸肺部都会隐隐作痛。自己偷偷的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检查结果是肺衰竭(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病,只希望是我胡说的)。医生说是绝症,而且已经快晚期了,最多只有半年时间了...

闫守成在医院的长凳上坐了好久。自己才刚刚尝到人伦的喜悦,才刚刚要做爸爸,才刚刚挣了点钱,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自己,自己上辈子究竟找了什么孽!

万念俱灰的闫守成恨不得现在就死掉,一了百了。可是家里还有个挺着大肚子快要生产的老婆!还有快要与自己见面的孩子!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还没看到我的孩子!

王英现在睡得时间越来越长了,一天几乎有三分之二的时间用来睡觉,也没有办法帮上闫守成了,就算发现闫守成身体有点不对劲,也被闫守成几句话挡了过去。

她也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可是到医院里检查并没有检查出来什么,医生说只是可能是一种怀孕的反应吧。可是这反应总让人觉得不安。王英的体重并没有增加多少,只增加了比肚中孩子多一点的重量,可是王英平常吃的并不少,比闫守成还要多,可就是不长肉,而且还没有奶sui,别人怀孕的时候,为了喂孩子如房都会变大,可是自己不仅没有变大,反而比以前的还要小很多,这让王英心里很恐慌。闫守成也觉得不对,可是换了好几家医院,都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

闫守成回到家里,王英刚刚醒来。于是闫守成就忙着给王英做饭,王英就下床走动走动。

“守成,咱现在手里有多少钱?”

“几万块钱吧,问这个干嘛?”闫守成手中不停,做着王英最爱吃的面。

“我想到市里的医院去生,这边我总感觉不放心。”还有一个月就到预产期了,可是王英的心里总觉得堵得慌,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别人家有的都说小孩胎动很厉害,可是自己的肚子却不是那么热闹,虽然也有胎动,可是总感觉比着别人少了点什么。

“好,再过半个月咱就去市里,不怕花钱,只要你俩平安就行。咳咳...”闫守成说着就咳嗽了两声,这还是忍不住了才咳嗽的。

“你不是去医院了检查了吗?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事,给我开了点药,吃了就没事了。”闫守成趁着王英不注意抹掉了快要溢出眼眶的眼泪。

“实在不行,过两天去市里你也趁着检查检查,你那病都拖了这久了,马上孩子就要出生了,到时候我们娘俩就都靠你了,你可不能拖后腿。”王英想过老家的母亲,可是母亲的年纪太大了,不适合过来,她准备等到出完月子再回老家。

“哪能啊,你放心,到时候保证把你娘俩照顾好喽,来趁热吃!”闫守成笑着将一碗面端到桌子上,桌子上还放着去年捡的那块‘玉石’...

五月八号,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闫守成将早点铺关门了,花两天时间准备好东西,两人就坐车赶往市区医院。主要是早点生意太好,两人都想着多挣一点,好给孩子买奶粉,于是又耽搁了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医院的人总是很多,到医院的那条街上早就堵的一塌糊涂。就几百米的路程,愣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王英在大厅处等着,看着闫守成办住院手续。轻轻的抚摸着肚子,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将所有的东西都弄好了。王英想要出去走走,毕竟两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城市。也没敢走远,就在医院旁边转了转。

听人说这个医院也是刚刚搬过来没多久,所以除了医院这一条街热闹,其他地方就有点略显冷清了。医院的后面就是一个孤儿院,看建筑的破损程度,孤儿院的年月应该不短了,两个人本来是想绕着医院转半圈,然后从后门回去,只是刚走到后门王英就想上厕所了,怀孕的人,特别是快生的这两个月,上厕所的次数会很多,两人只得借道孤儿院去,因为医院的后门还有点距离。

王英去厕所,闫守成在不远处等着。现在咳嗽的次数少了,可是每次呼吸的时候,肺部就像着火了一样,而且稍微干点什么就会有点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哎,又一个可怜人!无量天尊!”一个扎着道暨,穿着朴素的老年女道士不知何时走到,闫守成的身边,宣了声天尊,不等闫守成反应过来,那道姑右手并成剑指,凭空画了一道符箓,一下点在闫守成的眉心。

“哎!世间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的疾苦!哎!”道姑感叹着就走了。被她点了一下,闫守成似乎觉得自己的肺部好了很多,呼吸都轻松了,回过神想要找寻那个道姑的时候却已经看不见人了。

“怎么了?”回来的王英看着丈夫有点魂不守舍。

“啊,没事,嘿嘿,真没事,我在想咱们的孩子长的会像谁。”闫守成打了个哈哈,心中打定主意明天自己单独来这里打听清楚刚才那个道姑是谁。

来了又有什么用,庆余也没有任何办法了。在她的眼里,这两个人的寿命也就这两天了,而且他们是从身体内部开始衰败的,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活这两人了。而且这两天这边将会有个巨大的灾难,她要为这个做准备,能帮到只有那个孕妇肚中的孩子,不让他死,不让在因他发生灾难...

庆余是她的法号,她也是个孤儿。被师傅收养后传下衣钵,奈何年轻的时候被逼嫁人,又与这家人发生种种矛盾,最后自己终于摆脱了这个已经魔怔了的家族,在世间游历了几十年之后才到这里安顿下来,并开办了这个孤儿院一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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