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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夜无双》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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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景元的府邸自然比客栈要舒适很多,可自己终是女儿身。”无双心想,“虽说现在男儿打扮,要是日后居住在一起难免会不方便”。想到这里,便答道:“景元兄,在下在医馆多日,已经给景元兄添了不少麻烦,小弟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去府上叨扰。”

“无双,你这么说就太见外啦。”

花景元正欲说什么,却被无双打断。“临仙客栈已经和我签下了长住的合约,暂时也只能住在那里了。”

“要是我说临仙客栈也是我的家产呢?”花景元慢条斯理地摇起了折扇,一股檀香飘来。

“……”无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商人不光光开医馆,竟还做起了客栈生意。

“令你惊讶的还在后头呢。”花景元笑道,“话说回来,你与临仙客栈签了合约,便是与我签了合约,我说有效便有效,我说无效便是废纸一张了。”

无双正在头疼接下来该怎么拒绝这个富商。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呼救声。这时断时续的呼救声刚好帮了无双的大忙。众人只听得有个青年男子大声叫道:“快来人啊,救人啦!”

无双循声望去,只见两男子用床板抬着一个身形瘦削的老人进来了。医馆的小二立刻上前招呼二人将床板放下。崔恒已前去探望病人,无双也趁机离开了花景元的身边。崔恒正在把脉期间,老人突然腹部一阵痉挛,只见他转过头来,吐出一汪带着苦味的绿水,而同时地上已经泻了一堆白色的液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崔恒面色凝重不语。无双看着这一切,心中暗叫不好,忙令围观的众人离去。

“你们从何处而来?”崔恒连忙问道。

“我们来自栖霞村。”抬着床板的其中一个青年男子道,想必方才便是他在大声呼救。而另一名男子,年纪比这位青年男子稍幼,而长相甚肖,估计是他的兄弟,此刻亦是满脸愁容。

栖霞村是华南城以南的山区,交通不便,居民鲜有出山,而当地仅以种植茶叶为生。因常有干旱,当地并不富裕。

“这是瘟疫!”崔恒和无双不约而同地说。

“当地已经病倒了好几个。我们爹爹已经撑了六七天了,再这样下去,就活不成了啊!求求你们,救救他吧!”两小伙子说完跪倒在地,痛哭起来。

“快起来。”无双上前将二人扶起。

“当地恐怕有疫情。”崔恒道。

“最好有人在当地指挥救治,否则感染的人会越来越多。”无双点头道。

“这样吧,我先派人打探一下当地的情况,合计一下需要多少人手再说。”花景元见状道。

“不行!”两人再次不约而同道。

“控制疫情刻不容缓。”崔恒道,“晚一天控制就会传染给更多的人。这个老人经不起来去颠簸,无双,你留在此地照顾这个老人。我先走一步,去栖霞村控制疫情。花兄,我们需要更多的医者,你随后带人来栖霞村接应便是。”

“不,还是我去吧。”无双道,“崔先生上有老下有小,而我却是独自一人,来去更自由一些。”

“无双兄弟家中也有父母啊。”花景元阻止道。

“我不在父母身边,不会让他们担心,也不需要照顾他们,而崔先生却不同。我看,还是崔先生留下来照顾这位老人,顺便照顾好自己家人吧。”无双见花景元还要阻拦,便着说道,“景元兄,你就负责带更多的医者来栖霞村,我在那边等你们。”

说完,无双不由分说便跳上马背,往栖霞村奔驰而去。花景元自是察言观色的行家,见无双如此,心中唯有无奈,在一旁摇头独自叹道:“这丫头这般费力真不知为哪般。”在花景元看来,无双此次前往疫区定是危险重重,搞不好传染上疫病又当如何是好?她在他的回春馆行医本是为了打发时间,此刻她又这般拼命地赶往疫区,难道为了躲开自己她连命都不要了?

无双一路与送老人过来的二人交谈,原来得病的老人叫李老头。两个年轻人确是他的儿子,年长的是大儿子叫李老大,年幼的是小儿子叫李老二。在二人的引领下,无双很快便来到了疫区。

在与二人的交谈中,无双已经大致了解了村子里的情况。李老头便是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病人,此后不多不少刚好过去了七天,接下来便是瘟疫开始迅速传播的日子。无双稍稍松了一口气,一切没有她想的那么坏。因为值得庆幸的是,她来到了这里,她将尽力阻止瘟疫的进一步蔓延。

她仔细数了一下,如果不将往华南城的老人算在内,村子里共有十四人出现了呕吐的症状,这比她想象中的人数要少。她曾听爹爹令狐行空说起过当年他与师父逸仙大师救治疫民的事迹,因为无双对此十分好奇,对其中的细节刨根问底,没想到现在竟刚好派上用场。

无双先命人找出一间通风的屋子,将感染瘟疫的十四人均安置在屋内,减少他们与其他人的接触。而所有曾与他们接触过的人,均需彻底将双手、面部、头发清洗干净,并将身上的衣服统统丢弃,换成没有接触过病人的干净衣服。

无双深知,瘟疫能在短时间迅速传播,靠的就是人们平时密切接触的东西。疫民皆上吐下泻,无双认为定是吃了不合适的东西。如果瘟疫能在村子里迅速传播,定有一样东西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这东西是平时人人都能接触到又不会注意到。那这会是什么呢?

无双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向李老大确认:“你爹爹是村子里第一个生病的吗?”

“正是。”李老大答道,“大约七天前,爹爹就生病了。”

无双点了点头。“那你的爹爹生病前可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无双问道。

“没有啊。”李老大思索道,“我爹爹都是家常的食物。”

“有没有进食生食?”无双问道。

李老大思索片刻,道:“要说生食的话,便是这河中的鲜虾了。不过,我们年年都这么吃,也没吃出什么问题啊。”

“你们究竟是如何吃法?”无双问道。

原来当地居民喜好进食生鲜鱼虾,时值春季,居民便打捞新鲜的河虾,家中用酒腌制十余天后生食。进食生鲜大概便是李老大生病的原因了。

李老大又说道:“那天,我浇地回来,看见爹爹正在吃用酒腌制的虾,我还跟他说腌制的时间还有点短,但老人还是吃完了。我觉得腌制时间太短,味道可能不够好,就没有吃。”

这一点证实了无双的看法,这问题十有八九便是出在了这虾的身上。无双又询问了其他村民,所有疫民有的却是有进食生鲜的经历,而有的却没有。那么首先让人们不要再吃有问题的虾,便可以减少出现新的病人。无双立刻叮嘱村民,并让他们传话下去,都不要再吃腌制的河虾了。那么这些有问题的虾又是从何而来?最可疑的便是盛产河虾的水源了。有了头绪之后,无双便开始查看村子的水源。

这是一个三面环山的村子,整个村子水源不足,但却有两个水源地,均来自山里,其中一个用来灌溉,另一个用来饮用。平时食用的鱼虾皆来自饮用的水源,看来,出问题的便是它了。无双掏出随身带着的紫色小草,放置在水中,待浸泡后边小草便成了红色。

“这是瘴草。”无双解释道,“对于瘴气、毒水之类的毒物,它能最先察觉。如果有毒便能变成红色,如果无毒便不变色。这瘴草遇水变成红色,我们大可认为此水有毒。”

众村民皆哗然。无双又询问了那些没有进食生鲜的疫民的家人,他们皆可能饮用了河中的生水。

“这水都不能喝了,还让人怎么活啊?!”一村民大声抱怨道。“不是不能喝这河中的水,而是要简单地处理一下。”无双轻松地笑道。

“那便请仙人说说究竟该怎么处理啊?”李老大问道。

“仙人?”无双听到这称呼心中一乐,或许自己来自华山,确实自带了些许山中的仙气吧。她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合时宜的笑容,叮嘱村民道:“大家要记住,今后不能再直接吃河里的生鲜了,吃了就会病倒。平时喝水也一定要煮开才能喝。”

无双把村里所有疫民的家属都集合在一起,说道:“已经得病的,我会开出方子,逐一诊治,但这次的疫情很严重,太重的病人有可能救不回来。”

刚说完,下面便响起一片哭声。无双哀叹一声,心生不忍,好生将众人一一安慰了一番方才离去。

疫情的源头找到了,接下来该救治患病的疫民了。无双戴着面纱做了简单地防护,便来到了隔离病人的屋子。无双见到的病情较重的病人止不住地上吐下泻,已经失了人形,而较轻的病人,已经不吐了,但还是不停地泻。这可如何是好?无双不禁犯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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