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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明朝种地的日子》第十四章 有间客栈之县试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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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个锤子,殖民懂不?懂不?”

杨烁喝大了,说话不管不顾。

“咱们中国就这么大,老百姓却越来越多,不殖民哪儿来地给老百姓种?别说地,兴许到时候老百姓辛苦一辈子,连套房都买不起。不趁着国力强盛开疆拓土,打出一份万世基业,算哪门子天朝上国?什么是大国?大国就是轮开膀子干,好东西都划拉自己家来!”

“你……你一介山野村夫,张口闭口国家大事,简直大言不惭。擅动刀兵,非国家之福,古人云,国虽大,好战必亡!”白胖子气得须发皆张,脸上都肥肉都在抖。

杨烁冷笑,斜眼骂到,“看斯斯文文的,想必也是读过几天书的,不知道天下人谈天下事么?还国虽大,好战必亡,你怎么不把下句也说出来,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一番话掷地有声,坐旁边的老头无声大笑,虽没发声,嘴里却在默叫一个好字。

那一脸横肉的汉子更是兴高采烈,抓耳挠腮不知怎样表达,一碗酒就递了过来。

“牙尖嘴厉!”白胖子冷笑几声,“好一个亡战国危难,可是环顾天下,我大明哪有敌手?”

他说的对,哪有敌人?朝鲜,安南,缅甸这些个中国相连的地方,小心翼翼还来不及,哪里敢触碰天朝的虎须?即便是入主中原的塞外胡族,要么彻底的汉化,要么被赶回老家。

昔日大汉强盛,打得匈奴不敢北望中原。大唐雄踞四海,突厥人匹马不敢难下,即便是没有北方屏障的大宋,靠着无双国力,和大辽相持百年,让辽人不敢轻开战端。即便后来偏安一隅,在满万不可敌的女真面前,保住了半壁江山,厮杀百年。

敌人在哪?国家之患不在在,而在内。这是中国文人传承千年,恒古不变的真理。

江山社稷的敌人是军人,君不见唐之藩镇,汉之诸侯。江山社稷的祸害是邪教,黄巾军前车之鉴。江山社稷的大害是宦官,强秦二世而亡。

他们说的都对,可来自现代的杨烁知道,大明王朝最后的结局。开国虎贲曾远征漠北,纵横天下的胡人铁骑,退避三舍。而到了王朝末年,连手持木棍的农民都打不过。即便是最精锐的官军,身上的盔甲,连满洲人最原始的骨剪都挡不住。

明之亡,在党争!明之亡,在贪腐!明之亡,更多的是在忘战!

是白胖子这样的人存在,所以才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是白胖子这样的人存在,军人才从狼变成了见不得血的狗。是因为白胖子这样的人存在,才会有侠以武犯忌这样的千古名句。

一个民族,身体里最重要的血液就是尚武。一个国家,支撑他庞大身躯的,就是军队。

杨烁大笑,“现在没有敌手,将来呢?大唐兵锋之盛,后无来者。可承平百年之后呢,吐蕃两占长安,回鹘亦能在大唐烧杀抢掠,试问百年之前,大唐太宗高宗只时,他们可配做大唐的敌手?”

说道兴起,不用那一脸横肉的汉子逼酒,杨烁端着酒碗,咕咚咕咚,心中豪气大增。

“军队是狼,就得喝血吃肉!”杨烁手舞足蹈,指点江山,“国家太平,是因为这些狼的獠牙,而不是什么天朝风范,道德文章。殖民是文明的扩张,是整个民族的开疆拓土,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我若为官负责移民事宜,一,无论老幼,军法管理,闲时操练,教他们杀敌打仗。二,不禁兵器,刀枪盔甲,弓弩战马,人人家里都可以有,都可以用。三,不设刑法,若有南洋土人对我大明移民不轨,大明百姓直接杀之,无罪!”

杨烁站起身,“通婚,通文字,通礼节。移民十万,不出十年,朝廷可在南洋设立郡县,不出二十年,可开科举,不出三十年,南洋将彻底纳入大明版图,不出五十年,天下再无南洋土人一说,只有我大明百姓!”

“你………”

白胖子指着杨烁,如见鬼魅,一脸骇然。年轻人目瞪口呆,眼色茫然,一脸横肉的汉子,双眼放光,满是雀跃。那老头,若有所思。

最后,杨烁醉了。

客栈的第一单生意,东家居然让客人给灌醉了,而客人却是清醒的。

清醒的客人们坐着马车缓缓离去。

待这些车马离开杨家庄,渐行渐远到官道之时。忽然之间,天地开始震动起来。

轰隆隆,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数百悍

骑如天兵般突然出现,马蹄声如战鼓一般,让人心悸。

数百骑兵人马合一,队列严丝合缝,顿时洪流一样把车队包裹起来,继续前行。

第一辆马车中,老头闭目养神,听到马蹄声无声笑笑,朝外头喊道,“寿哥儿,给咱也找匹马来,许久没活动筋骨了。”

赶车的正是逼杨烁酒,一脸横肉的汉子。问言,憨厚的摇头说道,“老爷子,俺不敢。”朝后面那辆马车一努嘴,“要是皇太孙殿下看着,非扒了我的皮。”

“嘿嘿,老子一辈子横行天下,到老了居然受儿孙管,”老头笑两声,又问道,“寿哥儿,你看杨烁这人咋样?”

“好,好,是块好材料!”叫寿哥的汉子,竖起大拇指,“知书达理,一肚子学问,还有血性,这样的人不当兵白瞎了。”说着,无赖地笑笑,“要不您老给个旨意,直接让他到俺左军来得了。”

老头嗤地笑下,“美死你。”

第二辆马车中,白胖子面红耳赤,青年淡然处之。

“老师,您看,这杨烁如何?”年轻人淡淡问道。

白胖子咬牙切齿,苦大仇深,“满口狂言,尽是歪理邪说,此人心术不正,是非不分!”

年轻人奇道,“老师这么看?孤倒是觉得他说的也不是为几分道理。”

“殿下!”白胖子在马车之中,俯首拜道,“殿下千万别信那竖子所说呀,句句都是邪魔外道,句句都是****国本的根源。此人若为官,必定地方不靖,若是掌权定是天下大乱。”说完,竟然隐隐有哽咽之声。

年轻人无奈叹气,说道,“老师请起吧,孤只不过说说而已。”

~~~~

天阴雾起,零星秋雨。

杨烁一身簇新的衣衫,看着老娘杨张氏把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放在小顺子的肩膀上,后者一个大小伙子,居然被一个包袱压得呲牙。

“娘,我去赶考,就三天,带这些干啥?”杨烁手里也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里面竟然连吃饭的碗都装上了。

赶考就是县试,这个词儿从杨烁口里说出来,多少有点不协调。别人赶考都是十年寒窗,悬梁刺股。他这不声不响的,弄了好大一个庄园不说,还即将混入读书人的阶层,成为人上人。

想想,他自己都脸红,特别是在县令大人的书童,前几日送来这次县试的考题之后,臊得慌。

同时心里也难免生出几分腹诽,怪不得古代不让官员在原籍做官,这权利也太大了。

最难面对是自己爹娘,赶考之前杨老憨硬是拉着他在祖坟前跪了好半天。看老爹在祖辈坟前老泪纵横,心里百感交集。

杨张氏忙活完,带着些遗憾道,“委屈我儿了,别人赶考都带着书童小厮,咱家只有个伙计。”

小顺子马上大声道,“老太太您放心,我肯定把东家伺候好,端茶倒水,洗衣叠被,暖被窝……”

“一边去。”杨烁恨不得一脸踢死他,暖被窝用得着你,青春痘比自己都多。

“不过是两天,最多不过三天就回来了,用得着这么大包小包的么?”

杨老憨背着手,“穷家富路,外头东西哪有家好,能带着就带。”

此时,小丫娘俩从外头进来,身后跟着毛色发亮的奥巴黑。门外,有佃户和族人相亲探头探脑瞧热闹。

趁着二老不注意,小丫娘把两张纸塞到杨烁手里。

若是真以为从小熟读四书五经,能写会背,能理解,就能科举的话,简直痴心妄想。八股文哪怕写错一个字,一个抬头,任你文章花团锦簇,一样没用。

杨烁拿了考题之后,抓耳挠腮,书都翻破了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可是人家给题了,咱不能连答案也要吧,还要不要脸。

幸好,有小丫娘这个大家闺秀,他爷爷曾是太子的老师,虽然是女孩,可从小也是在书香之下长起来的。

于是,杨烁的锦绣前程,就交给了小丫娘。

“写的不好!”小丫娘红着脸,她还不习惯在人多的地方同杨烁太过亲近。

“我信你。”杨烁笑着在她塞纸的小手上一捏。

“你…”小丫娘脸更红了。

小丫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爹你啥时候回来?”

“就两三天。”杨烁笑着在头上揉几下,“等爹回来给你带县城里最好的点心。”

丫头的眼睛顿时笑成弯月,“那你多买点,马上就中秋了呢!”

“咳!”杨老憨轻咳一声,“时辰到了,走吧。”

出门得选吉时,专门找大仙定的时间。杨烁笑着跟众人作别,带着小顺子出门。屋里安静了,外面一下热闹了。

“东家,金榜题名!”这是自家庄子上的佃户。

“十三,大伙儿等你回来摆酒!”这是族人。

“读书人就是不一样,看着都精神。”这是周边的相亲。

相亲的话,马上引起了人群的功名。

“我们东家学问大着呢,大唐国师的传人,乖乖。”杨家庄佃户一脸俱有荣焉。

“我们杨家风水好,从十三这辈就开始兴旺。”杨家族人卖力鼓吹。

族长老太爷人群之中,拄着拐棍,白发上点点雨水,“咱杨家多少年没出过一个人物了,祖宗显灵呀!”

杨烁站在路口,不知怎地,心里竟然豪气顿涌,心神激荡。

停住身行,回望相亲,拱手行礼,朗声说道,“父老相亲,等我捷报,若是中了,我杨家连摆三天流水席。”

“好!”人群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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