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凡，能听到吗李怡凡？”恍惚中似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慢慢睁开双眼，刺眼的灯光照得李怡凡一阵眩晕，赶紧又闭上，反反复复几次总算是适应了明亮的环境。

“张老师，我这是在哪？”

“李怡凡，你可算醒了，吓死老师了，你都昏过去一周了。”张老师双眼布满了血丝，声音也嘶哑着。

李怡凡挣扎着想坐起来：“张老师，怎么回事？”

“别乱动。那天你从山上滑下去之后我们就报警了，可你摔下去的那边实在太陡，人根本下不去，最后消防员用了直升机，才把你从山洞里救出来的。医生说你摔成了脑震荡，可谁知道这么久才醒来。”

李怡凡揉了揉脑袋，模模糊糊，好像是爬山的时候脚底下没踩稳，滑落到一个山洞里，可具体发生了什么，根本想不起来。“没事没事，张老师，让您担心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怡凡，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李怡凡故意夸张的晃晃脑袋动动腿：“没什么不舒服，都挺好的，张老师，我应该可以出院了吧！”

“看你精神头还不错，我去叫大夫来看看。”

大夫给李怡凡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大手一挥：“恩，没事了，小伙子恢复的挺好，听老师说你是体育生，底子好就是好得快。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张老师跟着大夫出去办出院手续了，李怡凡躺在床上却有点郁闷：“一周，真是倒霉，怎么晕了这么长时间，训练都错过了，褚老板那边也不好交待，真是烦。”

一边想着一边翻身下床，躺了好几天，身体肯定虚弱到不行，手撑着床边的栏杆本想使点劲，谁知整个人直接窜出去一大截，没落到地上却直接跳到了隔壁病床上。

“我擦，怎么到这边来了，这病床之间的空隙也太窄了。”幸亏隔壁床上没人，要是有个老太太，这一下还不给人家坐骨折了。不对呀，低头看了看，距离挺宽的，又朝前跳了一下，劲都没使，直接到病床外面了。难道老师偷着让医生给我换了个身体？李怡凡又惊讶又好奇，医院是不是拿自己当小白鼠，实验什么新药了，感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小伙子，你能不能安静点，别人还要休息的。”李怡凡在地上疯狂的跳来跳去，对面病床上的老头不干了。都没发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抬头一看，幸亏老人在床上躺着，没有看他，要是被他发现自己能跳这么远，是不是得活活吓死。

“不好意思！”李怡凡吐了吐舌头，默默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心里面纳闷，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弹跳力变这么好了。

他正疑惑着，张老师办完手续进了病房，看见李怡凡在收拾东西赶忙走了过来，“你怎么自己就下床了，来，东西我来拿。”

“张老师，这么多天真的辛苦您了。住院费是多少，我还给您。”李怡凡的父母在几年前的一次车祸中不幸遇难，这几年的衣食住行多亏了班主任张老师照顾，不然他一个半大小子早都走上弯路了。

“你自己的生活费都是打工赚出来的，住院费我先帮你付了，以后再说。”张老师又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快回家吧，老师这里还有点钱，够你吃几天，最近就先不要去打工了。”

“老师，谢谢您了。”张老师对他的好，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李怡凡咬了咬嘴唇，还是把钱装在了兜里，给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赶紧转身下了楼梯，他是怕老师看见他眼里的泪水。张老师，您就是我的第二个妈妈，以后我李怡凡飞黄腾达了，一定会报答您的。

出了住院部的大门，李怡凡看看时间还早，这医院绿化还不错，一出门就是个小树林，工作日，在这转悠的人也不多。刚才在病房里还没试够，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李怡凡得检查检查，是不是脑子摔坏出现幻觉了。

瞄准前边的一棵树，助跑，起跳。一伸手，小树枝上的叶子全被薅下来了。落地时的脚步很稳，心里却炸开了锅，虽然是体育特长生，但李怡凡擅长的是短跑，弹跳一直是他的弱项，以前要拼了小命才能勉强摸到篮板下沿，现在这个树枝可比篮板高多了，就算脑子摔坏了，眼睛可还是好的。

李怡凡抬头围着树转了好几圈，他要三百六十度确认刚才真的达到了那个高度。弹跳厉害了，那奔跑是不是也变强了？走进旁边的长廊，心里默念：“一，二，三。”

眨眼功夫，居然就到了出口。跑完长廊，李怡凡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马路牙子上。脸色通红，双手不停颤抖，这可不是累的，完完全全是因为太过于激动。他练短跑也有快十年了，可没有一次能像今天这么快。刚才跑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和以前不一样了，浑身的肌肉似乎都变得异常灵敏，想发力就有力量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这回到学校，不得把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气死。

李怡凡所在的晴川中学是晴川市最好的中学之一，要不是张老师，他绝不可能进这么好的学校，即使成绩足够，高昂的学费他也负担不起。能进晴川中学，也就意味着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大学的校门，更别提那些达官贵人的儿女，顶尖名校早都预留好位置了。李怡凡在这个学校，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学习成绩也不够好，除了一门心思争取凭借体育成绩保送之外，再没有其他出路了。所以体育特长生里，每天第一个到的是他，最后一个走的也是他，即使这样，他的成绩也一直在中游徘徊。体育这个东西不像学习，脑子好就可以名列前茅，天赋是一方面，关键还要营养跟得上，人家每天大鱼大肉进口牛奶均衡膳食，他每天就靠自己打工赚的几十块钱，能吃饱就不错了，最多张老师偶尔给他几个猪蹄子半条羊腿，就算是大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