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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之鞭》二零六、阏氏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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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往年,拉克申的营地早就移帐到大水泊的边上,去品尝春鱼的鲜美了。

而今年,两个儿子都反对他将营地转移到大水泊,认为那里离匈奴太近,以防备匈奴人偷袭营地。

拉克申却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危险。

自己有几十名卫士保护,又有大军在侧,能有啥危险?孩子们多虑了。

拉克申早已在这里住厌了。

正在考虑移帐大水泊之事,突然得到了禀报,他的又一个意想不到再次实现了,这次讨来的是传说已久的冒顿漂亮的阏氏。

拉克申大喜过望,来不及让人传话,自己便迫不及待地迎出大帐,大步流星来到营地门口。

然而,拉克申看到的却是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和两个邋邋遢遢的随从。

拉克申用目光向四下里寻找,再无旁人,便问紧随其后的使者:“匈奴阏氏在哪?”

呼延吉乐见一个身材魁梧肥胖的男人急急忙忙走了出来,便猜想到此人可能便是东胡大人拉克申,便向前一步,弯腰向拉克申施礼。

拉克申没理呼延吉乐,仍在左顾右盼,最后将目光再次落在了使者身上,问:“你不是说匈奴阏氏到了嘛,在哪?”

呼延吉乐再次施礼,说:“匈奴阏氏呼延吉乐拜见东胡大人。”

使者也说:“她便是匈奴阏氏。”

拉克申再次打量呼延吉乐,目光刚刚扫向呼延吉乐脸上的疤痕,立即又看向了别处,心里产生了上当受骗的感觉,狠狠瞪使者一眼,也不说话,拂袖离去。

呼延吉乐和丘林乌日露格对视一眼,作一鬼脸,捂着嘴笑了。

对事情的期望值越高,往往在失望后的痛苦也就越重。

拉克申的窝囊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回到自己的大穹庐,冷眼瞧着使者,问:“那个丑女人真的是匈奴的阏氏?不是说匈奴的阏氏貌美如花吗?”

使者回答:“这个女人确实是匈奴阏氏,我上次出使匈奴,匈奴单于和阏氏每天都陪我吃饭,就是这个女人。听人说匈奴是有一位貌美如花的阏氏,由于与人私通,被单于发现后杀了。目前,匈奴单于仅这一个阏氏。”

拉克申心里好生懊恼,想道:冒顿不但胆识不行,连找个老婆也是这样的没眼力。

让这般丑陋的女人睡在谁边,不作噩梦才怪呢。

拉克申在大帐内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想着如何处置这位丑陋的阏氏。

拉克申此时的心情,就是将呼延吉乐杀了也难解心头之气。

拉克申突然想到,冒顿不顾面子将自己的阏氏送了人,是不是学他父亲头曼单于那样,也来一次借刀杀人的诡计?

借自己的手将他不喜欢的女人锄掉,还落得个为与邻国交好,不惜献出自己阏氏的好名声?

我若是杀了他这位奇丑无比的阏氏,正中他的下怀,他就可以在全匈奴公开选美了,我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人与人的区别就在于对问题的认知上,体现着每个人的思想境界。

无知的人总是用自己浅短的眼光和简单的思维方式来衡量别人的言行。

拉克申就是这样的人。

拉克申以为自己已经识破了冒顿的阴谋,嘿嘿狞笑起来,对使者说:“传东胡阏氏进来吧。”

呼延吉乐和丘林乌日露格、呼延阿木古楞进了拉克申的穹庐,拉克申的气已消去了许多。

拉克申再次将呼延吉乐打量了一番,这时才注意到,还有两个随这女人一起来的男子,便问:“那两个男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呼延吉乐回答:“禀大人,是我的仆人。”

拉克申一想,人家再丑,在匈奴也是阏氏,举国第一夫人,有专门的奴仆伺候也不为怪。

可是,伺候阏氏应该是女仆才对,怎么能让男仆伺候阏氏呢?匈奴人行事就是和我们东胡人不一样。

拉克申向后仰了一下肥胖的身子,摸着花白的头发,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幻想过,等到灭了匈奴,让头曼单于作自己的随身奴隶,自己就可以用打骂羞辱头曼单于的方法来取乐了。

现在头曼单于已死,那就先让他的儿媳代替他作自己的贴身奴婢,待灭了匈奴,抓到了冒顿,让他们夫妇一起供自己排郁取乐,岂不更好。

想到此,拉克申眉开眼笑了,对呼延吉乐说:“你这般貌丑,我自然不能让你做我的可敦(东胡大人的妻子叫可敦,意为皇后),你们就作我营帐的下人吧,也好让来往的各国使节知道,匈奴的阏氏在我的营帐里当下人。”

拉克申停顿了一下,又说:“该让你干啥活呢?不能总让你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让我看着你恶心。”

拉克申思索了一阵,说:“这样吧,你们三个人就在营帐附近捡牛粪吧,每天必须捡够伙房用的牛粪。若有外国使节到来,你就给我来营帐提茶倒水。我要让使节们知道,伺候他们的是匈奴的阏氏。”

说完,拉克申便仰天大笑起来,心中好生得意。

呼延吉乐不由得暗暗窃喜,这实在是她提前没有预想到的好结果。

游牧民族的主要燃料便是牛粪和马粪,随便在草场上走一走便能捡到一大堆。

更重要的是,可以自由自在地呆在东胡大人的营地,正好刺探东胡军情,静观其变,等待冒顿的消息。

第二次向匈奴要人,虽然达到了目的,可拉克申的心里总不是滋味,有一种被人利用上当受骗的感觉。

拉克申厌恶地挥手将呼延吉乐三人撵出营帐。

拉克申将肥胖的身体向后靠了靠,觉得舒服了一些,对两位使者说:“你们还得再给我去一躺匈奴。这次你们去通知冒顿一声,就说两国之间的那块本来就属于我们东胡的鸥脱地我收回了,原来的鸥脱地我也收回了,将来的鸥脱地要设在匈奴的国土上。父债子还嘛。听明白了吗?”

贪得无厌的人,在没被咽死之前,总觉得自己理所当然。

两位使者觉得,这次的使命更容易完成,便高高兴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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