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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伦》祸乱伊始之时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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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很烦。

是的,面前这个男人太啰嗦了。

一会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一会又问你从哪里来,最后还问你为什么要帮他。

赛格林特懒得回答,指了指薇儿内,“因为她。”

卡琳一惊,“你喜欢她?不会吧,你才刚认识她呢,虽然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身为她的朋友还是得管管的。”

赛格林特突然很想一巴掌扇到这个面具男的脸上。

“那群人,那个刀疤脸,欺负女孩。”

赛格林特其实很少说话,原因之一便是他不会说话,或者说,不能准确表达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因此他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只能吐出几个词来,偶尔能说出一个句子。

卡琳这才明白过来,赛格林特之所以出手是因为薇儿内被刀疤脸给挟持,看不过去便出手相助。如果薇儿内没有被刀疤脸看见,以卡琳的实力,收拾他们并不难,如果说这个男人一开始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直到女孩被挟持才出手,卡琳居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心里微微有些诧异,但第一次见面也无从问起,便放弃这个想法。

“你的速度很快,三息之内能至从十丈远,一般人可做不到,还有,我很在意的是,你的眼睛,怎么会是金色的?”卡琳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

金色的眼睛,本应该只有觉醒之后的女巫才会拥有,灿烂的如同太阳的瞳孔,是女巫的标志之一,而女巫本身是由拥有诺伦的女性而觉醒,但并不是所有女性都是女巫,概率很小,大概百分之一都不到。所以如今想要辨别女巫有一定难度,但如果瞳孔为金色并拥有诺伦那便十有八九是女巫。觉醒没有规律,这是完全不可控的,如果女性一旦觉醒为女巫,等待着她的,将是被送上火刑架的命运,而这便是女巫悲惨的宿命,但是成为女巫之后,她们的诺伦对于魔法,术士,的感应便会异常强烈,卡琳称之为“魔法亲和性”或者说,会非常的高,即感受到空气中的魔法元素量成几何倍数增加,蓝色的能量束会在诺伦之上以几倍于原来的速度旋转,而几乎每一个女巫的平均实力至少在中阶左右。

赛格林特摇摇头,“我生下来,便是如此。”

卡琳突然凑近到赛格林特眼前,仔细地看了看他的瞳孔,发现他的眼睛并不是像女巫一样炽烈的金色,而是淡金色,仔细一看,区别还是很大的。

“这群人,要么是教会的人,要么是禁军一系,或者是帝国军队的人,你不怕吗?”卡琳不再看他,随意地坐在小巷的长椅之上,薇儿内靠在他的肩上,眼眸紧闭竟是睡着了。

“打伤教会的人,可是重罪,如果被发现,可是要上审判厅的。”

审判厅,顾名思义,类似于法庭的地方,但又与法庭有差别,是教会拥有审判和定罪权力的地方,但是皇室十分不满教会拥有审判权,毕竟本应该是皇室的权力被人分走一半,想必是谁都不甘心,按照老红胡子的话说便是“那群狗屁神棍搞出的什么审判厅,哼,要是哪天本王的人被抓去了,那岂不是骑到皇帝的头上?”似乎从很久以前,皇室与教会的关系便是如同水火,双方谁也不服谁,但表面上还是对对方有一定的尊重。

赛格林特摇头,不做声,他突然回头,像是看见什么似的,裂开嘴笑了笑。这还是卡琳第一次看到这个闷闷的男人笑。

“赛格,赛格.....”一个轻轻的女声飘来。

卡琳也转头望去,看到一双银色的眼睛,同为银色的披肩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一缕银丝从她的耳侧落下,样子清澈而略带羞涩,远远地朝卡琳举了下右手,卡琳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女孩,像无意间流落人间的精灵,虚无缥缈可是却又在他的眼前。

“有缘再见。”

等卡琳回过神来,赛格林特已经与那个精灵般的女孩子消失了。

“哎呀,和女孩子走啦.....我还没告诉他我的名字呢,不过无所谓啦。”他自言自语道,“有缘再见么....”

“接下来,便是找出这柄剑的来源。”他低头看向刚刚被他拾起的那柄剑。

薇儿内醒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卡琳在和另一个人说话。

“你的意思是说,这柄剑是教会的?”这是卡琳的声音。

“是,也不是,这是骑士大剑,比正常的剑要长上三分,你看花纹,纹路清晰,到刀尖处如骏马,寓意‘斯莱布尼尔’,也就是北欧神话中奥丁的坐骑,传说这匹马有八足,快于世间万物,甚至能来回于中庭,海姆冥界,瓦尔哈拉之间,这是一把审判之剑,也是教会中的骑士所用的剑。”声音略微苍老,但明显能感受到雄厚的力量蕴于其中,这是一位老者的声音。

“那为何说不是?”卡琳疑惑,问道。

“是因为用的人不对,据你所说,持剑者穿的是鹿皮袄,为首之人并没有穿铠甲,而在教会之中,无论是谁,鹿皮制品是被禁止的,因为他们信奉神鹿,认为它们有灵性,能够与众神交流,也有一部分人视其为神使,并且,审判骑士,出庭必然穿铠甲,这可以说是他们的死规矩了,又老又臭。”老者不再看剑,将其丢到一边。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让我们误认为是教会指使他们放出消息的?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

“猜对了,小子,你最好不要陷得太深,这里的水,可深着呢。”

“还有,”卡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胶袋,胶袋里装着尘土,“这是我从安杰拉那里取来的泥土,是那群人进酒馆时留下的,想看看有什么发现没。”

“哼,小子,你让一个铭文大师帮你看这破泥土,你也太会使唤人了吧”老者嘴里虽然还是骂骂咧咧,但还是伸手取过来,放在鼻前,稍稍闻了一下“这土很腥,土质松软,潮湿,说面其中含水量很高,红玉土含量很少,说明此人应该常常在潮湿的地方活动。”

“潮湿的地方.....”卡琳沉默一会儿,“难道是泰晤士河?运河旁便是帝都禁军营地,果然是出自禁军一系吗?泰晤士河离帝都不远,地势正好,既可支援帝都,也可守卫边防。”

“小子,再次说一遍,别陷得太深,我年纪大了,可不想再找一个徒弟。”老者盯着卡琳,严肃地说。

卡琳心中一暖,听出其中关怀之意,对上老者的眼睛“谢谢老师提醒,我会注意的。”

“哼,但愿如此。”老者便不再看他,继续捧起那本书,书名为“卡西洛夫铭文史”。

卡西洛夫这个人,从小便是铭文天才,传说十岁的时候便已经能熟练运用诺伦,十五岁的时候与其铭文老师学习理论,不到两年,十七岁便开始第一次雕刻铭文,而在二十二岁的时候便成为帝都有名的雕刻大师,而在那个时候,无数的富家子弟,教会的审判骑士,甚至皇子,都以得到以卡西洛夫铭文的剑而为荣,而在其二十七岁的时候学会将法阵刻印到铭文之中,而在当时的技术里,这便是史无前例的突破,而在他之前,没有任何一个铭文大师能做到将法阵刻印到铭文之中,整个铭文界都要疯掉了,卡西洛夫绝对是史无前例的天才!而他所著的书籍无一例外在销售之时便被一扫而空,但是,正如所有耀眼的流星终将会坠落一般,在他二十九岁那一年,他遇到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也将改变他的一生。在后来的史书中,这段历史被永远的封禁,无论是教会,还是皇室,对此只字不提,相对的史书也全是只言片语,甚至直接略过,在那个时代最耀眼的天才,便如此被世人所逐渐淡忘,但他的铭文技术却流传下来。也就是如今最主流的铭文技术——法阵,也就是说,在此之后,铭文没有任何改动或者提升,因为没有人能做到像卡西洛夫那样的铭文,不知道这到底对于术士们是一种荣幸还是悲哀。

天知道他是从哪弄来这本书。

薇儿内朦胧间睁开眼,对上一双褐色的眼睛。

“薇儿内,你醒啦,睡得好吗?”

他的眉眼清秀,嘴角有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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