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拂过树叶，斑驳的光影，也随着四散。

“先生，凤羽走了，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去了。”良久，月离亭低沉的声音，才又想起在灼雪耳旁。

听到这个事情，灼雪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先丝泉怎么会让他爱着的女人，一直在外面闲荡呢，只是这是她让谢凤羽回京的时间提前了罢。

“那天看到那个场景，我只觉得荒唐。一直对我若即若离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女人啊。”听着月离亭的话，灼雪并没有给出什么评价，她知道，月离亭只是想跟人说说他与谢凤羽之间的事而已。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他，就是在这江南水乡，在这儿他跟别人玩闹着，笑得开怀，那笑意，是我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笑，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他能对我这样笑就好了。”月离亭的话音越来越低，低到灼雪的认真听，才能听清。

灼雪站起身来，揽住月离亭，一手轻轻拍着月离亭的背，小声的说道：“嗯，我知道。”

灼雪一直都知道，月离亭是一个偏执的人，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每个人爱人的方式都不同，月离亭爱人的方式，就是将他有的、能给的，都给那个人。可以说，被月离亭爱上的人，会很幸福。但那有个前提，就是你得爱他，如果你不爱他，那他的爱，只会让人窒息。

“第二次见他，是隔了好几个月，也是在这里。那是我因为家里的事，得我亲自来这里解决。你知道吗，再次见他，我那时是有多开心吗？”月离亭的神色因着这些话，也开始像活了过来一样。

“我知道。”灼雪的声音，带着点沉闷，那扬起的嘴角，又开始抿了抿。

听着月离亭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为谢凤羽做的事，灼雪由一开始的疼痛，到现在已经逐渐麻木了。

这些事，月离亭所做的一切事，她都知道。她就像一个变态一样，在角落里看着月离亭为着谢凤羽所做的一切。心里虽痛，却还的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帮着他追谢凤羽。

她想她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便是没有将谢凤羽女扮男装的事告诉他吧。不然，她早就可以抱得美男归了。

她对人心了解的很透彻，但唯一不了解的便是她自己的心。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月离亭多看她一眼，她也不知道是应该让月离亭爱上自己，还是只是帮着月离亭追到心爱的人，让她幸福。

灼雪一直很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怎样做才算对。虽然她很想让他回到上界，但她又想他能在这千百世的轮回中活得幸福。她不知道她该不该自私的将他绑在她身边，毕竟他成这样，也是她的错，不是吗？她还有资格，再次对他做出那些事吗？能再以着爱他的名义，自私的将他拉回自己的身边吗？

“先生，你有听我讲吗？”就在灼雪考虑是否放弃这些轮回的时候，月离亭的声音响在了灼雪耳旁，打断了她对自我的厌弃，同时也想起来以前他们在一起说过的话。

顿时就将那些念头给了丢在脑后了，如果是他的，他一定不会想那么多的，毕竟他始终相信，最爱她的人是他，能给她幸福的，也是他。

“嗯，我有听。”说着，便放开了揽住月离亭的手，神色淡然。

就在灼雪打算放手的时候，月离亭随着灼雪慢慢的下滑的手臂，拉了起来。灼雪感到了月离亭的动作，嘴唇又不自觉地抿了抿。转头看着在斑驳的阳光下，带着暖暖笑意的人。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吗？”月离亭拉着灼雪的手，坐了下来。

灼雪眯了眯眼，看着依旧很耀眼的太阳，感受到从自己手心传来的温暖，隔了还一会儿，才慢慢张口到：“那我也跟你说说我曾经心悦之人，和我为他所做的事吧，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我知道了你的小秘密了。”

就在灼雪说着曾经心悦之人时，手又被紧了紧，灼雪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被拽的很紧。

“我与他也相识在这江南水乡，你说巧不巧啊？”灼雪眼中似有点点星光，在着耀眼的阳光下，更显璀璨夺目。

月离亭永远不会知道，就在他为谢凤羽着迷的时候，灼雪也看着他的背影发呆。也就是在月离亭与谢凤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灼雪也找到了月离亭。

就像灼雪以前游历人间读过的那句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一次的相遇，就造成这样一幅你追他，我追你的场景。

“我为他做的事，其实很少，但全城的人，都知道我爱慕于他，唯一不知道的人，便是他了。”灼雪并没有长篇的说着这些事，只是提了一下他们的初遇。

“那你那天对我说心悦于我，是真是假？”月离亭脸色有点黑，但那黑中却带着点红晕。

明明是很玩笑的一句话，却被月离亭用很认真的语气问道。

见此，灼雪也终于明白，感情这人一直没有明白她刚所说的话。

“是真的，又如何；是假的，又怎样？”灼雪嘴角轻嘲，表了半天的白，结果抛了媚眼给瞎子看。想到此，灼雪的神色不由得再次暗了下去。她不由得想到，他从来没有往这边想过，是她做的还不够明显吗？

听到这个问题，月离亭拉着灼雪的手，又再次紧了紧，他还真不知道，那件事如果是真的是假的，他该怎么做。他只知道，不，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放手！”看着月离亭陷入迷茫的神色，灼雪忍不住斥责道，她不想在这儿跟他再讨论这些问题了。每次，只要与他说着感情的事，她总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听到灼雪的斥责，月离亭不禁愣了愣，他一直以为她没有脾气，做什么事都是微笑着，仿佛这世间就没有能难住她的事一样。

月离亭放开了一直拉着灼雪的手，灼雪摸了摸自己被捏红的手，对着灼雪说道：“这几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今天是来跟你辞别。”

灼雪虽说没有再想要放弃他，但此时她觉得她还是需要再静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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