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半仙,镇定止痛双管齐下,不一会儿她就挂着泪安静地睡着了。
以椿轻柔的给她擦干净脸,坐在床头看着她的腿发呆。踹他那一脚如果真是左腿,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的腿伤早就好了。原来她一直在装。
细细地想那天半仙莫名其妙的话,难不成他早就看出了。
哎呀,自己真是个傻瓜,就他被蒙在鼓里。
何半仙曾暗示过自己,而那时他傻得光顾着心疼媳妇去了,居然没看穿她的心思。
她想是不想留下来么?他突然就觉的心慌了。
以为生米煮成熟饭就把她给拿下了。如今给煮夹生了,再想煮熟,机会渺茫啊……
看着媳妇重新上了夹板的腿,好是一番心疼。可是只要一想起白天孟浪的情景,又禁不住耳红心跳。
就这样守在她的床头胡思乱想了一夜。
次日,妩晔一觉醒来,首先是动了动腿,发现重新又上了夹板。
她不觉暗自伤神,眼看就要离开了,如今还躺下了……
这不是绕了一圈重新又回到起点上了。
真该死!懊恼地看着靠在床头的男人。达拉着脑袋睡得正香。
从她躺着的视线里打量他,那俊逸的容颜是欺骗世人的飘雅!而蹙起的眉心又多了几分让人再见离殇的惆怅!
她就这样看着他,他安静得像个孩子,表里不知是多么的哀殇!
傻男人,如若得不到时间与命运的成全,我们只能在不同的高度相互观望。你的世界我不想介入,而我的世界你走不进来!
这一刻时间是静止的,是永驻的,他的容颜就这样刻在了她的脑海中,以至于多年后,每每在蓝色妖季里闭上眼睛,静静地回想起来时,悔恨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净!
“醒了?怎么不叫醒我?”他的嗓音有些许沙哑。
“看你睡得正香……”
“所以你就舍不得叫醒我!”他抢着说,眼里脉脉含情。
她看了他一眼,心虚的赶紧怡开,就这样心跳还还紊乱不堪。
她真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如此多情的男人,居然剩下没女孩子要。当真是被埋没在这山沟沟里头了!
再看看自己都半老徐娘了,不是也不愿舍了城里的生活来扎根这穷山沟么?
能不为他悲哀么?手不知不觉的抚上心口,那里隐隐做痛!
看着他从自己的视线内消失,她伤感地鼻头酸涩,他那么用情至深地对她,她却找不到说服自己留下的理由!
能陪他的日子不多了,她想,哪怕是留给他甜蜜的假象,她都满足他。只为了自己将来有一日能全身而退,不余遗憾地离开!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董志勇听说她再次受伤了,又从家里顺了一只羊来。这个情是越欠越大,自然也就来不及还回去了!实话,现在的以椿也没能力去还,只能记在心里,以后慢慢地还!总有还清的时候,青山不倒,意力常存!
半仙在家里面扒拉着算盘,他是最大的赢家。但是行医的本质还是救死扶伤,故而对妩晔的伤也比较上心。
这天半仙来做复查,正巧赶上董志勇雪中送炭。老哥俩在他家碰上,相约不如偶遇,少不了要喝上几杯。
手抓羊肉配美酒,胡老汉三杯酒下肚,歪在一旁会周公去了。
桌上三人非得喝个人来鸟不惊,五指定乾坤!
妩晔被酒熏得微醉,推动轮椅出了院门。
董志勇的车就停在门前。她看着车内的锁眼定定出神,车钥匙还挂在锁眼上。她心跳加快,只要坐进出,发动引擎,她就可以快速离开……
这要是在昨天,说不定准成。所谓某事者,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再看看自己的左腿,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这种车手动挡带离合器,必须要双脚配合才能开动。
这次虽走不了,总有机会的,只要耐心的等待!
不管怎么自我安慰,她依然压抑不住自己狂跳的心。独自坐在院子里,心中酝酿着逃跑计划!
首先得养好腿伤,最起码左腿有踩下离合器的力道,能收放自如。其次,但愿董志勇常来,习惯性的不要拔掉车钥匙。
最后一步有些困难,怎样在三更半夜溜出来。
仨人直喝到谁也不认识谁。
但听得董志勇骂骂咧咧地:“何……半仙,你个老驴日的,说好了不……不收任何费用的,你……你他哥的,不仗义……”
何半仙听得也是火大,“哎,哥哥滴个老孙子,老子……怎么不仗义了,三个多……月的出诊,你他娘的给一分了没?”
董志勇早就脸红脖子粗,不知酒精刺激的原故,还是何半仙叫骂的原故“你仗义,你他娘的仗义个球,一把破椅子还……还一天要块哩!”
听到这里,他们夫妻二人要是还不明了,那就是蠢到姥姥家了。
她感激的目光看着董志勇,感情自己这一受伤,又给他增加了不少经济负担!
这份情,她也默默地记到了心里,回城后她一定会偿还的!
半仙摇摇晃晃站起来,找到自己的药箱,从里面翻出一个小本本,“哧……”撕下一页,转身摇晃的走到桌前,“啪”地拍在桌上:
“拿去,从今日起,你我再无……赊欠,你小子……再敢去外面败坏……老子捶死你个哈怂!”
董志勇眼神冒光,对着妩晔挤挤眼。拿起帐单塞进西服口袋。
她会心一笑,就见他起身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半仙走去:
“老哥,喝好了,兄弟送你回家……”
目送二人勾肩搭背的离开,妩晔坐在院子里,一直等到以椿送人回来,看到他从里锁好院子门,进了厨房。
妩晔释然的离开,她明白,他们把钥匙藏在了厨房里。她为这一发现激动不已。
厨房她经常进去,院子里,她的行动是自由的,没人防备过她的举止。她决定明天白天再探。
月上枝头西斜,妩晔躺在床上,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等到倦意阵阵袭来,她才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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