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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非恶女》三十四、晴天霹雳,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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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伊被妘和拖入宣微殿,甩在地上。她的身子很疼,但心更冷。

“你说的是不是朱启凡?”

现在只剩他们两人,妘和伸展手指,活动活动筋骨,却换了一副悠闲的嘴脸。他匐身靠近刘伊,嘴角依然儒雅带笑。在刘伊渴求眼神的注视下,妘和似是亲昵地拉一拉她的小脸,宠溺问道,“朕还未治你偷听之罪,你却咄咄逼人,何故啊?”

“哥哥为何要顾左右而言他,不敢回答含章的话吗?”

“你想听什么?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所以你是承认……那骨灰说的就是朱启凡?”刘伊急了。

妘和的眼神飘向刘伊,转而微微一笑。

“是。”

轰隆一声,殿外雷声大作,电闪交加,殿内的一排烛光顷刻间熄灭,狂风将笔墨纸砚吹散一地。刘伊脑中,与朱启凡的唇枪舌剑仿佛历历在目,耳边是朱启凡当日对峙刘伊的誓言之辞,现在听来竟然变得如此怀念。她潸然泪下,内心酸楚不堪。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刘伊压抑住悲伤,低声问道。

“竟作如此幼稚之问,既已有彭商西的朱启凡,要她这真朱启凡有何用?万一哪天暴露,岂不坏我计划?自然是没了好,连踪影都无处寻觅的没了。”

“所以……你就将她烧成灰?!”

“留着尸首给人搜?”

刘伊怒火中烧!

她从未像今天一样绝望。自从来到鸿昊,她亲眼见过多少身边的人死去?她以为自己见得足够多了。可她从未想过,今日会在宣微殿的金碧辉煌之中听见一个她连想都从未想过的消息:朱启凡死了,被妘和杀死了!

她恨自己,当初为何没有怀疑妘和派己贤找朱启凡的原因?

为何没有怀疑让鸯离合与朱启凡叙旧的原因?

这些如此荒谬的事她为何全都相信了!

刘伊气得浑身颤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朱启凡在千里之外,我以为哥哥会让鸯将军说服她,我以为你答应了好好安置她的请求,可你居然杀了她,并且早有谋划。难道她在你眼里只能死吗,难道你只愿意信任死人吗!”

“何意如此愤怒?”妘和眉眼中没有哪怕一丝动摇与愧疚,反而满脸诧异,“据己贤奏报,她是喜欢羽翼寰?朕帮你除了心头之患还不好?”

刘伊咬牙切齿,“哥哥,你想要与彭家的联合,又想要天下人看见你与鸯离合将军的联姻,想出令彭商西借朱启凡之名入宫这等龌龊办法来也就算了,毕竟我也知晓朝中这等手段总是需要的。可你——怎么就能下这等毒手?她只是一无关紧要之人,能掀起什么风浪?你何来下如此重手!”

“蠢材!”妘和怒了,气息化为龙尾直扇刘伊一巴掌!

“无关紧要,掀不起风浪?妇人之仁,妇人之见!”

不等刘伊擦拭嘴角渗出的鲜血,妘和上前一步死死按住刘伊的下巴,要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妘含章你听好了,朕不仅是你兄长,更是天子,是鸿昊之尊。朕肩上所背负的绝非儿女私情,更不能优柔寡断,手下留情!”

“妇人之仁,鸿昊之尊?既是鸿昊之尊,你可知如此行事,彭鸯两家又将如何看待我们?你杀了朱启凡的人,夺了彭商西的名,等同是抹杀了两家啊!”

“你对彭鸯两家了解多少?胡乱搅扰,杞人忧天。朱启凡一命根本无足挂齿,你若再口无遮拦,哭哭啼啼,休怪朕家法伺候,将你剥皮去筋!”

妘和瞳孔猩红,手指渐渐化为尖利龙爪,刘伊下颚被他掐出血来,加之之前的风割,方才的一巴掌,她真是满脸伤痕。

刘伊很是委屈,顿觉胃中翻江倒海,愤怒与不满的眼泪更是翻涌而下,凄惨悲凉。从未有人对她如此残暴,而她还在担心他,不舍他!想起过去种种的错事坏事都是为了这个男人而做,刘伊直觉心有不甘,自责不已。

“你若要抽筋便抽去,以前是我抽了风子卿的筋,现在这是报应!”

妘和又是一巴掌!“何等狂妄之态度,这是你对朕该有的态度,恩~?近来是有所进步,可也不该如此张狂无礼。还是朕太宽容你,以致得意忘形?”

“含章一直不曾忤逆哥哥,并非真傻,并非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实为体谅哥哥之难处,同情妘家背负之责任。可哥哥如此对我,如此心狠手辣,让我如何想!?朱启凡命不足惜,既是一可有可无之人,何来滥杀无辜!”刘伊直指胸口,泪流满面,“妹妹的这里,这里,会如何感受哥哥的温度?难道哥哥一定要妹妹将你看成是一残酷无情之人,继而远走高飞,才开心吗!?”

妘和的愤怒骤然褪去,看向刘伊的眼神凄凉、哀愁。他缓步来到刘伊跟前,注视着她的伤口,轻轻抚摸,“世间残酷无情之事何其多,朱启凡只一角尔,你还未见过朝廷内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主理后宫,操办婚事,含章并非不见一物。含章亦知道世间尔虞我诈,但含章认为正因为如此,身为皇族更当以身作则,养浩然正气,取信于民,行王道。”

“你懂何为王道?不过骗人把戏!”

刘伊不说话,她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妘和。妘和长叹一气,帮刘伊抹去眼角的泪水,“哥哥方才下手重了,妹妹勿怪。你该理解为兄,为兄怎么舍得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刘伊真希望自己能够相信妘和的话,她趴在妘和怀中,大声哭起来。

第二天便是婚典之日,一大早宫中就来官人左右准备。一进门,见得刘伊就睡在妘和怀里,便纷纷识相地退出殿,只在门外候旨。

刘伊醒了,但她依然绝望。今日是婚典之日,她不愿打扰,就着宫中热火朝天的忙活,宫外宫内张灯结彩的热闹,她乘妘和无暇顾其之际,跌跌撞撞跑出大殿,推开前来搀扶她的丫鬟们,踉跄着从中庭走过。回廊变得格外空畅,人声仿佛早已远去成浩渺烟波。她路过那些前来贺喜的大臣,却是目不斜视,视而不见。有人向她行礼她却毫无反应。

石桥一头停着一辆马车,车前一老奴花白着头发,满脸的皱纹与愁容。他看见刘伊蹒跚走来,忙上前搀扶。粗糙的大手挽住刘伊,却比那些丫鬟的扶持令人安心得多。

老奴将她扶上车,随一马鞭驾车而去。

一路上,刘伊不说一句话,就连望向窗外的眼神也呆滞得看着令人心痛。进到地书令府中,天海不在,只有乌先生出来赏赏雪,晒晒太阳。

刘伊注视他良久,面无表情。再叹一气,转身而去。回想起原先答应妘含章要帮助她找回幸福的梦境,再看看几个月来自己在永安所做的所有努力,她不禁嗤笑。原以为努力得到了回报,也渐渐有能力影响到妘和,便满心期待以往的生活会有改变,但看来永安的胀气实在太重,白龙族内部的人都已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各种纠葛更是繁絮。每做一件事,都要被各种利益纠缠。

只得离开了这个地方,只得远离尘嚣,刘伊只想有一僻静之处,让自己可以过些清净日子。如此想,便狠下心来。

“月狐,给我准备准备,我要出永安。”

月狐惊讶,今日还是圣上大婚的日子,敬文长公主理应出席才是,“公主这怎么行,您不参加圣上的大婚典礼了?”

刘伊瞬时充满杀气,厉声骂道,“你要想去就去,我妘含章没有一点儿兴趣。”

乌先生恰巧听见,便来多嘴一句,“今日公主与圣上置气,究竟是为何啊?”

“没有为什么,我们兄妹两吵架乌先生也少管得好。”

“非也,公主的事是皇家的事,皇家的家事就是国事。老朽虽是一无用的读书人,但为国为家的道理还是懂的。气归气,公主何必出走呢?之前公主已有了个与羽翼寰此等贼人‘私奔’的坏名声,现在一走了之,岂不是落人口实?”

“那就让他们来落实,我倒希望博昱干脆就把我带走了得,也省得我这蠢笨之人在他眼前晃悠,坏了他的兴致。”

刘伊冷笑一声,落寞孤寂。她转身冲月狐喊道,“怎么还不赶紧去收拾,想在这儿等谁?”

“唉……”乌道含一声叹,摆一摆头只得让月狐去给刘伊准备,“老朽冒昧,以公主的身份此时出城可是大事,会惊动各方,徒增朝廷变数。西北战事刚结束,地书令又还在国子监,他对外围的地势熟悉,何不问了他——”

拄着拐杖的乌道含话还未说完就被刘伊硬生生打断,她甩手接过月狐给过的行囊,想赶紧乘此妘和抽不开身的好时机离开永安,哪儿还由得再去什么天海那里问个究竟?

推开府门,刘伊身后的一干众人都在苦苦远看。可谁又敢上前劝说刘伊留下?

门栓咣当一声被刘伊用法力推出去,刘伊一脚跨出,一步昂头,却在一瞬间呆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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