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心雕》第一章 乞丐公子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天空清澈明朗,街道车水马龙,各种小贩在路边叫喊着,贵妇们坐着软绵绵的轿子慢腾腾从街道穿梭而过,府衙的当差在街道悠悠地巡逻,偶尔点缀着几处奇特的外装异服,有些认得有些却从未见过。

在这繁华的街道岔口,却卷缩着一个陌生的身影,衣服一片一片地挂在身上,黑色的低没有其他的颜色,这与这片街道的繁华格格不入,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潜进这一片礼仪之处。

一觉醒来,乞丐模样;尽管本公子记不得是个啥东西,但是绝对不是这般卑贱,这般没脸没面,根据残存的记忆,应该是强大的存在,至少也是个恶魔,如今竟然这么凄惨,这上帝也太没心没肺的。乞丐并不稀罕,常常是不屑一顾,哪知今儿个自己也做回了乞丐;往日自己的炫耀不知在何处?这么久了,那只破旧的碗还是空空如也。那往昔自己扔的红票子不知在何处!尽管只是在美女面前炫耀,但是也是实实在在的大票子。而如今那只破碗孤零零的张着嘴,它饿了,却无人给它银子。

古香古色的建筑,古装的女郎,古装的男人,还有古装的官员。

一队小男孩从他身边走过。“小弟,你老师今天教你什么诗歌了?”“我记得,那诗歌是多么的美妙。哥哥,我念给你听: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那不是诗经吗?”“那是。我最喜欢这句: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那是一个女孩思念她的情人的句子。”他当然知道这句的意思,只是这句话跟他很有关联。

“我的名字就是子佩吧。”他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不过他还在犹豫,我的名字是子佩吗?嘿嘿,我好像忘记了很多的东西……

这不该是拍摄古装戏的现场吗?

那摄影机在哪儿?还有导演躲到哪去了?太阳又不大,这些工作人员也太没职业操守了吧。每天只知道偷懒混日子。

那人前面就摆着一只张开半只嘴的碗,它整天那样张着那干瘪瘪的嘴,突然一声轻响,叮铃,一个孤独的铜板栽倒在碗底。

没用!那是铜钱,不是镍币,买不到东西。

那人摇摇头,心想,现在的人也特没道德了。

一滴水珠又滴入大海,碗底又躺着一枚铜钱,还是没用。这些人也特小气,不给钱就不要耍我。

美女走过来,远远的抛来一眼,尽是厌恶和唾弃。

想我少爷,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现在却尽得那些美女的白眼,就连那些丑女也不愿意瞧我。杯具啊!

一大半天过去了,人筋疲力尽,迷迷糊糊。

那只干瘪的碗还是张着那干裂的嘴,没用的几个铜币静静躺在底部。

太阳不热,晒在了皮肤上,这层铠甲犹如穿了一层厚厚的衣裳,毫不觉得寒冷。

饿!饿!那胃在翻滚,只有水在掀动,在咕咕地叫着;肠子也是在无效地蠕动。

手臂软弱无力,抬不起来;腿连抖动都毫无力气,站起就妄想了。

只有头脑还是清醒的,思维已经被饥饿压迫,也停业了。

他无力蜷缩在街道角落,双目无神,呆滞地瞪着前方;胃饿得难受,连睡觉都睡不下。

一只手趴着、一抖一抖在往前无力地爬着,时而歇息一下,集聚力量;猛然中指往前一扑,那既软又硬的东西就被中指逮住。中指见到了这件战利品顿时兴奋不已,又蓦然一缩,那东西就到了嘴边。咀嚼这个东西,入口即苦,但久之,那甜味就上了心头。

万幸,现在还活着,更幸,肚子又填充了食物。

当慵懒的巡逻衙役刚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尽管已近中午,开始这一天的白天第一次也是白天的最后一次的巡视。这一片是富人区没有乞丐敢来此乞讨。

这样的一个垂死的乞丐很快就被负责街道巡逻的衙役发现,这乞丐可真是贼胆包天。

众衙役中身材瘦弱的那个今天终于逮到了一个绝好的表现自己的机会,对付这样一个垂死的乞丐,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那身材矮小的立刻就走上去,一脚就踢过去。

那乞丐竟然还死死地躺在地上,并且对他们的行动熟视无睹。这就是明显的挑衅的行为。

“起来!起来!快起来!”

那衙役如雷般的声音似乎也没惊醒他。

这情况很不正常。那些衙役有了另外一种想法,这个乞丐是不是死了?

有个年龄稍大的衙役好像有点同情心,用手探了探这个乞丐的鼻息:“这人的鼻息强劲,看样子是饿的;只是他怎么还没醒,奇了怪了!”

听到这句话,那衙役便卯足了劲,连续几脚就踢了过去。

他猛然地从地上窜了起来,照着那个衙役就是一拳头,“他奶奶的,你找死啊!老子的美人被你抢走了!”

原来这乞丐正在做着黄粱美梦,也许还在鸳鸯戏水高chao中,哪经受住这样粗暴的干扰,活生生地被这个衙役从温柔乡中拽了回来。

那衙役也不曾料到他会反击,一拳头的力度厚厚实实地冲击着这小衙役的瘦弱的身躯,只是这力度有所保留看来是因为这乞丐身体虚弱不堪重负。

衙役受此一击,胸膛感到异常的难受,只感觉到内脏的每根经脉都被人掏过、烧过、锤击过,硬生生地揪心的疼痛,一口气没有憋住,就把口中的一口血吐了出来。人沧浪浪地往后倒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似乎并没有在乎眼前的一切又倒下去沉沉地睡去,他好像还想去追寻已经逝去的繁华和富贵。

这满不在乎目空一切的表现对于他们就是一种活生生的挑衅,这是不可饶恕的。

不能让任何人挑战自己的权威。要严惩这些无知的挑战者。

不过他们却犹豫了,把他关进监房,太便宜了他;监牢简直就是他的天堂,即使每天吃着残羹冷炙,无疑也是不用花费一个子儿的最便宜的旅馆。他做梦吧!

“嘿嘿嘿——”他们奸笑着,好办,首先把他打个半死,然后在扔到那乱葬岗去,他还能活吗?

他们就开始动手了,那可是上下其手,毫不留情。

他渐渐有点知觉,醒过来,再去寻找美女,犹如缘木求鱼。

拍个片子也要这么真切吗?还是实的,没有半点水分。

他感到很郁闷,又感到很烦躁。他们真下得去手,只一会儿身上就青一块紫一块了。还有他们就还不顾忌那些要命的部位,往死里揍。

他突然猛发一声喊:“停!”

他们并不因为他的“停”而停下来,反而越发狠毒了。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他奶奶的,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了,一个回旋腿就把他们几个衙役扫到在地。

他们躺在地上呻吟,再也站不起来,他们绝对有人受伤了。……

初夏的长安,晚上还是很冷的,这位乞丐现在卷缩在一座破烂的房子里面,街道上不能容他,他只有在这房中住下了。

这房子四面的窗户已经洞开,风呼呼的往里吹。

而这座房子只是这座破落的大院中的一间,这院子咋一进来,就感到有种气势磅礴的逼人的感觉。

初看起来,看不出什么门道。仔细一看,对于懂数理的人就知道,整个院落的房子就是依照伏羲八卦的格局建造的。依照这座房子的格局,中间的大厅是最大的,就是八卦中的乾卦,而乾卦就是最具正气或气派的地方。整个院落共有八间,如果从空中俯视,像极了伏羲八卦阵,而每一卦都是按照阴爻和阳爻的模样建造。每卦之间以很明显的通道隔开。而八卦中间就是一个大花园,花园中种了各种花卉,基本上可以达到四季花开。

中间的乾卦位置特意留了两个位置作为镇宅之用。要么是虎虎生威的一对狮子,要么就是传说的一对神兽麒麟。而这两个位置就是这座宅子的风水之眼。

从正门走入,一个天然的天地否卦就呈现在眼前,面前的是乾卦,正对面的是坤卦。此卦意义就是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一句大往小来,其意尽然。而门前的一对狮子或麒麟,就像一个阴爻一样。而阴爻初六,拔茅茹,以其汇;贞吉,亨。主人的艰难成长的过程跃然纸上。阴爻六二,包承,小人吉,大人否,亨。主人败象已露,利小人,不利君子。阴爻六三,包羞。主人日益艰难,已至人生低谷,只看主人能否坚持到最后的胜利。

此卦象可以是凶相,也可以是吉相。只看怎么走。这就是人世间的万千经历的精华:富贵险中求,机遇和挑战是并存的。要沉着,忍辱负重,不贪图小利,不逞口舌之能,才能达到善始善终。

而如今,风水尽皆破坏,那风水之眼已经空空的,犹如那骷髅的空洞洞的眼眶一样,峥嵘可怖。

狮子何在?麒麟又飞向何方?

而如今这么一家子的踪迹又何在?

如此狂妄的布局,这么一片天地能够承受住如此神圣的伏羲神盘?

而这否卦更为蹊跷,似乎它把主人引入了一个不归之地。

主人应该知晓这个否卦的真正涵义,而这一切并不是无解,只要截断乾卦和坤卦,那自然否卦就不存在了。这破解之法主人应该知晓啊!

躺在正中乾位的大房子中,四处望望这往昔的格局,想象着这座房子的主人昔日的辉煌和荣华。

这位主人想必在世时一定是一位王侯将相,肱骨重臣,当属权倾朝野、叱咤风云之流;成千的仆役,成群的妻妾,一呼而百应,登高而众威;高高的围墙、森严的守卫把这些亭台楼阁,花榭红绡,闺房书社,春宵羅帐,风花雪月都封存在这片世外桃源之地,富贵温柔之乡。花红柳绿,珠玉满堂,细腰裙衩都被点缀在这个大院中的每一个房间。

他善于锦绣文章,工于官场斡旋,且精通八卦命理,家居风水;乾卦作为正厅,就命人雕刻了两尊昂首的猛虎为镇宅之宝,龙腾虎跃,富丽堂皇。

荣华富贵就像那在远方跳动的火焰,一闪一闪的,煞是光彩夺目,然而并不是每个人能够捕捉到它闪烁的光彩,只要强风一吹,或许刹那间,就熄灭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转眼间树倒猢狲散,今日里恩断情义绵,睡梦中魂断鹊桥边,枕头边生离死别缠。

昔日的富贵与荣华融进了这位主人的最后一滴泪水之中,浑浊的目光定格人生残笺之中。

昔日的小姐顾盼流离,而今却或为奴或为婢,或流落在烟巷间,沦落风尘。昔日的公子杀伐骄横,今日里要么被杀,要么被流放边疆,他们那羸弱的身躯怎经得住沉重的打击以及沿途衙役的折磨,还没有到达那苦寒之地,就纷纷倒毙。

荣华富贵总是梦,紫蟒笏堂总是空;前日里如这院落的主人一样,妻妾成群,富贵绵绵。今日却流落在此渺渺时光中,茫茫的人海里。此去前景谁何堪!

正可谓人生如此扑朔又迷离。

半夜如冰被一番仙乐所惊醒,朦胧中他睁开他那沉重的眼睛,在一幕雾帘中他仿佛看到了几个仙女翩翩起舞,他还是感到饥饿难耐不想张开那双沉重的眼睛只是闭着在欣赏着这曼妙的舞蹈。

细细听来他感觉到更多的是寒风萧萧,落叶寥寥,在这声音的中间分明还有呜咽哭泣之声。

这乐曲分明就是地狱之声,何来的仙乐缭绕呢?

传葩代舞兮,醉枕柳巷;姱女容与兮,舞姿翩香;文痴墨孺兮,汩流神伤;兵戈驾御兮,佚畋魂殇。

这乐声似乎从地底传出,仿佛就在自己的脚下,传动的不只是地狱之声还有自己恐惧般的心颤;在这飘飘浮浮的凄厉的歌声中参杂着幽灵的倾诉还有一股股从地底泛出的怨气幽寒。

这首词原本就是在描绘主人的辉煌的过去,却被这些女鬼反唱成哀怨之声。辉煌和衰落只是故事的主题不同犹如生和死一般只是一个平淡的故事中细节不同罢了,辉煌何以一定要以明快的节奏演绎,而衰落何以不能轻松痴迷呢?辉煌只是后日的衰落的铺垫和根源,而衰落却是后日的被人陷害身死悲惨的必然。

他感到很好奇,想张开眼睛细细看看这满屋的女鬼,使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女鬼就在自己的面前,那长长的血色舌头伸出口腔在如冰的脸上舔食着,如冰感到自己的脸一下子凉冰冰的被一层黏状物所沾附,有股子腥臭味,骤然朦胧中见到自己从未曾料到的一切,如冰也是倏然一惊手心发凉身躯僵硬,目光呆滞,思维阻断,瞳孔扩张,喉咙阻塞,心肌梗塞,“你—你—,鬼啊!—”他似乎觉得自己在高声喊叫,其实他的喉咙根本就不曾吐出一个音节,整个身躯瘫坐在地上双腿无力竟然连站立都很难;如冰全身瘫痪,呼吸急促,幻想着逃离现场只怨身不由己,只能在一片幻觉中逃离了现场,眼珠暗淡无光,待到稍微心定些才猛然想到自己只有死了才能回到过去的锦衣玉食般的生活,心底一丝希望竟在死亡边缘诞生,只是此时感到如鲠在喉,呼吸艰难,心里一急,喉咙久集的浓痰就喷射出来,从恐惧中挣脱出来。殊不知那恶臭之污秽尽数激射到那鬼的长长的舌头上,离那女鬼的口腔才不到一指之远。那女鬼却耐不住这番恶臭气味竟然呕吐不已,脱口大骂:“你就是个混蛋!”

这句话就像一副活血灵药似的,把如冰全身的经络打通,顷刻之间如冰似乎觉得又回到了人间,心想“这世间哪有鬼,自己吓自己罢了。”那女鬼自觉失态,就飘然而去。

不过这鬼舞却并没有结束,此时如冰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只是他有点不满足。他想如果把这些女鬼换上正常人的舞装,这歌曲换上正常的舞曲,这无疑就是一番别样的风情,而自己无疑就是这个小方圆内的皇帝。

夜销魂,几重轻影,回回梦卧残巷。惜春宵倩痴情断,且不闻相如罔,栖柳巷。苟富贵,紫蟒笏满勿相忘,如花已葬。浪淘尽风尘,姱姬容与,惊鸿游龙状。

文思绝,天问长门不让,左思迟滞难畅。李斯小篆堪儒胜,后世名家摹样。君不见,洛神赋,只识三绝形神藏,千古绵昌。叹若与廉颇,敕封相国,迟暮恐难唱。(《摸鱼儿?名臣暮年》

这舞曲还是那么悲,这词透着凄凉和冰霜,这词前半阙还有后半阙大部分都是在歌颂主人的丰功伟绩,也同样是反唱,他的功就是他的错,他的才能就是悲剧的根本,最后一句才是这词的主题,寒气瘆人,悲情毕现。

唱到动情处,只见一片呜咽之声如雷动风鸣;她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就是一群鬼而不是人,而现在又有谁把她们当做人了?

地狱之曲也有完结的时候。

“我们划江而治!”如冰不知从何处捡拾的木棍在草坪上画了一条线,楚河汉界就这么滴定了。

“往后你唱你的歌,我睡我的觉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如冰心里就是这般决定的。

只是那边有低低的声音在议论:“他怎么就不怕鬼?”

“他一个乞丐什么都没有,贱命一条,死了就是一种解脱,他就什么都不怕了。还有小妹太仁慈了,泄了我们的秘密,否则他早就被我们赶走了。哎!千算万算还比不上这么一算。”

不过其他乞丐却怕她们,独独这位公子不怕?为什么?她们绝对探讨过,只是如冰已经睡了,听不到了。

当一轮红日再一次被地平线轻轻托起的时候,如冰早已守候在闹市的旁边;现实与梦境他是完全分不清了,自己本来是丰衣足食何以却成了乞丐,这绝对不是现实;用力狠狠地掐自己的胳膊却能感觉到狠心的疼痛,这绝对不是梦境。路边的行人鄙夷的目光,小狗的礼仪般狂吠,自己拖着沉重的脚步在大街上蹒跚而行,这也绝对不是现实。极力地搜寻熟悉的东西,那板着的面孔外生里不熟,那各种花色的服装尤其女人头上盘着的各种花样的髻插满的各种颜色的钗只有在古装戏中看到,还有那在街道两旁竖立的各种招牌,招牌上的字就像刚起床的人一样慵懒冗长,却是一个也不识得。这绝对是梦境。

他想去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却无人理睬他,每个人都唯恐躲着他而不及,那愤怒的眼光,那鄙夷的态度把他那股热情从脚底浇灭。

一切皆有可能,在万种可能中如冰意识到上帝给他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那就是把他转生为一个乞丐,一个万人踩千人厌的最底层的人物,就连一个人最基本的人格尊严都被万人踩入污泥之中。

但是不是传闻在转生的时候要过奈河桥喝孟婆汤吗?这样就可以忘记前世了。但是自己却清醒地记得自己的上一世,这不就是在羞辱自己,折磨自己吗?

这不公平,我这一世何以要承受两世的喜怒哀乐?何以要我负担两人的经历和过程?何以在我心中同时存在高贵和卑微更为甚者何以高贵却在卑微的土壤中生长?何以在我的心底同时衍生着善良和残暴并且善良却非得在残暴的心境中生根发芽?

这不公平,我的上一世何以非得凌驾在这一世之上?上一世我臂力有限,这一世却生逢乱世暴力横行,以有限的上世臂力来应承这冷兵器时代的血腥?

如果是转生那不公平的太多,不过如果是穿越呢?如冰无言以对!是穿越,那就是死无余辜。

上帝是仁慈的,何以对自己这么苛求?

上帝是公平的,何以对自己如此冷漠?

上帝是公正的,何以对自己如是鄙夷?

只有一个解释,我被上帝抛弃了。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