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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是情殇》第八章 温母怒揭汪晨蕊生子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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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温家正是热热闹闹过大年的气氛,虽说梅馨芝是地地道道的广东人,然而嫁到老温家已有近三十年光景,对于上海的春节习俗多多少少也是维系着。

掌灯时分,温家二子陪着父母围坐在饭桌边上吃着热辣辣的年夜饭,边吃边聊,好不热闹。厨房里,温家大儿媳如意正帮着李妈忙活着最后的一道菜——松鼠桂鱼。

温家大儿子温景淳据说并非温家嫡出,当年温恒德与梅馨芝结婚多年,因为两人南北两地下乡,长期分居致使多年仍未为温家产下一儿半女,温家老夫人按照老旧习俗领养回来一个男婴说是给梅馨芝压命,兴许能带来好孕。

果不其然,温景淳来到温家之后的第三年,多年不孕的梅馨芝竟真的怀上了,温家上下好不欢喜。

也许天意弄人,命运多有回转,温景淳却是步了父亲温恒德的后尘,与妻子如意虽已结婚多年,无奈膝下无子,因此温家大宅似乎缺少了些许孩童的嬉笑声,老人的逗乐声。

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如意,为人贤淑,厚道,五年前,从国外海归转投上海房地产行业,在一个舞会上结识了当时的地产新锐温景淳,或由于行业志向相同,又或是由于两人彼此的一见钟情,相识不过两月的两人,一拍即合。

双方更是瞒着父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秘密把结婚证给领了。要不是如意一年前不慎流产需要照顾,温家父母估计还蒙在鼓里呢。

输卵管破裂的如意被医生告知往后怀孕几率微乎其微,为此如意一度无法接受把自己闭锁在房门,足不出户,直到一月前,得知小叔子要回来过年团聚。

也许因为自身原因无法给温家延续香火,为免温家人言语,如意更是辞去了温景淳公司财务总监的职位,独自挑起了全家上下的饮食起居。

也许是年轻时自己的遭遇与如意多少有几分相似,梅馨芝对如意非常包容,并不会像其他婆婆一样虐待她,轻看她。

温家是上海弄堂里的大户,当年温恒德的父母是德高望重的人民之师,温家三代均是单传,到了温恒德这一代,他自小在父母的德艺双馨熏陶之下,深得父母真传,也成为了时下高尚的教书先生。

妻子梅馨芝,本是医学科班出身,当年以医务员身份下乡去了y市,后因为诞下了温景越,温家人才通过关系,把她调回上海,后来,也光荣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深得老温家人的心意。

因此,当梅馨芝得知汪晨蕊产下温家孙子,她如此马不停蹄独自前往。然而,并不是因为她多么迫切想要抱孙子,而是为了证实孙子的虚实。

温恒德对大儿子看起来仅是表面的父子情义,似乎他看重的是小儿子温景越,当然可以理解,毕竟血浓于水嘛。

然而,也许等到他盖棺之时,他也未必知道,他宠溺了二十余年的儿子,竟也不是他老温家的命脉,而是当年梅馨芝的偷梁换柱。这也是多年以来,日夜困扰着梅馨芝的心头之石,温景越的一草一动无不牵引着她飘摇的心脉。

上海人在团年饭这一晚,不会像往日流水般快速饱餐离席,即使是老者,也会慢慢地品尝一年一次的团餐。

多数家庭,从掌灯之时开席,边吃边聊,甚至延续到了深夜,依然流连,他们习惯以此来守岁,虽然他们并不会像中国大多数城市居民那样对中央联欢晚会如此痴迷,但也会开着电视播放春晚,哪怕当作谈话背景衬托。

接年炮竹连连,直至凌晨一点礼炮声才会渐渐褪去,只是偶尔的几声闷响闲散家接年,其他人早已入睡。

梅馨芝却依然无法入睡,萦绕在她脑海里面的是汪晨蕊和她的孩子,她看看身边酣睡如雷的温恒德,她索性起身穿上防寒睡袍,来到客厅预备喝点老酒。

听见响动的温景越循声而来,见母亲孤灯独酌,便走过来坐下,夺过梅馨芝手上的酒樽,给母亲大人倒上半杯,也为自己倒上满杯。

望着母亲苍老的愁容,温景越的心头无比惆怅。

“小越啊,汪晨蕊这个姑娘你了解多少?你上次说一毕业就迎娶她,是因为你真的爱她,还是因为孩子的突然降临?”几杯下肚,梅馨芝已有几分醉意。

“我,我喜欢的是林桐语,我是真的很喜欢她,是我该死,不应该酒后乱性,害了小语,害了自己,也害了汪晨蕊母子。妈,孩子是无辜的,虽然我对汪晨蕊只是友情,但是为了孩子,我没得选择。”连喝两杯的温景越流下了忏悔的泪水。

“你根本不了解汪晨蕊的真实面目,她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乖巧温柔,她是一个眼高手低,为一己之私不择手段的人啊!“梅馨芝突然发怒,她恨这个女人伤害了儿子,反倒让儿子对她诸多愧疚。

”那,如果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呢,你还会选择迎娶汪晨蕊吗?”梅馨芝压制自己的怒火,强装平静地追问。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温景越说着,感觉母亲话里有话。

“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知道些什么?”他异常激动,眼睛紧盯着梅馨芝的双眼。

“本来妈是不打算现在告诉你,难得你回家过年,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可是——可是妈,妈不想因为私心毁了你一辈子。”梅馨芝呜呜直哭。

“妈,您别这样,您这样我会很难受的。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吧,小越长大了。”温景越安慰道。

梅馨芝从壁橱里的一个画框背后抽出了一沓纸质物品。用微抖的手递了过来。

温景越疑惑着接到手中。此时他变得郑重其事,慎重地打开纸物。

恍然入目的,是扉页顶头的一行字:**市人民医院法医物证司法鉴定所亲子鉴定报告

温景越似乎料到了什么,只见他倒吸一口气,快速翻动着报告,慌乱的眼神直接往最后一页奔去。

鉴定意见:累积亲权指数小于0.0001,亲权关系概率小于0.01%,排除温景越(样品a)为样品b的生物学父亲。从遗传学角度已经得到科学合理的确信。

此时的温景越整个人彻底僵呆。任凭报告纸张从他的指尖散落,也无动于衷。他不知道这个晴天霹雳的结果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孩子不是他的,那么他应该高兴吗?他可以继续争取夺回林桐语的真心。然而,他深深感觉到内心最深处咯得生疼,曾经他多么疼爱这个孩子,如珍宝般视如己出,如今一纸下来便是毫不相干的陌路人!

一股强烈的,愤怒的被欺骗被出卖的侮辱感油然而生,直至把他的心撕得粉碎。

温景越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冷笑了一声,便拖着沉重而略有醉意的步子往房间挪去。

梅馨芝扶着桌沿站了起来,她想去安慰儿子,可是她又重重地坐回靠椅上陷入了沉思,也许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劝说儿子。

此时,黑暗处早已老泪纵横的温恒德轻轻掩门重新回到睡床。半晌梅馨芝若无其事地回房,见老伴儿依然酣睡如雷。

梅馨芝轻轻吁了一口气,她轻手轻脚地上床,躺下。温恒德的一个转身,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紧接着的鼾声,她微微一笑帮老伴理了理被子,便关灯睡下。

另一间房间内,温恒德与妻子四目相对,欲言又止,想必刚才客厅一幕也惊扰了他们的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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