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叶铭看着眼前在虚空中站定，略显茫然的兰斯，收起幻化出来的双翼向他凌空走去。
“尼达耶？”
兰斯暂且回过神来，不由得望向了脚下的那整片黑暗形成的深渊，虽感知不到大地，但虚无亦或是某种神秘的力量正承载着他的身体，令他可以活动自如。
“原来我并没有往下坠？”
“呵，”瞧着他手足无措、满脸惊奇的模样，叶铭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轻笑了一声，“我说了，人没有翅膀，也可以飞。”
“所以...那只是场梦？！”
兰斯的语气有些急促不安，在高空俯视到的一切令他感到恐惧，因此他迫不及待的渴望从‘尼达耶’的口中，得到自己心底中想要的那个答案。
“是又不是...”
叶铭模凌两可的回应道。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那的确是自己造的一场梦，但他又不能告诉兰斯，这一切都是假象，毕竟他所见所知的，也却是真实中所正在发生的境况，只不过是在梦境中才得见罢了。
“什么意思？”兰斯追问。
“你要知道，”叶铭感到有点头疼的斟酌了一下用词，“有时候，梦可不一定全是虚妄。”
他隐隐头疼起来——为了试验心中所想，这次将兰斯的意识拉入这神秘之地，已耗去了不少能量。但这又是计划中不可缺少的一环。毕竟人唯有心怀使命，才能走向命运安排好的方向。
“你懂了吗？”
“什么？”
“你所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真实...”
那弥漫的人潮，黑暗中涌动的低语，战死的勇士…
四周没有风，和人类赖以生存的空气，心脏撕裂般的痛令兰斯意识到自己已快要窒息，“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他明白离开这的时间可能所剩无多，“该怎么做，才能阻止那该死的一切！”
“莱恩镇？或许你该好好想想...”叶铭倒是语带从容，“但遗憾的是，已发生的事情哪怕是神也无力更改，或许你该思考的是，为了阻止未来即将来临的，你需要的究竟会是什么？”
“力量...”
这一刻，兰斯从未如此赤裸裸的，察知到自己的脆弱。
他又忆起梦境中所见的，那张从灰雾中浮现，闪耀着金色光芒的脸，“好好想一想，为了力量，你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它说。
兰斯知道那是自己内心深处凝聚出来的不安所发出的警示，但他已然顾不了这么多了，“力量！”他大声呐喊道：“我需要力量！强大的力量！”为此他虔诚的跪倒屈膝，“伟大的尼达耶，请您...”
“力量？”叶铭嗤笑了一声，打断了兰斯的请求，“你一人又能做些什么？”
“凛冬将至，孤狼必死，狼群可活。”他提醒道，“龙也已化作枯骨，不复再有传说。”
“那我该如何去做？”
兰斯望向那驱散掉，妄想吞噬掉一切的黑暗的光，将希望都寄托在了它的身上。
叶铭满意的微微颔首。
剧本正按安排好的那样上演，就似芯片取源自那本传承下来的经典著作《冰与火之歌》中的故事，所设定好的场景一般。对此得到的效果让他的心情都变得美丽起来。
“你可知神为何要牧守人间？”叶铭可劲的忽悠道，“你是否又知生命的起源，古老种族的遗灭？”
“泰坦之战？”兰斯回忆起典籍中的记载，“传说中诸神创造了世界，而辛达瑞精灵爆发的内战毁了一切...”
“没错，渊博的学者，”叶铭赞许的点头，“这次事件最终导致了所有远古种族的大灭绝。”他在芯片的助力下帮助兰斯尽可能的回忆起来，“吾创造了这个世界，创造了生命，但那些受我眷爱的辛达瑞精灵却将他们的力量向神的禁区扭曲，召唤出了虚空中某个禁忌的存在。这个由于精灵们过度追求权力得来的邪恶产物不仅拥有强大的力量，而且其最根本的可憎之处在于，它将会慢慢吞噬掉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灵魂。”
“但我不明白。”兰斯则显得有些茫然，“这和我，和那些该死的迷雾山蛮族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叶铭反问。
虽说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关系，有的话又能有啥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他努力适应着的将那句显得有些中二的台词讲出，“邪恶之源正在弥漫，这世间的生灵都将难逃劫难。而你，是吾选中的人...！”
“天选之子...?”
兰斯猛然间想起那些蛮子对其领袖‘预兆之狼’的称呼，隐隐间似是明白了点什么。
“距今已时隔一百五十五年，迷雾山大军再一次越过了克伦斯山脉，”他不禁感到毛骨悚然，“原来是连神明也加入到了博弈当中么...”
叶铭当然不知兰斯此刻在脑海中所产生的奇妙联想，他本意不过是画一张大饼，再竖起一个目标，让兰斯背负起使命，按自己的意愿前行罢了。
“好好瞧瞧吧。”他挥了下手，由芯片根据史记资料修改过的加料版本便承载在光点中没入了兰斯的额头，而随着能量的耗尽，他自己的光影却慢慢地淡化、消散起来，“在这本《圣经》中，你会找到答案的...”
“可是！”兰斯急道，“您还没告诉我该如何去做啊！”
“我也没教过你该如何去飞。”叶铭冲他神秘的笑了下，“你的时间到了...”
“但...”
兰斯忽然感觉额间光点没入的地方袭来灼热的刺痛，一如之前他少掉了手臂的那次一般，随后那承载着身体重量的黑暗也在消散，仿佛似遮掩的幕布正被缓缓的掀开。
他该是要离开了...
但在那之前，兰斯听见，空气中隐约有低语似的呢喃作响：“去吧，去立起一座殿堂，告诉那邪恶说，凡秩序存在之地，便不存你滋生的土壤...”
他随即坠入黑暗，
不过这次他却是知道，他会在落地前的一刹那醒来——人总是在落地前的一刹那醒来的。
而梦，
或许终究也只是虚妄...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