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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荒录》第一章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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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吃饭了,”一个古铜肤色的中年人,正收拾着手中的碗筷,头也不抬的叫着,坐在门口发呆的儿子吃饭,可以看出这中年汉子十分的劳累,此时说话的声音中,正透着一股子疲备。

“哦,好的爹爹,”一个长像机智,虎头虎脑的小孩,正脆生的回应着,也许是父亲的呼唤,也许是饭菜的香味,一下子把他的心神勾了回来,此时的他,正乖巧的坐在一条长凳上,只是神色中,有种不解的困惑。

只见这孩子长的白净,一点也不像他父亲的五大三粗,一庄稼汉的样子,此时闪动着机智的目光,一脸轻笑的看着父亲,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确实不假,而这孩子毛毛,大名叫作陆仙,跟他的名字一样,他的眼睛带着仙灵之气,看起来很是喜人,让人一见不由的心情愉乐起来。

“毛毛,你是不不闯祸了,怎么这两天老是魂不守舍的,还是身体不舒服,”俗话说知子莫若父,陆仙的异常,让本就精神粗大的陆大松察觉到了,所以问了出来,一点也不担心儿子闯下大祸。

陆仙从他人口中得知,他长的像极了他死去的母亲,特别是这双眼睛,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自他七岁起,得知了母亲生下他之后,就因失血过多,血崩而离开了他们父子,他就特别的懂事,很少令父亲操心。

事实上也正是这样,别看他长的文文静静,一付不敢多说话的模样,但事实上,他不仅很有礼貌,看到村中的长辈自动问好,还不时的讨村民欢心。

所以村民非旦没有因为他没有母亲而小视他,还对他另眼相看,特别是在生活上,对他们父子极为照顾,加上村民与世无争,本性中极为朴实,总是会送予一些生活上的物品,不时的接济一下他们父子。

特别是陆仙,对那些长辈,总是彬彬有礼,在同辈中也很懂事,少有与他人发生矛盾,因此村民对他更加的爱护有加,恨不得把他当成自家的儿孙,对他极为的照顾。

而且陆仙不仅知礼,对于学问也很有见解,常常举一反三,所思所想也极为超常,跟同龄的孩子相比,他简直就是一代神童,往往他天马行空的想法,所问出的问题,令村中的厚学长者,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每当这个时侯,陆仙就会一个劲的讨好对方,总是令对方生不起气来,更加不会因此,牵怒于他,加上他对人礼遇有加,逢人就叔叔伯伯,爷爷奶奶的叫个不停,所以他很快就博得了大家的欢心,总是拿他当成教材,教育自家的儿孙。

比如说王大娘的孙子,天生顽皮的紧,任谁也叫唤不了,但只要把陆仙拿出来说事,对方就会很服气的听从长辈的教诲,在这与外界交往极少的张家村中,你可以不服任何人,但你必须服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陆仙。

这是村中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因此他不仅成为了正面的教材,也成了同龄人中的标榜,所以陆大松一点也不担心陆仙会闯祸,反而担心陆仙会一直不闯祸,这性子对于一个小村里来说,可以说是极好的,但是今后他长大了,面对人生的起浮,这种性子就会让他吃大苦头了。

“毛毛,要是闯祸了的话,爹爹帮你去道歉,只要今后不在犯就行了,相信大家会谅解你的,”陆大松见陆仙脸色不像身体不舒服,虽然希望儿子闯点祸,但更希望儿子早点长大。

“爹爹,我没闯祸,我只是在想问题,没事了,我们吃饭吧,”陆仙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但看到父亲的疲备,他很懂事的把这个问题埋在心底,生性惊动了父亲,虽然父亲极为坚毅,但每次想到父亲劳累一天,他竟也不忍心去问今父亲心伤的问题。

“什么问题呀,你问过张爷爷了吗,有什么问题多去请教张爷爷,他是我们村少有的饱学大儒,”对于这一点陆大松不疑有它,他口中的张爷爷,正是一代饱学大儒,不仅学问好而且品德更是有口皆碑。

张爷爷是张家村唯一拿得出手的人物,曾经点中状元,当过一代翰林大学士,更是当过二品大员,现在告老回张家村养老,虽然早以离开朝堂多年,但他的学问却是令所有人推崇的,加上他的品行极佳,所在在朝在野,都有极佳的声望。

“没什么,现在不想了,”对于儿子的问题,陆大松也答不上来,只能对着儿子摇头苦笑,同时心中也暗暗自责起来,别人家的孩子,都可以开心的玩耍,不必在意生活,而陆仙确落后的太多了。

餐桌上摆着半只烧鸡,一分丝瓜汤,加上一小碗的咸菜,就成为了他们父子的主要饭菜,他们的生活一直很结据,往往是几个月不见油星,现在桌上摆着半只烧鸡,才令陆大松想起,快有三个月,自家的铁锅没有粘过荤腥了。

“今天王大娘送了半只烧鸡过来,特意交代要给你多吃点,”陆大松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虽然村民常年接济他们,但他们也不能天天这般,这分情只能牢牢的记在心里。

所幸村民送的大多是自家种的瓜果蔬菜,加上陆大松有一把力气,所以村中谁家有什么力气活,他都会挺身而出,丝毫不计较工钱什么的,但大家都从没亏代过他,他心中一阵苦涩,不觉间,眼框以是通红。

虽然他可以被生活逼的麻木,但他更加不想亏代唯一的儿子,为此他压下了心中的不安,一次次的扛起最重的活,为的就是让儿子过的更好一些,虽然这一点很难,但多少有村民看不下去,会多少帮助他们父子一下。

陆仙极为懂事,知道父亲的难处,更何况父亲每天要出大力气,本就少食的他,更加的需要进食一些肉食,所以陆仙一个劲的夹起了咸菜,还一个劲的表现出夸张的样子,就是为了让父亲让为,他更喜欢吃咸菜。

看到如此懂事的儿子,陆大松不禁心中一暖,但到底是更加的关爱他,于是他夹起唯一的一只鸡腿,放在了陆仙的碗中,“王大娘叫你多吃些,你吃吧,我在他家干活的时侯,张大叔请我喝过酒,这下酒的就是这烧鸡,现在不能在吃这么油腻,吃点素菜正好解解腻。”

“爹,今天下午,翰林爷爷也给我吃了一个肉饼,还是放到明天在吃吧,”陆仙装的很像,仿佛真的不能在吃油腻的东西,对碗中的鸡腿现出了厌恶之色。

陆大松心中阵痛,常人家每旬都可以给孩子吃上肉食,多少粘点油星,可他们家整整三个月没有闻过肉的味道,更难得的是,陆仙竟然没有像其它孩童一般,一直吵闹着他。

他低下了头,不让儿子看到,他坚毅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以至于他的呼吸都哽咽了,许久之后,他看着儿子对着他轻笑的表情,心中似是充满了暖意,不由的伸手抚了一下儿子的头。

“放到明天怕是会变味,到时侯就不好吃了,听爹的话,我们一起吃完它,明天爹去切块肉回来,肥的就腊起来,瘦的就先吃掉,”说着陆大松夹起了一小块鸡肉,塞进了嘴里,竟管这鸡肉进了嘴里,可此时的鸡肉,意然没有想像中的鲜香,他吃在嘴里,满满的都是苦涩。

“爹,我不喜欢吃鸡腿,我要吃鸡翅,”说着陆仙把碗中的鸡腿放在了父亲的碗中,在自顾自的夹起了一块鸡翅大吃了起来。

“哇、、、、、、好好吃哦,爹你吃啊,”到底还是孩子,现在掩饰的很好,但在吃到嘴里后,竟也忘记了之前说过的话,陆大松抽咽着,吃下了这个鸡腿,别人家多少可以吃上的肉食,可他家竟然连做饭的白米都要计算着吃,这令他鼻子越来越酸,心中更加不是嗞味。

即便是生活在艰难,他都可以麻木的生活下去,可是陆仙不行,这是他的希望,是他生活的唯一动力,更是他割舍不下的情怀。

陆仙很快便觉察到了父亲的变化,就像是父亲了解他一样,他同样的了解父亲,所以这个时侯,他都会尽心尽力的讨好买乖,让父亲更加的安心。

于是他捡起了往日的趣事,加上他天真无邪的童真,很快的把陆大松逗的开怀大笑,一顿饭总算是吃的有声有色,更加富有情感,一幕父慈子考的家常饭,正被窗外的身影看在眼中,此时的身影竟然不在挺拨,出现了佝偻的弯曲,就连双肩也渐渐的摇愰了起来。

如果屋里的父子两人看到此人,一定会认出,这正是他们刚才口中所说的张翰林,此时的他,竟是不愿打断这充满亲情的一幕,毅然退入了黑暗中,隐隐的可以听到颤抖的呼吸声。

很快一顿饭在父子的欢笑中渡过,陆仙很懂事的抢着洗刷了碗筷,当他回到卧室中时,正看到父亲正在昏黄的油灯下,正郑重的数着铜钱,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是陆大松一天体力劳动的回报。

此时的他,正难得的表现出睿智,一双粗糙的大手,正在一枚一枚的数着,不多时,十多枚铜钱被数完了,见儿子站在一旁看着,他很快就回复了刚才的允笑模样。

“来,毛毛,看看,这是爹今天的工钱,张大叔又多给了一枚铜钱,你今后长大了,一定要记得,我们的生活,都是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的接济下,才得以存活,爹是个粗人,没有学问,也没有什么手艺,只有一把力气,但你决对不要忘了,我们是他们养活的,你知道吗。”

年幼的陆仙,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同时也出声回应道,“爹放心,我会记住的,以后我长大了,一定会回报他们的,”对于儿子的话,陆大松向来都是相信的,所以他轻拍了一下儿子的头,小声的呢喃着。

很快陆仙就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在次回到了餐桌前,陆大松一在问他是什么问题,他终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爹,为什么我要叫陆仙,听张爷爷说,仙是一种如神一样的人,可以飞在天上,更有天大的本事,我长大也能这样吗,”

睡梦中,陆仙不禁说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更是在不经意间,以梦话的行式说了出来,一直没有睡下的陆大松,听到这里,不禁流下了热泪,此时的他,很想对陆仙说,这个名字是他母亲取的,为的就是让他如仙一般存在,无忧无虑可以快乐的生活下去,对于身为出力气干活的他来说,这是最为简单的解释,也是最为期待的想法。

在陆仙的梦呓中,陆大松久久不得入眠,对于陆仙的本性与品行,他可是十分的满意,但为了陆仙的将来,他从没有这么仔细的想过,到底如何让陆仙更加快乐的生活下去,可是以他的条件,这跟本就是白日说梦一般。

罕见的,一直劳累的他,向来是一靠枕头说能入睡的他,此时竟是怎么也睡不着,心中不禁想起尘封了十多年的往,可是最终,他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等到了天亮,看着睡梦中的儿子,他不同的心潮涌起,最终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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