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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赤》第四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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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瑾五岁,髛瑜家中做客,家主设宴招待,宾主尽欢,是夜,西边上官瑾房中,不知何时已起了一股黑气,浓如黑墨,翻滚不止。家主睡榻上惊醒,出的门,却见那股黑气一卷,径直便往宅邸之外而去。它速度极快,转眼却是以至玄坛真人厢房上空,家主眼尖,一眼看见其中竟夹带着一个小孩,正是全家族的心肝宝贝上官瑾。家主脸色一沉,在不迟疑,身子霍地拔地而起,只向黑气而去。

黑暗中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微带讶异的声音:咦?

几声闷响,家主一顿,向黑气望去,却见黑气霍然止住,在府苑前厅上空盘旋不去,再一看,髛瑜夹着上官瑾,缓缓楼下,但身上道袍也有几处破损。

借着皎洁的月光,只见上官瑾双目紧闭,呼吸平稳,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昏了过去。

髛瑜没有放下他,抬头看着空中那团黑气,朗声道:“阁下道法高深,为何对未冠垂髫孩童下手,只怕是有失身份吧?”

黑气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髛瑜老道,敢问为何拦我去路?”

髛瑜不答,却道:“此处乃煌门城,虏了这上官小子,只怕阁下是进得出不得勒。”

那人“呸”了一声,语带不屑,道:“上官家算个球,就仗着人多而已,老道士莫要多说,食相的就快快把那小孩儿给我。”

髛瑜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天尊,老道断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孩童遭你毒手。”

那人怒道:“看来却是要手底下见真章了。”

随着他的话语,原来一直盘旋的黑气中,一道深红气芒在其中闪了闪,刹那间这上官府邸周围,阴风大作,鬼气大盛,隐约可见各种鬼魂精魄自四面八方聚到这小小的庭院中。

“招魂幡?”髛瑜面色平静,语气中带着丝不屑“孽障,你竟然修炼此等丧尽天良,祸害人间的邪物,看来今日却是饶你不得。”

那沙哑声音一声冷笑,却不答话,只听一声呼啸,红芒大盛,阴风起,鬼气大作,一面只有巴掌大小的白幡缓缓祭出,白幡无风自动,悬于那人掌上。这时,鬼哭之声越发凄厉,似有无数怨灵哀啼,其间还隐隐有腥臭之气漫出,听者惊心,闻者作呕。

“杂毛老道士,今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那黑气中人一声断喝,只见从那白色小幡之上,突现狰狞鬼脸,青面獠牙,鬼脸上的八只眼睛忽然全部睁开。呼地一下,竟化为实体,从幡面冲出,遇风变大,带着无比血腥之气,击向髛瑜。

髛瑜手掌一翻,掌中竟出现一五彩斑斓的心火,看似不起眼的小小火苗,却在出现的瞬间给周遭带来了一种毁天焚地无物不灭的压迫感。

“好心火!”黑衣人忍不住叹道。

髛瑜却不理他,也不见何动作,只见这五彩心火,迎风而涨,远看像极了一条五彩斑斓的神龙,神龙通体亮紫,身上的鳞片却颜色各有不同,细数下竟是有七七四十九片。

同一时刻,那邪人祭起的鬼物已冲到跟前,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但一接触到这斑斓炎龙,顿时化为无形,转瞬间被焚灭在半空中。也不见髛瑜真人动作,那斑斓炎龙像美梦被吵醒般,暴怒着向空中黑气袭去。那黑气中人一声低哼,黑气四处散开,化于无形。从半空缓缓落下一人,全身上下用黑袍紧紧包住,看不清容貌岁数,只有一双眼睛,凶光闪闪,在腰间,还绑着一根短棍。反手“刷”地一声拔出腰间短棍,只见此棍身清如秋水,亮不刺目,有淡淡清光,附于其上,棍首镶着一颗硕大的紫色晶石。

“好法宝”髛瑜忍不住叹了一声。

那黑衣人一声低哼,手握短棍,脚踏七星,连行七步,棍首霍然刺天,口中念念有词: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片刻之间,天际乌云顿时翻涌不止,雷声隆隆,黑云边缘不断有电光闪动,天地间一片肃杀,狂风大做。

“奥义九字真诀!”玄坛的脸色在刹那间转变,随之而起的是一种惊讶,一丝欣赏和一点点莫名的狂热。

“阁下竟是玉虚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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