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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爱成婚》鹿然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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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沉寂了一夜的s市,渐渐开始苏醒,包子铺的老板已经打着哈欠着手为一个早上的营业高峰期做准备,加了一个通宵的班的白领在地铁里四处张望着企图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安顿一下自己疲惫的身躯,马路上车辆渐渐多了起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鹿然坐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第八次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这个鹿凌,每次都这么拖拖拉拉。”

鹿凌,是鹿然的亲哥哥,虽说大她三岁,却是一点都没有哥哥的样子,这拖拉的毛病,更是从小就有的。小时候的兄妹俩,在一个学校上学,往往是鹿然已经刷牙洗脸吃完一个包子喝完一杯牛奶安安静静坐在汽车后座上等了快十几分钟了,这时候的鹿凌才风风火火地拽着口袋大敞的书包冲下楼,边跑边不忘一把抓起桌上半冷的肉包子往嘴里塞。

这时候的鹿然已是憋了一肚子火,等鹿凌终于坐到旁边关上车门欢快地咬着包子时,她突然弹簧一般跳起来,揪着鹿凌胸前系得歪歪扭扭的红领巾,对准他的耳朵,用比自己平时高了几个分贝的声音大吼:“鹿凌!你又害我迟到了!”鹿凌大惊,差点把嘴里嚼着的包子喷出来,刚抬腿欲闪到一边,而鹿然则死死抓住他的红领巾不放,鹿凌见她张嘴又要凑过来,慌忙讨扰。

鹿然从小身上就没有一丝一毫女孩子的气质,可是她哥哥一手培养出来的。

司机老李听着热闹的后座,扶额叹息了一声。

结果往往是早读课书声琅琅的教室里,鹿凌带着反掉的红领巾准时出现在门口,“老师,我家车轮胎漏气了。”响亮的一句话打断了学生们的读书声,短暂的沉默,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前排的那个小胖子甚至笑出了猪叫声,鹿凌站在那里,面不改色心不跳。鹿凌虽然几乎每天都迟到,神奇的是,他每天都能编出一个新的理由,都不带重样的,收集起来,都能出一本《论鹿凌为何迟到》的书了。

鹿凌的老师抬头推了推眼镜,见是鹿凌,挥挥手放他进来了事,鹿凌迟到他早已是司空见惯,况且鹿凌的身份,他也得罪不起。

鹿然就很简单了,“我哥哥今天又睡过头了。”所以在那个那座小学,鹿然和鹿凌有一个响亮的称号,“迟到兄弟”。

鹿家强大的背景,是由于他们的爷爷,前s市驻军军区总司令。一般军人家庭出身的孩子,受家风的熏陶,性格上或多或少都有点军人的影子,严谨认真,作息规律,不苟言笑,而不是鹿凌与鹿然这对迟到兄弟的样子。

鹿家情况有点特殊,鹿司令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鹿然的爸爸,作为家里的独生子,鹿爸爸身上倾注了老爷子大量的心血,从他会爬开始,就给他买各种坦克,枪的模型,别人家的孩子还只会拖着鼻涕管大人要糖吃,鹿爸爸已经能完整地拼出一架坦克。等上了小学,胳膊腿有力气了,老爷子便拿着皮带天天看着他做俯卧撑,再大一点就不顾鹿然奶奶的阻拦,把真枪搬了出来,手把手教他怎么组装,怎么瞄准。

可鹿爸爸终究不是当军人的那块料,他一向不喜欢那些刀刀枪枪,无奈迫于父亲的压力,不敢反抗,其实背地里一直在偷偷地学画画,他在绘画上的天赋异常高,仅凭自学,有好几副作品已经被当地有名的杂志选中,只是这一切鹿爷爷都毫不知情。

终于纸包不住火,有天鹿爷爷不知道找什么东西,无意中翻出了儿子藏起来的画,几年积累下来,有大词典那么厚的一叠,鹿爷爷一下子怒火中烧,他冲到饭桌旁,不顾儿子正在吃饭,一把扯住他,厉声责问他这是什么,鹿爸爸也惊呆了,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的眼睛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军人真正发起火来是很可怕的,那次,老爷子打断了几根棍子,皮带都抽坏了,鹿奶奶拼了命地护着儿子,哭得嗓子都快哑了,鹿爸爸望着自己几年的努力被撕成碎片,又气又恨,瞪着鹿爷爷,虽然忍受着皮开肉绽的痛苦却愣是一声不吭,最后被抽得昏了过去。鹿奶奶一下子急了,指着鹿爷爷大骂,鹿爷爷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下了这么重的手,缓过神来抱起儿子就往医院送。

后来,鹿爸爸大病了一场,期间鹿奶奶是没少跟鹿爷爷闹,说什么他既然不打算要这个儿子了,干脆把她也赶出去算了,横竖她跟这个老古板也过不下去了,娘儿俩都搬出去省的他看着心烦。鹿爷爷边安慰着妻子边赔不是,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现在却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想想也是懊悔不已,后来他发誓再也不逼儿子了,他喜欢什么就学什么妻子才算作罢。

鹿爸爸也算因祸得福吧,病好后,没有了鹿爷爷的压迫,终于可以大胆地“重操旧业”,他的天赋也得以发挥,如今的鹿爸爸已是全国有名的画家了,许多他的得意之作被拍出了天价。后来,在一次画展中偶然认识了一直仰慕他的鹿妈妈,两人一见钟情,鹿妈妈也是个绘画的狂热爱好者,有了鹿凌,鹿然后,鹿爸爸就带着妻子全世界游山玩水去了。

鹿爸爸一直是老爷子的一个心结,他想不通,他堂堂鹿司令的儿子,怎么就喜欢那些女孩子家家的玩意儿呢?他想不通,便整天长吁短叹。

偶然有一天,刚满3岁的鹿凌,不知从哪翻出了他爸爸小时候玩的那些模型,虽然有许多小零件已经丢失了,可鹿凌却坐在地上玩得不亦乐乎。散步回来的鹿爷爷看到这一幕,还以为自己花了眼,再揉揉眼睛,确实是自己的孙子在拼一个步枪,当时给老爷子激动的呀,老泪纵横,从来不信佛的他那天特的驱车到十几公里外的一座寺庙去烧香,感叹着老天有眼。

对于这个孙子,不夸张地说,鹿司令真的是呕心沥血,小心翼翼地护着捧着,眼巴巴地盼着,生怕把那一点兴趣的火苗给扑没了。

好在,鹿凌总算没有辜负爷爷的期望,不仅考取了军校,还留在了s市工作。有着爷爷的人脉,鹿凌的事业可谓是平步青云,在加上鹿凌的能力极强,短短几年,鹿凌在s市的政界已经有了相当的影响力。

爷爷去世那年,鹿然父母从澳洲赶回家料理了后事,一个月后,鹿凌去了美国,父母继续他们的全国旅行。

从那之后,鹿然就没有见过鹿凌,算算,也有三四年了吧。

“不知这位漂亮的小姐是在等谁?”耳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鹿然松了口气,放下翘起的二郎腿,转过身。

面前的男子穿着长长的黑色羽绒服,领口微敞着,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衫,面带微笑狡黠地看着鹿然,脸上深深的酒窝和鹿然如出一辙。

鹿然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打量着他,几年不见,鹿凌瘦了,五官也变得更加立体,举止间,不太像她以前脑海中那个拿着肉包子的迟到大王哥哥了,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哥~”鹿然思索了一下,用她以为的,尽可能温柔的语气说道。

“什么?”男子似乎没听到。

“......哥。”声音明显没有上一次温柔。

“哈哈哈......”男子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你再叫一声。”

“鹿凌你别不识好歹!”果然没两句鹿然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漂亮的眉毛微微皱着。

“好了好了好了,”鹿凌慌忙后退一步,目光幽怨,“还没听过你叫我哥呢,多听了两句都不行,电话里还说想我呢......”

“不这么说怎么把你骗回来?”鹿然一脸理所当然。

“不跟你一般见识。”鹿凌无奈地摆摆手,“说吧,找我回来什么事?是不是又捅什么娄子了?你哥哥我可是很忙的,要不是看在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的份上......”

鹿凌停住了,因为他发现鹿然的表情很不对劲,紧紧皱着眉头好像在想什么痛苦的事情,鹿凌的表情马上跟着凝重了起来,他凑近了鹿然的脸,“鹿然,鹿然?”

看着鹿然开始泛红的眼圈,鹿凌心一沉,刚刚那副笑嘻嘻的样子不见了,紧闭的嘴唇透出他压抑着的怒火。

鹿然他是最了解的,能让她伤心的事,真的很少。以鹿然的性子,从来都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能让鹿然受这种委屈,这家伙,来头不小。

“鹿然,谁欺负你了?”

鹿然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悄悄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宋承。”

“宋承?”鹿凌剑眉紧锁,“你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

鹿然摇摇头:“他杀死了,我的朋友。”

“这样~”鹿凌点点头,“你朋友也是运气不好,惹上这么个祖宗。”

“我朋友,”鹿然停顿了一下,泪水悄然滑落,,“是为了救我。”

“救你......”鹿凌眼神一凝,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抓住鹿然的肩膀,大声问道,“他为什么要杀你,鹿然,你告诉我,你别害怕,你告诉我......”

“鹿凌你别激动,”鹿然抹了把眼睛,伸手扶着他的胳膊,“这事我之后再跟你说,你先告诉我你能不能帮我?”

“敢动我妹妹的人,我一定让他把牢底坐穿。”黑色的碎发下,一双眼睛如冰般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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