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只熊。很大很大的一只熊。

他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他儿时被抛弃无家可归，偶然来到了我们的小镇，嗷嗷博士觉得可怜，便收留他了。

那时候小孩子们都围着他转，当然当时的我也在其中。也是，因为他太像橱窗里那只精致的毛绒熊了，我一路过那家店的橱窗，一看见里面的玩具熊，就想起他来了。他们还说呆呆傻傻的，他只帮嗷嗷博士做事，什么事都做，真的就像玩具一样。

但是嗷嗷博士知道他并不是玩具。嗷嗷博士也那么告诉我，所以我总是围着他转，比那些孩子花更多的时间围着转。总之在来到我们小镇的第一个秋天，和阿魇说了第一句话。那时他正在扫博士院子里的落叶，把它们都堆在一起，变成一个小小的落叶堆。如果踩上去就会“咔咔”地碎。“咔咔”地响。

“我真的很像玩具吗？”

把大大重重的草扫帚放在一边，然后这么问我。我听见他说话吓了一跳，但是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露水滴在棱角被磨平的石头，雨水打在古老的木质琴上那样。

“嗷嗷博士说你不是的。”

我这么跟他说。他点了点头，对我微微笑了笑。我也对他笑。之后那时间是怎么过去的，我也忘记了。

天边发红。我们准备行动了。而他只待在屋子里，什么都不说，反常地什么都不做。说真的，他那时候的样子就很像玩具。

是一只悲伤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