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泰迪不知道怎么了。他今天把托盘弄翻了，奶茶都撒在客人身上了。杯子也摔碎了一只。

他吓得不轻。躲在阿魇后面紧紧扒着我的胳膊。但是客人什么都不说，去换衣服了。

“我很害怕他。”泰迪一边拾起托盘，扫走茶杯碎片，一边擦着地板，一边小声地，这么跟我说。

“……”我想了想，轻轻拍拍泰迪的肩膀，“嗯…我知道。泰迪。”

过了会儿我们的客人就出来了，泰迪有点不好意思地帮他洗衣服。客人看这泰迪，问我他怎么了。我不想告诉他，然后他也不再问了。

隔天天气很好。有微风，阿魇和泰迪就准备去放风筝。客人也去，他很安静很安静地跟着我们。我们来到一片草地上，白天很少有梦魇出来，所以是很空很空的草地。

泰迪放线。我就拿着风筝顺着风跑。很快很快地跑，就像梦魇飘的时候那样快。然后一放手，风筝就飞起来了。我让泰迪放线，用力地踮起脚，仰起头，伸着脖子看风筝飞得很高很高。

我和泰迪都笑。开心地，“哈哈”地笑。我回头看见客人也在笑，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像天上的云一样。笑得很淡。他黑色的长辫随着风飘，飘着贴着他的脸。

可是我愣了。我看见更多，更多的噩梦向他扑过来，就像我曾经看见泰迪一样。应该说比那还恐怖。

我在对他的噩梦问题上彻底茫然了。

他明明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