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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女白领》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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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后,你会发现,婚姻离你很近,爱情却离你很远。

如果直到有一天,你会觉得谈恋爱都是在浪费时间,那就真是无所畏惧了。

外地考来的江朔和单位大姨介绍的女孩谈得如火如荼,江朔更是因为有她后每天笑不拢嘴。

女孩88年,在医院做医生,他90年,还没有能力买房,女方说只要结婚,房、车均陪送。

我们都笑称他真是嫁入豪门,如今青岛边边角角的地盘都可谓寸土寸金。

周日下午又回到惠国,外边的晚霞绽放,我们几个女生约着一起去海边走走。

在cbd拥挤繁华对比下,这里好像青岛的一片不被打扰的胜地,慵懒又宽阔,篮球场上总有几人参与,很多人在这里散步,静静看海,舒服至极。

突然想起高考结束那天,经过操场时,阳光平静得好像在流泪,那段青春打马走过,那一刻也并没有想象般划时代。

康梅说的对,我不该有这么多烦恼的。她至今考了两年公务员落败,现在在房地产里当起了会计,拿着微薄的工资,每天盯着电脑,不断上涨的眼镜度数,她说和我比,她才是真的惨。

我比大多数人幸运,这个社会比我们想象的更残忍,在每两天诞生一位亿万富豪82%财富流向1%人口的世界里,梦想和喜欢被贬的一文不值,人前的光鲜亮丽是要付出代价的。

晚上老师带我们去金三组工作室上机做练习,我旁边的位置恰是雪无的,电脑上赫然显示着他的名字和签到、签出时间,看他干净的桌面,一个水杯,一支笔,想象他在这里忙碌专注的样子,和他一起工作的人又是何其幸运。

我永远都不会是那个人前不苟言笑、人就能哭出来的人,我还修炼不够深,还做不到隐藏自己,单纯和真实如此难能可贵,多希望自己在经历太多变故后不会丢失。

下周一市局举办廉政演讲比赛,我发现这欢聚一堂的项目还真是够丰富。纪哥和阳哥都报了名,他们怂恿我,别的局都有女生,只有我们局是干巴巴的几个汉子,人家会笑我们阳盛阴衰。

可我实在不擅长在众人面前发言,更何况背下一长篇稿子然后声情并茂地讲出,太难,我还是婉拒,不过啦啦队长我可是当仁不让。

看他们两人中午吃饭时也要带着稿子看上两眼,一个周的时间,果真是不容易,谁让奖金是一万块呢,潜力都是被人民币逼出来的,鲁哥说得一针见血。

比赛那天是我第一次来市局,周边全是高楼林立,它在那之间如此宏伟,如海边一颗旺盛的竹笋,油然而起的归属感告诉我,我和他一样,也是这里的一份子。

我们几人一吃完午饭就过来了,四楼的多功能厅在一点半时已经被挤的人满满当当,大家都互相认识,只有我们这些今年刚入职的静静坐在座位上,偶尔闲扯几句才不显得尴尬。

人比想象中得多,后来还加了二十多个座位,等大家疏离着坐下,就已经接近两点,据说其中的评委在楼上还有会,比赛也从两点推迟到两点一刻。

一个身材高瘦的女生朝我们这边缓缓走来,皮肤很白,马尾很长,编成麻花显得不凌乱,五官十分精致,她是那么自信,朝纪哥他们笑得很开心。

“焦爷来了。”鲁哥说着和阳哥、纪哥一起去迎她,几人愉快地交谈着,在离我一米的距离。

她的声音好听又响亮,凸显几分英气,谈吐优雅,简直是女神活生生的范本。

而可这才是开始,当我看到她第一个上去演讲的时候,那股落落大方、铿锵有力深深折服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焦爷是大学时的金牌主持,名不虚传。”鲁哥说。

人后她是豪迈的女战士,人前她是侃侃而谈的演讲家。看她在舞台上的自信,让我心里的自卑逐渐膨胀。要做一个优秀的人,十分优秀的人,我告诉我自己,我感受到在她面前,我只是个渺小的观众,她的完美打败了我心里所有的犹豫。

那些能看见的努力都是肤浅的,不知道她在幕后又做了多少努力。

最后外聘的评审问她一个问题,刁钻又刻薄,他们似乎笃定冠军应该被一个年长的副处长摘得。

焦安妮只言片语丝毫不落败。

鲁哥冷笑,“所以说,跟她对话的人,都是辣鸡。他们为了压制来框她一堆话,这本身就先输一招。”

“老是用年龄看人,是很搞笑的”。旁边一个陌生的同事说道。

掌声响起,我也不得已淹没在人群的掌声中脆弱地支持。

不是所有人,都拥有这样的自信和强大的气场。你不敢想象,在公务员队伍里会有这样一个才华美人。这就是焦安妮,我叹服了,也深深落败了,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什么是心服口服。

谜底好似一下子间解开,那困倦我很久的难题,就在这样一场无声的战役里结束。

我比生日那晚更加迷茫,从未有的失败感如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整个灵魂如困在囚笼一般,我甚至笑自己,还有何资格去争取。

当再次回到惠国时已是下午五点多,一天的课程结束,同事们三三俩俩从惠国走进走出。

美景已全然不入目,我奔向自习室,生怕被人看到这股狼狈,就算坐在那里安静地写写画画也好,不想在一个嘈杂的地方挥霍眼泪。

就好像那次考试成绩很差,我站在台下看优等生们如何获得荣誉,我心里是有一口气的,那时我想总有一天让你们对我刮目相看。

可我在这等现实面前只有妄自菲薄,我不知自己还有什么方面能够超越她,我想陈冬至若遇到的是她,也会对她展开疯狂追求的。

好奇怪,我为什么在这么脆弱的时候想起他,打开手机,看他发来的飞机美景,他说他到美国了。

昨晚好像还梦到了他,真是不敢相信,梦里的他拿着篮球在球场上走,和我隔着铁丝网聊天,太阳光热烈得十分逼真,我以为那是真的,梦里的我对他很友好。

可我在心情不好时一句话也不想说,可又显得不礼貌。

“注意安全。”我发过去。

他发来两个亲亲的表情。

我关上手机在纸上写下“蒋雪无”,又写下“焦安妮”。

伤我最深的你们,名字看起来都是那么搭调,或许有一天这无比棋逢对手的两个名字将会出现在某饭店前的红色气球上,那将是场无比盛大的世纪婚礼,在无数少男少女的失恋的眼泪里,他们举世欢腾,堪称一大美谈。

那时的我在哪里,在做什么,在第五个季节里度过我的第25个小时,或许还在回避现实的一切。

我从不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也不是难以发现自己的可爱之处,我对自己的信心从未丢失过,不过落败于人的挫败感,既深刻又痛彻。只要牵扯到他,可能对别人来说微不足道的事情,对我的生活就是一种挫伤。

我不可能去剥夺他和她的幸福,我没资格更没能力,我只能压抑内心的苦悲,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做好去放弃的准备,要渐渐学会放手那么痛、那么难令人窒息。

晚上微信多了几个好友,是几个刚熟络起来的同事,他们都喊我出去玩,可我毫无心思。

刘翰羽这时又发来消息。

昨天还听女生们评选,在我们这批五十多个人中他被奉为最帅的男生,真是出乎意料,或许是周月的疯狂拉票。我不觉得他属于帅的范畴,他长得很清秀,给人一种亲切感。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川菜馆,一起吧?”他发来微信。

“不了,自习。”我回复后他没有说话。

“我不信。”

关上手机,我没有回复他。

不一会身边多了一个人,我赶紧把那两个名字涂黑,把书本挪一挪。

一个苹果被摆在我面前,我抬头,是他,刚才还聊着微信的刘翰羽。

“怎么了?不开心?”他小声地。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自习室仅有的另外两人也离开,空荡荡的,让我心里恐慌落寞,极没安全感,要不是他在,恐怕大哭一场、用力发泄一番是我最好的选择。

他提高了声音,“别看了,走吧,一口也吃不了个胖子。”

我摇头,“你和你们局的一起去吧。”实在是无力动弹,身体和心灵一样被淹没,扎根在脚底。

“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在这陪你上自习了。”他假意撒娇,让我无奈。

我看着他,“今天不行,今天我特别难受。”

虽然很不想在他面前坦诚,去戳穿自己,可我无力从心。

他眼睛忽闪忽闪的,可能自知自己无趣,也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翻了一下我手上的草稿纸。

“越是不开心,越不能自己一个人,我失恋之后去和朋友狂欢,你这样会得抑郁症的。”他笑,他竟然耻笑我。

“去去去,你才失恋你才抑郁症,我有那么不堪吗?”

“就是嘛,我说你不是这样脆弱的人,来来来…”他站起来,也把我拉了起来,算了,不挣扎了,只好跟他出去。

果然如他所说,这店就在附近,过了一条街,对面就是,生意红火的很,幸亏他提前定了桌。

我坐在那里,也无心点菜,看周边的顾客聊得开心,吃得开心,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心里莫名感触,那时的我看什么都想流泪。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他点了几个招牌菜。

“你点这么多干嘛,大晚上的,我平常是不吃晚餐的。”

“不吃晚餐怎么行,你今晚必须吃穷我。要不要喝点什么?”

“王老吉吧。”

“行,你败败火,那我要可乐。”

事实上我是很容易发胖的体质,若不是努力控制后果真不堪设想,减肥啊真是女人一辈子的事业。我已经保持170cm52kg足三年了,舍友说我是个毅力惊人的女人,我是不想在最表面上就输给任何人。

我一直相信,这个世上好吃的东西是吃不完的,但是你身上的肥可以减完,好吃的又不会跑了,但青春会。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你那天打牌可是相当牛掰啊,你知道我们私下里叫你什么吗?”

“什么?”

“保皇小公主。”

真是让人忍俊不禁的昵称,打保皇这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事。

这个名字直到今天还有人叫,就出自这位刘翰羽同学之口,不知道等我五十岁时还有没有人这么亲切称呼我,还能记得当年那些糗事。

那天我对刘翰羽是感激的,他像个大哥哥一样,逗我开心。同桌后我俩时常闲聊,和其他人相比我俩和谐熟络。

刘同学和我一所大学毕业,他是会计系,和我四年都不在同一校区,他刚才竟说四年都没有遇见也是种缘分。

“你可真会说话。”这里的毛血旺和酸菜鱼真是绝,我看别人就像看着一盆鱼,一目了然,他们男生怎么想的,我总是一眼就明白,可蒋雪无,他感情方面要么空白如纸要么城府很深,只有他让我不敢轻易琢磨。

“你可别误会啊,我不是要讨好你,我是真想和你做朋友。”

“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啊!”

“以前不够味,只能算泛泛之交,现在不一样了,可以称之为酒肉朋友了。”

我无奈的笑笑,开心的吃起来,事实证明,吃东西还是可以解忧的。

可我俩再努力,还是剩了好多。

我们吃完饭在回来的路上散散步,天气有些冷,他靠我近了些,却不试图突破任何。

“你谈过几次恋爱?”他问。

这样的灯光和夜晚,似乎很适合说些敏感话题,可对如此心境的我来说极其反感。

“我没谈过。”

他点点头,“我信。”

“真的,你呢?”

“我谈过三次,最近一次上月刚分手。”

“你倒是实在。”

“我可是个实实在在的老实人。”

我笑。

“为何分手?”

“面试班时认识的,结果我俩都成功上岸,只不过她在烟台,我在青岛。距离,很现实,不得不分。”

“我理解。遇到真心喜欢的不容易。”

“嗯,你说的对,我遇到下一个就不放手了。”他看着我,我眼神飘忽着,然后他就笑起来。

“别打我主意啊。”

“哈哈哈哈…你太自信了吧。”

我说话一向直白透彻,他竟没皮没脸地笑的开心。

“有个女孩倒是很喜欢你哦!”我望向他,打趣道。

他噗嗤笑出来,看向海边,不以为意。

“怎么了?”我不解。

“别提了…”他还在笑。

我饶有兴趣,“有情况!”

“没情况,太直白了,我承受不住。”他转而羞涩。

“跟我说说嘛。”

“直接加你微信上来就说喜欢你,你就是我下一任男朋友,太凶…”他笑了,我也笑了,这周月能不能稍微套路一点,果然应了康梅的招数,“喜欢就上,不行就撤”理论。

“她特别可爱,真的,人很单纯,就是有那么点直,直有什么不好,对吧?”我踮着脚倒着走,小风呼呼的刮在背上。

他没说什么,笑着摇摇头,踢着脚边的石子。

我突然幻想着这样一番情景,周月是我,刘翰羽是蒋雪无,若我和他直白的告白,他会不会也如此不假思索的拒绝呢,即使是单身,也竟然要有百分之五十的错愕。

我必须像简爱一样,我越是孤独,越是没有朋友,越是没有支持,我就越要尊重我自己。

遇到相爱的人真的难,特别是我这样又怂又犟的人,感情的堡垒简直不堪一击。

我身边从不乏层次很高的好男孩,可我就算我试图去转移我的感情,也还是没用,我对自己如此坦诚,一丝掩盖都骗不了,我扪心自问,的确还是那么喜欢蒋雪无,可就是因为他的完美更让我难以自拔。

对他,我爱的太用力,倾尽所有,对别人一丝一毫恩惠都施展不了。

我就是一个这么不现实的人,太梦幻主义,一厢情愿,可笑但绝不可耻。

晚上周月躺在床上戴着耳机,静静地看着剧,出奇地安静。

我没有打扰,只是忙着洗漱护肤。

等我从洗手间出来时,她坐在床上发呆,这状态一看便知,因为我也是无知无力的常客。

“怎么了月月?”还是要故作不知地问问。

“呜呜呜呜…”她故作哭状,祈求安慰。

“可怜的小月儿,不哭不哭,谁欺负你了,我给你去报仇。”

“都是那个死刘翰羽,了不起啊,老娘还看不上了呢。”她指着墙气势汹汹的骂起来。

“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嘛?”我笑,这女人啊,比我坦诚。

“他不喜欢我也就不喜欢了,还那么直白的告诉我,深深地伤害了我,你给我等着!等我当了局长看我不炒了你。”真拿她没办法,你的告白不也是挺直白的吗,刘翰羽这臭小子是以牙还牙了。

“月儿不哭,三条腿的狗子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不行你看看我们单位那几个帅哥,喜欢哪个告诉我,随便点。”我坐过去抱着她,

“唉,算了,我受伤了,让我先疗伤吧。”她一下子躺到枕头上,吓我一跳,这妹子多有趣啊,男人总是以貌取人。

我羡慕她的乐观,是我永远做不到的洒脱,正如人所说,这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我注定做不了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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