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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偶戏》第十四章 栽赃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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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警官死了。

所有的证据指向我。

彬子濒临崩溃。

我被正式拘留了。

更巧的是,我走回家的那段路,不,那一整片街区的监控录像全都被销毁了,白欢他们没能拿到录像带。

这样明显的栽赃陷害,我却有口难辩。

真是一手好棋。

在拘留室里,我呼吸着冰冷的空气,闭着眼睛细细回忆。

恐怕就连公交车熄火都是人为的。

究竟是谁要这么算计我?

陆擎?这个老头子没必要算计我。他很明白,只要他手里掌握着和蚩尤印有关的东西,我就会帮他。

许莹莹?这只千目老鬼已经魂飞魄散了,她也没有能力再陷害我。

那还能有谁?

白欢保证过道上的人不会再找得到我。

难道白欢的保护已经不能挡住那些人了?

坐在铁床边上,我觉得十分憋屈。

但我告诉自己要冷静。

静下来,才能思考。

可我真的不知道哪儿出了纰漏。

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长叹了一口气。

忽然,我听见一阵极其轻微的钥匙相互撞击的声音。

我看向紧闭的铁门,只见那把手忽然向下轻轻扭动,然后苏寻隐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浅色便装,没有穿警服。只见她在关门之前看了看四周,才静悄悄地关上门。

“你还好吗?”她的声音很好听。

“有什么不好的?”我反问。

她犹豫了一下,坐到了我身边:“我相信人不是你杀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好人。”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摇了摇头:“小姑娘,我可不是好人。记得我的皮偶吗?那是一张张人皮做出来的。我和好人是沾不上边的。”

苏寻隐忽然伸出手,捏着我的脸强迫我看向她,然后她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我嘴里的好人是什么意思。”

我一愣,然后挡开她的手,再次摇摇头:“我真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说完,我也不再理会她,再次靠着墙闭上眼。

她似乎叹了一口气,又小声地说了什么,我也没留意。

不一会儿,她就又走了出去。

我猜她是背着白欢来的,不然不至于需要关掉外面的监控,然后确定值班的警察去交班了才拿钥匙进来。

一个念头忽然在我脑海里闪过。

会不会是苏寻隐?

之前就怀疑她身边有觊觎皮偶术的人,这个人也有可能是她自己。

乱,心里乱得不行。

我再次烦躁地甩甩头。

这一关拘留,就是两天,除了每天有人定时给我送饭,剩下的时间就我自己一人在拘留室里。

两天后,一个警官把门打开,把我铐上,然后带到了一个小房间。

手铐被固定在了桌子上,那个警官叫我坐着等着。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有人推门进来。

进来的是梁彬。

我看着他走到我面前,坐下,然后喝了一口手里拿着的矿泉水。

然后他才和我对视。

良久,我说:“我没有杀害梁警官。”

彬子浑身轻轻一颤,然后低下了头:“老板,我信你。”

我轻笑:“前两天打我的时候可不像是相信我的样子。”

彬子的头埋得更低了:“老板……我错了……那天不是……情绪有些失控……”

我想伸手拍拍他的脑袋,可伸到一半便被手铐扯住了。

想了想,我说:“现在看出来这是陷害了?”

“嗯。”彬子点点头,然后掀开上衣,露出有些白净的腹肌。

我扬了扬眉,看着他把固定在裤腰带上的文件夹拿出来。

见我看着他,彬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是……外面不让拿进来么……”

我一看,纸里面夹着的是一张公交卡。

一下子我就想起来了,那天走回家,好像在中途掉了什么东西,原来是彬子帮我办的公交卡。

“这是那个公交车司机给我的,说有人掉在了车上,一查写的是我的名字。”

“现在相信我了?”

彬子低着头又安静了很久,才说:“老板,那些人指证你的时候我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妈死得早,我爸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带大,这突然就殉职了,我……有些无法接受。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出凶手,然后千刀万剐替我爸报仇……可是那些人说……是老板你……我不敢相信……”

我动了动下颚,心想,那天你出拳的时候我可没感受到你的不可置信。

“老板,我错了,你打我吧。”他心一横,眼一闭,一副要杀要剐随我便的样子。

我笑出了声:“彬子,手铐在呢,不打你。”

然后我拿起拿张公交卡看了看:“彬子,正经,现在说正事了。”

“是,老板。”

“有人要陷害我,他想要的无非就是我柜台下面那个红箱子。那个红箱子你不要碰,这两天你呆在店里,不要开门,和赵祁在一块,知道吗?不论是谁,这背后的主谋在得到那个红箱子之前是不会放手的,你只要在店里不出去……顺便把门口挂的铃铛全收起来,就没事。”

“那老板你怎么办?”

“我?”我看了看卡在手腕的手铐:“我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呆着,放心,那些东西还不足以证明我就是凶手,那把刻刀上,不会被提取到任何指纹。”

彬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让他把文件夹收起来,赶紧回店里,越快越好。

彬子走以后,白欢也来看了我一次。

“你觉得这次的事是谁做的?”她问。

我斜眼看着她:“你以为我是个有担当的人?”

她脸上一红,粉拳锤在我胳膊上:“那不是……我急昏了吗?我和老梁认识很多年了……”

“白欢,”我正色道:“我希望下次,你可以选择先相信我,再查证。”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骗自己的雇主。”

白欢又笑了,精致的五官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我不知道这次是谁做的。”轻咳一声,我说道:“道上的敌人太多,谁都可以有足够的动机致我于死地。”

“听陆有凌说,你是去潘家园找拐子秦了?”

“嗯。”心里有些不满陆有凌这样打小报告,但我还是承认了:“去找他问问我师父的事。”

“谁跟你说拐子秦知道墨老先生的事了?”白欢不经意地问。

看来陆有凌没告诉她陆擎的事,我就说:“师父生前提过这个人。”

白欢没有再继续追问,看来是相信了我说的话:“墨亦隐,过两天你应该就可以被无罪释放了。”

“因为刻刀上没有我的指纹,但是照片上显示我的手握着刻刀了对不对?”

“对,”她点头,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我失笑:“那刻刀是我的没错,但那刻刀并不是阳间之物,我又不是阳间之人,哪会留下什么痕迹?”

白欢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真有先见之明。”

“阳间的刻刀没法做皮偶,这次只是碰巧。”然后我想到了彬子,便对白欢说:“这几天还麻烦你照顾着点我店里的彬子,他刚刚痛失父亲,我不太放心。”

“知道,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他呢。”

见过了白欢,我就知道离我被无罪释放的日子不远了。

果然,又过了三天,每天给我送饭的警官就走进了拘留室,打开了我的手铐,请我出去。

陆有凌开着车,带着陶樊和苏寻隐在警局外面等着我。

陶樊见了我有些别扭,陆有凌也有些不自然,于是我主动说:“你们不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真是对不起我。”

话音未落,气氛就变得更尴尬了。

还好苏寻隐在这时及时岔开了话题,很快,之前的那一点点隔阂就又消失了。

三个人送我回了咖啡店,然后占了张角落里的桌子讨论案情。

一名警官在追捕du贩子的时候莫名被刺杀,这可是件大事。

我猜,要么就是警察低估了du贩子的势力,所以没有防备,才导致梁警官牺牲。

要么就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而恰好,他知道的事情背后的人,想弄死我。

我还是有些头大。

彬子表面上已经从悲痛中恢复了过来,今天去学校上课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关于梁警官去世,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毕竟在我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我的至亲,早在三十年前就都死了。

苏寻隐他们几个讨论得火热,我插不上话,索性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咖啡,然后我就去楼上翻找彬子收起来的铃铛。

反正我只是白欢请来得皮偶师,推理什么的,还是交给正规的警官们吧。

又下楼看了看柜台后面的红箱子,我把彬子收起来的铃铛又挂了出去。

晚上可以问问皮偶,究竟是谁要陷害我。

照片里的那个人模仿我的神态,表情都极其与我相似,一定是我身边的人。

可身边的人翻来覆去就这几个。

揉了揉眉心,我窝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开始打盹。

有什么事等到晚上再说吧,拘留室也睡不好觉,我还是先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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