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华坐在客栈悠哉悠哉喝饱了酒准备回家，想着不远处的两灰衣男子什么时候才能不跟着自己，莫不是自己惹到了什么人，似乎又没有，“小二，结账。”
见牙华走下楼，两人急急跟上，等上了街，却不见牙华任何踪影。一人气得脱了面皮，另一人急叫：“主子……”被叫主子的人皱眉，立马打了手势制止：“叫什么？”
另一人叹息，说道：“阿念。”仔细一瞧，阿念还是少年模样，眼中透着抹红，不似常人。“其实民间也有主子的叫法。”
阿念一把揽过他的随从，不以为然：“好不容易出了族，你我便兄弟相称。”
男子斜着肩配合阿念的高度，说道：“……这样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阿念皱眉，前臂锁住男人的脖子：“我说了算。”
男人拿阿念没办法，又说道：“阿念，你还是把面皮戴上……”
“怕什么，这里没人认识我们。阿诺，怎么你一出来就畏畏缩缩的，都不像你了。”阿念不高兴地转过头去，好不容易能出来玩，这不行那不可的，真是扫兴。阿诺笑了笑，没说话，心想，还不是因为你。
好在阿念转眼忘了不愉快：“你说这牙华怎么跑那么快。”
“怕是已经发现我们了。”
“是吗。”阿念喃喃，“可我们已经隐了魔气，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未必知道我们是魔，也许只是察觉有人跟踪。”
“原来是这样。”阿念恍然，看着阿诺，“那现在怎么办。”还问我怎么办，主子，你才是主子啊。没等阿诺答话，见阿念来回张望的眼神中满是兴趣，民间的热闹他早有耳闻，好几次都想出族，可是那时自己连魔气都隐不了，怕被那些臭修士碰上：“他明天准还来，我们先……玩玩。”说着就窜出去，阿诺抓都抓不住，只能在后头跟着。
第二日清晨，有人敲门，牙华梦中惊醒，谁能来访还无声无息，怕是来者不善且是高手，虽然自己不想承认，兴许自己是睡得太香了也说不定。牙华披了衣服后开门，门外站一斗篷男子，微低着头，身量高挑，带蹩脚面皮，面皮粗糙，还有裂痕，真是不讲究。牙华打量来人，问：“何事。”
“在下阿诺，魏族中人，魏主请牙华先生寻霞玊。”阿诺言简意赅，一句话交代来意。
传闻霞玊令魔界五族，五族为白姓，王姓，诸姓，魏姓，爿（pan）姓。魔无姓名只有称号，向来独来独往。在魔界倘若是有名有姓一定大有来头，像这五族就有自己的势力。只要连横，定灭修界，只可惜五族从来没合过，明里暗里斗得你死我活。三十年前的魔修大战也是各打各的，因此霞玊能令五族多半是假的，否则修界早被夷为平地。
“霞玊？它不是在龙逅吗？”
“先生明知故问。”阿诺抬头，眼睛里一抹蓝。牙华愣住，这眼神……怎么像是……
阿诺没发现牙华的异样，从怀里抽出一封信：“这是魏主令，先生过目。”牙华接过信，粗粗扫了一眼，还不就是些奉承，装可怜，奖赏，他倒是对面前的人更有兴趣。
“你连真面目都不肯示，要我如何信你们的诚意。”
“只要魏主有诚意就行，在下区区信使，不足挂齿。”区区，好你个区区，牙华伸手就要抓下阿诺的脸皮，阿诺轻巧偏头躲过，身手敏捷出乎牙华意料。区区信使可躲不开我，牙华捻诀，恶灵瞬间从四面八方冲向阿诺，阿诺飞身，转眼就站在三丈之外。
今还就不信邪，牙华变了神色，不再放松，恶灵汇合成具象，成一群狼，眼神放光，漏着尖牙，异常凶狠。恶狼齐齐奔向阿诺，速度远不是正常的动物可及。阿诺正色，知道牙华下了狠手，不敢大意，刚想拔刀，突然停住，转而抽了身边树枝，灌以魔气，念咒，挥出的魔气便锋利如刀，一下下打在狼的身上，势如破竹，不多时就灭小半。奈何狼太多，武器又不称手，总有漏网之鱼，上来就是一大口，把阿诺的衣服都给扯碎。
牙华也发现了，知道阿诺没使全力却始终不使全力，像是藏着什么。既然如此休怪我不客气。
牙华：冥山有狼，破其魂，非吾之友，何须帮。
阿诺：冥山有亡，死于狼，非吾之道，破其障！
两人咒语相较，瞬时地陷，狼群消散，两人均后退数米，中间一口大洞。
“凡谷？”牙华试探问道。这世上，哪有第二个瞳色是蓝，知冥山咒语的魔。阿诺握紧了拳，嘴上仍道：“牙华先生在说什么？”牙华一挥手，阿诺脸上的面皮碎成几块，悉数掉下，见诺细眼薄唇，生得妖艳，牙华记得凡谷以前最讨厌自己的长相，日日带着粗陋不堪的面皮隐着自己的面容，没想到这么多年依旧没变。只一会儿，阿诺忽地转身就要离开，听见牙华在后头嚷：“你有本事，就一辈子别让我见到！”
牙华始终不得其解，凡谷怎会效力魏族，这些年……此时一只引虫从牙华身边悠悠飞过，怪不得能知我行踪，难道之前就是他在跟踪我。哼，朋友一场，如今却藏头缩尾，牙华生气，拂了袖进屋，打算再睡一个回笼觉。猛然间止步，糟糕，一时激动没收住手，刚才的动静定会引来那群修士，算了，牙华干脆封内丹，爬到了床上梦昨日。
凡谷是牙华父亲典公生收的徒，牙华已经记不得那是多久以前的日子里，家中总有很多玩伴，易焦冥、凡谷、小耳……可是后来大家都是各奔东西，不知去向。时年大家还是少年――
“凡谷，给我看看嘛。”易焦冥拽着凡谷不撒手。
“不要。”凡谷捂着自己的脸，大力挣脱易焦冥后跑开。
“易焦冥，干什么呢！”典公生衔着枯草坐在旁边叫，易焦冥回瞅典公生，息了声，坐到一旁：“牙华，你见过凡谷的样子吗？”
“好端端的，你惹他干嘛，明知道他最看中自己的那张面皮。”
“你见过吗？”易焦冥紧追不舍。
“见过。”
“难看吗？”
牙华白眼：“比你好看。”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
“你问我我问谁，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就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嘿，牙华，你下一趟山看把你牛的，民间俗语一套一套。”
牙华吐舌，装作无畏，易焦冥气不打一出来，胡乱挠上牙华……
望有良朋安且宁，笾豆好酒醉梦伶。
（几日后，牙华遇到敏焉，有小爷村两日游）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