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室在总部的角落里。

待她走进去，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蒋莨环看四周，一张书桌，一张床。她挪着步子走到书桌面前抽开椅子坐下来。

周围很安静，但她突然感觉自己很疲惫，试图闭上眼睛休息，眼前却又出现刚才江忠国的眼神。

那眼神，冷漠的仿佛自己跟他从来都没有过任何关系。

这样想着，心里就突然产生了一股不适，但好在她很快就释怀了。

他选择主动丢下，自己为什么还要去纠结这些。

蒋莨拍了拍脸不去想这些，现下应该想的是怎么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她突然感觉自己很闲，比这三年来任何一天都闲。

百般无聊的打量着这间屋子的构造，目光也就顺着面前白墙往上看了去，那是一扇小窗，禁闭室标配。

不过这个禁闭室的位置挺好，小窗外面是一颗榕树，枝繁叶茂。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洒进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还有心情看树叶，看样子不需要根本不需要我来捞你啊。”

江晨推开门，看见的就是蒋莨望着小窗外的树叶出神。

“。。。。。。”

“小莨，你看见我都不惊讶的吗？”

江晨拿着一本笔记本走近蒋莨，笑着迎上她没有表情的脸。

“劳您大驾，可真是辛苦您了。”

蒋莨内心翻了个白眼，但是面上依旧不露声色，江晨来的挺快，怕是她前脚刚走不就，后脚他就跟过来了。

“客气客气。”

江晨很自然的坐到了桌边的床上。

蒋莨撇了他一眼，并没有要继续理他的意思，只是又看向窗外。

江晨也不说话，他看着蒋莨沉默的侧脸，突然萌生了想要捏一捏的冲动。

他想让她笑一笑。

两人就这样坐着，外面的榕树上飞来几只鸟开始鸣叫，伴随着夏天知了的声音，似乎想要打破这份沉寂。

“你要问什么就赶紧问，我记得禁闭室审查是有时间的。”

“诶？”

诧异于蒋莨先开口，江晨看着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始。

“你不是来进行审查询问的吗。”

蒋莨偏过头，她看见江晨的表情有些呆，一时间竟有些想笑。

“嗯。。。”江晨打开笔记本，“走个过场而已。”

但他又关上笔记本，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蒋莨直言，她觉得江晨可能要提她最不想听到的东西，但她知道这些迟早江晨会说，所以不如自己先提出来，也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小莨。。。你恨我们吗？”

问完的江晨似乎松了口气，不再坐的僵直，身体朝挨着床边的墙上倒去。

“没什么好恨的。”

没有语气，没有情绪，这让江晨不由得苦笑。“小莨，爷爷他，是有苦衷的。”

他苦笑着开口，这些也许对小莨来说都是借口，连他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的借口。

“嗯，所以呢。”

蒋莨看着江晨，她发现那双平时总是笑意盈盈的眼睛里，出现了痛苦，和挣扎。

她知道，她越是平静，面前这个人就越痛苦。她不想伤害他，但是她做不到，因为她放不下，放不下过去。

她想，自己是残忍的，明明什么事情都跟面前的人无关，但她却仍旧放任自己的不理智去迁怒他。

“小莨，我。。。”

你能原谅我们么？

江晨没说出口，或者是，根本就说不出口。他本来就没资格祈求小莨的原谅。

江晨低下头，心里一阵苦涩，他又怎么能奢求她原谅他呢？

“江晨，你没必要承担不属于你的罪责。”

蒋莨不再看江晨，小窗外阳光依旧很好，她伸出五指看着阳光透过树叶又透过手指的缝隙，真好啊。

江晨沉默了，他听出蒋莨并不怪他，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两人再次回到之前相对无言的状态，默契却突然有些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