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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红妆赋》第一章寸寸笙歌寸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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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饰典雅素净的花楼,聚集了四海八荒的才子佳人。青玄锦言独坐对面茶楼,噙着似有若无的笑容,静静望着对面那挂着写意阁的花楼。身旁玄衣男子白皙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没想到,这个衣着破烂的女子竟如此有能耐,有才倒也罢了,还有此等本领,足以撑起写意阁并办的如此繁华。”

青玄锦言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脑中浮现出初次见她作画的场景,她柔夷执笔,泼墨挥毫,他站在窗外,看她沉静的侧颜,墨一般的青丝在脑后随意地挽了一个发髻。夕阳的余晖在她的身上散发出柔柔的光,这样美好的一幕轻轻触动了他的心弦。直至日后二人分离,这一幕仍然时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令他痛不欲生,却又不忍放手。

他凝着花楼二楼的那抹倩影,时间回到半年前,依旧是那个写意阁,却招待了一个特殊的人儿。那日正逢中秋,阁中举办了中秋诗文大会,她虽衣衫褴褛,却是语出惊人,她口中不断逸出中秋佳节的诗句,仿佛无尽般,引得众人侧目。见她才华出众,便邀她上楼闲谈,却也因此得知她在临安无家可归。青玄锦言便邀泠洛弄月到青竹山庄小住,又见她才华横溢,便将这写意阁阁主之位让与她。写意阁,顾名思义,便是为天下文人所设,与名气无关,来此只为交友,寻个些许知音更是好。

而此时的花楼中迎来了一位白衣翩翩的少年,他皱着眉看着今日的吟诗主题,沉吟片刻,挥扇道:“天边树若荠,江畔舟如月。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二楼的泠洛弄月听这道声音一怔,却是放下茶具冲出了厢间。当她真实的看清来人,自是又惊又喜,原来来人是表弟啊,正与众人谈论秋之美景的靖熙一回身,便见表姐站在二楼定定的看着他,他伸手,将手指微屈,放在左眼旁。弄月不经笑出声,那是他们幼时常常做的动作。

“数月不见,表姐出落得愈发令人惊艳了,若是那人见了,怕是也会上心。”二楼厢间,靖熙接过弄月递来的茶,调侃道。弄月听到那人,抬头白了他一眼,嗔道“怎么好端端的提到了他,你莫忘了我是为何从长安一路南下到了临安。”靖熙一笑:“我出发前清儿姐寄了信回来,千叮咛万嘱咐要姨母为你寻一户好人家。”

提到清儿姐,弄月眼神暗了暗:“也不知姐姐如今可还好。”靖熙嗤道:“亏得你现在不在姨母身边,若是她看到你现在的模样,怕是又要哭鼻子了。”

此时茶楼中青玄锦言的脸色却是沉了又沉,那个华服男子究竟是谁,自月儿见了他,情绪波动如此大,方才还笑颜如花,转眼便泫然欲泣。看她泛红的双眼,他止不住的心疼。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狠狠地吓着他——他想做那个人,那个可以永远守护她,看着她笑,却绝不会让她哭的人。

是日酉时弄月准时回到了山庄,却是未回她的寒月楼,径直去了青玄锦言所居幽簧阁。其实,自她踏入山庄,青玄锦言就期待她向他解释那人的身份,却又怕她从此随他离开。

“锦言!”看到端坐在桌前作画的男子,泠洛弄月眼神亮了亮,加快了脚步。靖熙无奈摇头,月儿表姐就这样被“收买”了。听她清脆的声音,青玄锦言绷紧的身体有了些许放松,他搁笔,凝着弄月笑道:“今日可还辛苦?”弄月甜甜一笑,瞪了靖熙一眼:“今日不累,都怪他,自家乡来寻我,我便与他闲谈了一整日。”青玄锦言这才缓缓将目光转向弄月手指的华服男子,半刻才移开眸子:“哦?这位公子是月儿的故友吗?”弄月笑着调侃:“我还以为你不会问。锦言你看他看了如此久,可是觉得他比月儿好看?”靖熙在一旁抽了抽嘴角,那眼神分明是看情敌的神色。果然如那人所说,月表姐在感情方面果真是愚钝。

见靖熙与锦言俱是不自在的神色,弄月一笑:“我只是开个玩笑嘛,锦言,他是我表弟靖熙,自长安而来。靖熙,这便是我同你说的救我性命又赠我写意阁的大好人,青玄锦言。”

青玄锦言听到自己心中的结“吧嗒”地开了,顿觉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又复扬起笑颜:“在下青玄锦言,若是招待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靖熙也抛去痞痞的样子,拱手一揖:“靖熙怕是要叨扰些时日了,姨母对月表姐甚是想念,却又由于某些缘由无法亲自来探望,故遣我来寻找表姐。”弄月白了他一眼:明明是为了逃避定亲。

看着泠洛弄月与靖熙笑闹着离去,青玄锦言笑怪自己的多疑,又复回到桌旁,作着未完成的画。画中女子巧笑倩兮,分明是泠洛弄月娇俏的模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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