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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红妆赋》第三章 一片冰心在玉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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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鲤听弄月低喃,心下一惊:“泠洛小姐要随靖熙公子回家吗?”弄月轻笑:“你想多了,我好不容易出一次门,还没玩够呢,怎会回家?我只是,想出去走走。”青鲤松了口气,笑道:“那便好,小姐若是想出去走走,便和青鲤说,青鲤陪着小姐。”

弄月笑了笑,上前拈了一片树叶,便唤了青鲤回寒月楼。青鲤只得无言跟上,却也在暗自懊恼自己的愚钝,竟不能猜测小姐心中郁结了怎样的心事。

书房的青玄锦言沉着脸听罢青鲤的诉说,心中虽急,却也实在无可奈何,月儿从带小檬去过写意阁至今已有五日未出房门了,其个中原因他竟也不晓——自月儿来到山庄便未曾对他隐瞒过心事!他挥手命青鲤退下,心中思索如何才可“博美人一笑”。

这日青鲤拉了弄月出门来到山庄的镜语湖,挽着她的胳臂道:“小姐再不出门,青鲤都要闷坏了,小姐看这外面的风光多好啊,咱就应该多出来走走。”弄月笑道:“谁说我不想出来走走了?只是这几日有些忙,分不出身来。”

青鲤放开她的手臂,嘟哝道:“小姐自从那日从树上拈了一片叶子下来便极少出门了,也不再与公子煮茶对弈,怎么看都像是小姐与公子生分了。”

弄月一滞,转而抬头,阖了眸,似是未听到她的低喃般享受道:“虽是盛夏,但清晨的阳光可甚是温煦,照在脸上真是舒服。”

“既然觉得舒服,那便常出来走走,你再这般日日闷在屋里,莫说青鲤,就是我也要拖你出来,让你见见日头,见见我了。”闻言,弄月循声望去,只见一袭月白长衫的青玄锦言一脸忧色朝她走来。青鲤见状,忙悄悄退下。

弄月眸中闪过一抹不自在,又换上了笑颜:“锦言!今日不忙吗?怎有空来此?”

锦言摇头,眼底的忧色却仍在:“这几日都很清闲,今日特意来寻你。”看她疏离的眼神,他强压下心中的失落感,自袖中拿出一枚制作精细的玉葫芦坠,递给弄月。弄月一惊,看清眼前物,不禁感叹:“好精致的玉葫芦坠!”灵动的眸子一转,笑道:“这可是锦言送给小檬的礼物?可真是小巧玲珑,颇合小檬心性。”

锦言却急道:“你缘何就肯定我是送给小檬而非你?”弄月一时怔忡,却不知如何回应。

见弄月呆呆的样子,锦言不禁叹了口气,随即握住了她拿着玉葫芦的手,温声道:“这玉葫芦是我送你的,希望你可以明白我的心意。”

屋内弄月呆呆地望着桌上方才浸泡好的叶子,感到手中玉葫芦温润的触感。玉葫芦,玉壶,一片冰心在玉壶。思至此,她不禁晃晃脑袋,嗤笑自己自作多情。许是一枚普通的玉葫芦坠,他一时兴起,拿来送她罢了。

青鲤进来时便看着这样一幕:窗边的鸢尾微微动着,弄月小姐握着公子送她的玉葫芦坠,眼底是抚不去的怅惘。青鲤叹了口气,提腿走了进去。

“小姐,今儿这天可真热,连咱们寒月楼里的小猫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待看到弄月手中的玉坠,故作惊讶道:“这玉坠怎么会在小姐手里?”又了然道:“喔,原来这玉坠是公子为小姐定制的呀。”

见着弄月成功被她吸引,便继续道:“前几日我便见阿志带了一幅玉坠的样图去寻了安师傅,从他口中得知这样图是公子亲手所绘,制玉坠的材料则是几年前公子辛苦得来的上好昆仑玉。”

弄月缓缓抬头,含笑道:“青鲤,如今小檬身边是谁在侍奉?”

青鲤一滞,屈身垂首道:“是青黛。”弄月缓缓道:“我听闻之前都是你侍奉她的,如今你却来了我身边。”青鲤苍白了脸,只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弄月倒是伸手拉了她起来,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青鲤。只是觉得有愧于小檬。”

青鲤声音都哑了,紧紧的握着弄月的手:“小姐,我自幼同公子一起长大,公子的心思我清楚,所以在小姐身边侍奉,是青鲤的意思。”弄月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并未言语。

看着弄月郁结的模样,青鲤都快要急坏了。靖熙进来时便见青鲤惨白的脸和表姐淡淡的神情。便笑道:“青鲤这是怎么了?你这神情像极了一只丢了主人的小猫。”弄月见是他,嘟了嘟嘴,却未曾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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