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空气清新，蓝天白云，呼吸之中还掺杂着青草的香气，楚凝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乌婶家不远处便是一大片野生的韭菜地，这些野韭菜都是刚蹿出来的，又嫩又绿，一掐便能嗅到韭菜的味道。

楚凝拔了好几棵，让二蛋也来帮忙。

二蛋的皱了眉头，满脸的不情愿：“牛羊才吃草，二蛋不吃草！”

楚凝瞧着遍地的韭菜，总算懂得为何没人来摘了。

“二蛋哥，这东西不是草，是菜，你先摘了，等回去我做给你吃，保证香！”

二蛋尚有些犹疑，踌躇片刻，却还是上前帮着楚凝摘野韭菜。

不多时两人就拔了一小筐，楚凝运气好，还摘了几个大白蘑菇，算是满载而归了。

乌婶在屋内等了半晌，瞧着二蛋和楚凝进屋，诧异道：“姑娘，咱家没有牛羊……”

“乌婶，这是咱们吃的。”

楚凝笑着开口，乌婶却更懵了。

楚凝进屋，先把韭菜蘑菇都洗了切碎撕开。

乌家的锅很大，炉子和现代的差距有点大，火难生了些。

好在二蛋平日里总是干这活，不多时就生起了火。

锅热了，乌婶家没有豆油，倒是有点羊尾巴烤出来的油，刚一下锅那油的香味儿就蹿进了楚凝的鼻子里。

楚凝将蘑菇倒进锅里，刺啦一声响，蘑菇上沾了油，香味也在屋内蔓延开了。

铁铲和铁锅碰撞，发出叮当的响声，二蛋守在边儿上，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就连乌婶也探过脑袋来。

待到蘑菇稍微软了些，楚凝又将韭菜放进去一起炒。

二蛋的鼻子动了动，傻笑道：“妹妹，真香！”

“这要是再来两片肉，再配碗米饭，能更香呢。”

二蛋眨了眨眼睛：“妹妹，米饭是啥？”

楚凝想了想，却只能摸了摸二蛋的头：“以后我带你去吃。”

“好！”

二蛋笑的更开心了，楚凝看着火候差不多，加了点盐，把菜从铁锅里乘了出来。

绿白相间的颜色，配上淡淡的油光，楚凝闻着，也觉得比自己往日做的香许多，或许是油的关系。

楚凝又滚了一小锅蘑菇汤，一起上桌了。

楚凝配了三双筷子，她蹲在地上先把刚才麻子弄脏的地方收拾一番。

乌婶瞧着，也不拿筷子了：“你这孩子！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这些东西我收拾就行。”

楚凝拿着抹布，看着乌婶：“乌婶，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

乌婶狐疑：“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都不是外人。”

“乌婶，你能收留我吗？”

楚凝低下头，又道：“我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在这大草原上我无依无靠，是你们救了我，我会做几道菜，也能干活，我以后一定让你们都吃上饭，不挨饿！”

“呵，小丫头片子一个，口气倒是不小。”

这句话，是乌荀说的。

“别乱说话！”

乌婶瞪了乌荀一眼，走到楚凝身前，把她扶起来道：“傻丫头，说什么话呢，咱们要是能成为一家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咱家的真实情况你也瞧见了，你别嫌寒碜就行。”

楚凝摇摇头。

乌婶和蔼笑了：“以后你也和他们一样，叫我阿妈就行。”

“嗯，阿妈。”

说着，楚凝的眼圈却红了，她是个孤儿，这一声叫出来，眼角有些酸酸的感觉。

乌婶笑着为楚凝擦了眼角的泪：“好孩子。”

楚凝刚才喝了一碗奶茶，现在也不太饿，就把屋子里收拾了。

乌婶吃完了菜，把二蛋和乌荀都撵到了外面去，给楚凝换一件衣裳。

毕竟楚凝一直穿着那件嫁衣，实在太奇怪了。

乌婶选了一件自己年轻时候穿的衣裳，又给把楚凝略显杂乱的头发梳了一下，编了一个鞭子。

拾掇一番之后，乌婶瞧着镜子里的楚凝点了点头：“是比阿妈年轻的时候好看不少，就是太瘦了，得多吃点。”

楚凝颔首未答，乌婶将二蛋和乌荀又叫了进来。

二蛋瞧着楚凝，眼睛发了光，惊叹道：“妹妹真好看，弟弟，你说是不是？”

乌荀的目光本也在楚凝身上，如今听二蛋叫了他的名字，头偏向另外一边，冷声道：“嗯。”

……

草原上多野兽，一入了夜基本上就都不出门了。

乌婶点了一盏烛火，让乌荀给楚凝讲讲这个时代的事情。

乌荀本是不乐意，可是耐不住乌婶说，便和楚凝一起坐在烛火的前面。

少年的面色依旧冰冷，眼睛看向别处，说话的语调也像是个机器人。

但他说的倒是清楚，还给楚凝画了地图。

如今天下最大的三个国便是北疆，西越和南秦，三国交壤之地，有一个小国吴国，吴国虽小，流着的却是前朝的血脉，谁也不敢轻易攻打。

而楚凝现在在的这块土地，是北疆的一个小村子。

村里的人多是牧民，过得也是以物换物的生活，离村子两天路程的地方有个小集市，但村民们一般不出村，每个月都会有换货的过来和村民们换东西。。

乌荀的声音渐渐低沉，耳边已传来二蛋和乌婶均匀的呼吸声。

楚凝听得认真，忽是屋后传来什么东西被踢倒的声音。

楚凝一怔，准备起身，却是乌荀按住了她的手腕：“我出去看看。”

楚凝被他按得又坐回了位子上，命令的口气也让人稍感不适。

乌荀出了门，楚凝竖起耳朵，半天没再听到什么动静。

耳边只剩下乌婶和二蛋的呼吸声。

楚凝狐疑，摸出了门。

月光洒下，把外面照的亮堂。

夜晚的风稍微有些凉，楚凝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敏锐的听觉让她察觉到屋后的动静。

楚凝的步子迈的小，悄悄向着屋后靠近。

只是她刚靠近一点，就听见有野兽的喘息声。

野兽的鼻子灵，慢慢靠近不是办法。

楚凝手掌攥紧，莫非乌荀已经……

她皱了眉头，做好和野兽搏斗的准备，身子直接蹿了出来！

只是她看着眼前的景象，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