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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宗启示录》第一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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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逼仄的小屋里,一道光华刹那间一闪而过,陈晗缓缓闭上眼。许久,又睁开眼,暗道,真可谓是天道酬勤,苦修五载,终于突破到炼气七层。

陈晗走向门口,又想起什么,闻了闻身上的味道,险些吐了出来。赶忙打水洗了澡,将身上的污垢和异味冲洗个干净。这才出了门去。在走向坊市的路上,陈晗心中却想起了其他的事情……

陈晗的家乡离着缥缈宗不知凡几,因为被一位仙人相中,便被带到缥缈宗修炼,那年他才十岁,如今已然修炼了五载。说到缥缈宗,那可是修炼界一等一的名门大派,便是放眼整个修炼界那也是数得上的。修炼界宗派林立,竞争激烈,因此对于弟子的要求异常严格。眼下正赶上外门大比,这可是宗门内相当热闹的一件事,不为别的,但是那奖励都让这些外门弟子垂涎三尺,一个个卯足了劲修炼。陈晗不由想到自己,自己家世普通,父母都是凡人,经营着一家药店,年少时陈晗最大的目标就是成为像父亲那样受村民敬仰的名医,没想到凌云阁招收弟子的时候自己去凑热闹,反而被选中。真可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那还是五年前,听常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嚷嚷着凌云阁收弟子来了,大伙合计着去凑个热闹,日后在人前也可以吹嘘自己见过世面不是?

于是大家冲到村口,只见那里站满了人,一个一袭青色道袍,仙风道骨的中年人站在人群中中间,正耐心的回答村民的提问。“道长道长,去了凌云阁能天天吃肉吗?”“道长道长,听说修仙就不能娶媳妇了,那可咋办?俺爹娘还指望俺给他生个大胖孙子呢!”道长听了这些暗自发笑,面上却正色道:“诸位安静,且听我一言。修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贪口腹之欲,所以诸位不要担心没肉吃,不能娶媳妇。”

大伙听了之后,果然兴致盎然,一个个抢着报名。那道士双手向下一按,“大伙静一静,这修仙却也不是那么好修的,得看你有无慧根。”这时一个小胖子喊道:“这有何难?俺家是开杂货铺的,别说慧根,就是山上的野山参的根我也有。”只听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慧根者,二十二根之一,五根之一。观达真理,称为慧;智慧具有照破一切、生出善法之能力,可成就一切功德,以至成道,故称慧根。胖哥儿,早让你多读书,你偏不听,闹笑话了吧。”那小胖子闻言脸上浮出喜色:“晗哥儿,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早上叫你你还在家看那劳甚子医书,成天一副老人的样子,多无聊啊!”

陈晗见状,只得道:“我这不是来了嘛,再说我一来就找你来了,够意思吧!”小胖子正要说什么,却被道士打断:“天之道,其犹张弓欤? ”陈晗一怔,顺嘴接到:“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

道士问道;“何解?”陈晗想了想:“自然的法则,不就像拉开弓弦射箭一样吗?弦位高了就把它压低,弦位低了就把它抬高,弦拉过了就松一松,不足时就补足一些。自然法则是减少有余来补充不足,人类社会的现实做法就不是这样,剥夺不足的用来供奉有余的。谁能把有余的拿来供给天下不足人呢?唯有悟道的人能够如此。因此,圣人是有所作为而不自恃己能,有所成业而不居功自傲,总是不愿意显现自己的智慧和才干。”

道士听完哈哈大笑:“孺子可教也,你可有志修仙?老夫可打包票,日后门中弟子有你一席之地!”正常人这时应该立马行拜师礼,口中大呼“固所愿也,不敢请尔”,但陈晗想了想,躬身一礼,道:“父母在,不远游。况小子志向为济世救人,无意修仙。愧对仙人厚爱。”道士眼中满意之色愈厚:“你在家学医能救的几人?你可知这天下又有多少人?修仙却可救天下人于水火!”“还请前辈赐教。”“也罢,今日便教你见识见识。我观此地连月干旱,再没有雨水,便会颗粒无收,今日便给你们招一场雨来。”众人闻听都面露惊奇之色,暗道这买卖稳赚不赔啊。

只见道士取出一件玉如意,嘴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天上乌云密布,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水渐大,众人连忙跑到屋檐下避雨。却听那小胖子惊道:“大伙快看,那道士身上没湿!”众人定睛一瞧,果然!道士虽在雨中却丝毫不受雨水的浸润。

半个时辰过去,道士大喊一声:“收!”刹那间云消雨霁,天空放晴。道士面对众人:“这雨会下足九日,每日下足半个时辰。如此可保丰收。”

众人齐齐跪倒,口中皆道:“感谢仙人救我等于水火!”道士一挥衣袖,众人便感觉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都暗暗惊叹于仙人的法力无边。那道士这才道:“小子,如何?”陈晗立马跪倒在地:“仙人请受弟子一拜!”道士笑道:“好小子,你这是顺着杆子往上爬!我门下从不收无能之人,且看你表现。你且回家收拾好,明日自有人带你上山。”说罢,向着众人道:“今日且先作罢,明日自有人来接替我。”大伙又是一阵感谢,道士在众人的感谢声中身影渐渐消散。

陈晗不知该怎样向父母说,磨蹭到太阳快下山时才回家。刚到院内,母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在外面耍了那么久,还知道回来?就等你呢,还不赶紧进来。”到了主屋,父母正坐在桌前,碗筷未动,分明是等着他回来才开饭。这样一想,更是不知怎么开口了。一家人相顾无言,只余杯箸相碰的声音。好不容易挨到饭后,沉默了一会儿,陈晗刚开口:“娘,我有事想和你商量。”“晗儿,娘有事和你说。”两人异口同声道。“娘,有什么事你说吧,我没什么要紧事儿。”“嗯,那娘就说了,你要有个妹妹了!以后啊你也不用抱怨家里就你一个了!”

陈晗暗道,这可真是来得及时!于是忙到:“我原来是担心家中就我一个人,以后若是我外出,谁在您二老身边尽孝呢!”陈母被哄得心里美滋滋的,“油嘴滑舌,你要走,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陈晗一听这话心中的大石头顿时落了地,虽然陈母总是不管事,可是这个家还是她说了算。有了这句承诺,陈晗的大事可期!

“你要去哪!”陈父果然一眼看穿自己儿子的小伎俩。陈母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眼里满是担忧和不舍。陈晗眼看事情到了最后的一步了,只得硬着头皮把事情始末讲了一遍。末了,又说道:“爹,你不是常教孩儿要心系天下,好男儿四海为家嘛!我这正是向着这个目标前进啊!”

陈母虽然不舍,听得儿子的话已是明白,儿大不由娘了,这是铁了心要去了。

陈父叹了口气,问道:“你可知炼气修士几何?筑基修士几何?金丹修士又几何?你可知这是与天争命!这其中不仅要有心计,毅力与智慧,资源与家世同样不可或缺!而这恰恰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放弃吧,做大夫受人尊敬多好……”

陈晗虽然不舍,还是咬牙把目光转向母亲,含着泪喊道:“娘,你就让我去吧,若是不成,我再回来!不试上一试,孩儿不甘心!”陈母被儿子祈求的目光触动得心神失守,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是喊道:“晗他爹,就让他去吧……

”陈父却是丝毫不肯退让,转身把门锁上。一句话不多说,径直走向卧室。

母子两人对视一眼,俱是松了一口气。这一举动意味着陈父不想再干涉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眼不见为净!

次日清晨,陈母为儿子收拾好行李后,送儿子出了门,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到了最后已经语无伦次了:“晗儿,要不咱不去了。在家多好!你想要什么你说,娘都依你……”见得母亲要反悔,陈晗赶紧背上行李,向母亲告别:“娘,我走了,您多保重!”怕自己在这种氛围下待久了也会忍不住后悔,边说边往村口跑。刚跑没几步,陈晗就没忍住往后看,却见母亲正伏在父亲怀中抽泣,哭得直打嗝。而父亲也是一直望着陈晗,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陈晗猛的回过头,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等到陈晗赶到村口,那里早就围了一群人,大伙儿有的说“晗哥儿,别给咱村丢脸,在外面好好干!”“晗哥儿!你爹娘村里人都帮会照看着的,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受不了了就回来,大伙儿都巴不得你在家里啊!”这时一道稚嫩的童声传来:“晗哥儿,你走了我的功课怎么办啊?”听到最后一人的话,陈晗酝酿了半天的眼泪倏的又收回去了,一下子把这个悲伤的氛围打破了,却是那小胖子正苦恼自己没了陈晗的帮衬自己该怎么应付父亲的检测,一激动给问了出来。

这下子大伙儿终于缓过神,央求仙人带陈晗走,便见一风度翩翩,一副博学鸿儒的打扮的中年男人挥手间两人便腾云驾雾而去,而陈晗却因昨夜思虑了一宿,早上又一直情绪激动,这会一下子安静了,却是抵不住困意,躺在云雾之上便呼呼大睡。

待得他苏醒之后,就已经身在这间静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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