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宇宇来到另一个包间，这里比起原先的那一个暗了许多，里面坐着一个相貌平平的人，双目无神，宛如一个死人。

“闫宇嘉你这东西，让我直接去接触方月，你倒好，在这里闭目养神？”

闫宇嘉歪着脑袋，叹了口气：“废话还是那么多，如果我可以去见方月，就用不着你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成宇宇坐在对面，不像在外面那样妩媚，反而有了一股豪迈。

“我没有，我知道她来是为了我。”闫宇嘉轻笑道。

“为了狐妖！”

“狐妖是我的人。”

“你没让他去杀独孤家的人。”

“他没杀。”

成宇宇愣住了，道：“你知道为什么了？”

闫宇嘉闭上眼，再度睁开的时候，双眼变成了一只血红，一只冰蓝。他缓缓道：“起初，我栽培这个狐妖是因为他的武器是爪，而兽人的巫有一个人也是用爪，名叫雪童子。而这个巫有着其他巫没有的特点，那就是他可以离开封州。”

“这是为了作案后嫁祸给他？”

“不错，但是，让我惊讶的是，当我让他在京都作案的时候，雪童子也去了京都。”

“这真巧啊。”

“不管巧不巧，巧的是雪童子伤了独孤家的人，而最让我在意的是，他凭空出现，没有理由。于是我调查了一下，最后发现，雪童子出现的时间京都最大的变化就是那个原本消失的皇子出现在京都，也就是伤了独孤家的人后，这个皇子莫名其妙大病一场。”

“你如如何发现雪童子的？”

“因为李乘风用了京都的护城大阵。还有独孤傲去了一趟封州。这些明显的理由就是因为雪童子出现了。当他们解决掉雪童子的时候，他们借势逼了皇帝一把，皇帝于是祸水东引，把这把火引到了我这里，于是我成了牺牲品而已。”

“你分析得倒好。”成宇宇笑道，“然后呢？”

“然后我把那个皇子吸引到这里。”闫宇嘉停顿了一下，“然后靠他吸引雪童子，于是大家目光就又到了雪童子身上了。”

成宇宇不解，“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雪童子为什么要找那个落魄皇子，你这么聪明也不知道么？皇帝派他过来也是在试探雪童子。现在闫家只是吃点亏，又不会怎么样。更重要的是，你根本不知道雪童子会不会因为这个人来第二回。”

“我在试探皇帝的底线，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而且更让我在意的不只只是皇帝，而是雪童子，你觉得活了几千年的怪物为什么会出动？而且皇帝也说那是个霸星。这些因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应该要出什么问题。”

“哪能有什么问题，出了事有高个子顶着。”成宇宇笑道，笑着笑着，发现闫宇嘉好像神情不对，他忽然觉得闫宇嘉是认真的。

“宇宇，你应该知道，我们八大家族就是囚笼一样的东西，就连囚禁着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你知道我的符文能力，我感受到了恐惧的味道，所以我这次不顾一切地让狐妖这张底牌出现。”闫宇嘉停顿了一下，“就是为了找到脱离的办法，而这个办法藏在了那些活得悠久的巫身上，于是我用狐妖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巫。”

“我不想继续听你阴暗的猜想，我知道你聪明，但你也得明白，小虫子是没法改变四季的变化，你连皇室也无法跨越，更不要说那些兽人和巫。”

“我的确无法跨越。”闫宇嘉说完后，消失不见。

成宇宇站起身骂道：“你这小子！我一说你不爱听地甩脸色！有本事别让我帮忙啊！”说完又坐下，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是这样了，有必要如此挣扎么？”

……

苏宇儿拿着手里的信，眼里无法置信。皇帝清清楚楚写到这次伤害独孤家的人并不是那个可怜的狐妖，而是背后的闫家。闫家想要借这个挑起皇帝和八大家族的矛盾，很可惜的是，狐妖伤害了一个不能伤害的人，于是祸乱开始。

苏宇儿纳闷地问秋月：“闫家会这么傻？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看一场闹剧？”

“闹剧？”秋月闭上眼睛，细细想了会，道：“其实很多事情和闹剧一样，我记得以前有人因为一块馒头而杀了另外一个人呢！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苏宇儿这时候惊讶地看着一脸疑惑的秋月，他知道秋月是小时候被卖出去的，或许对于人间疾苦没有那么深刻的理解，但是，蓦然间，他忽然觉得，秋月或许说得不错，因为一块馒头而大打出手，这难道不就是闹剧？

什么时候觉得这不是一场闹剧了？因为这个该死的世道？

因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苏宇儿开始沉默不语。

人类是伟大的，他们做出了很多的贡献来谋求自己的幸福。比如麻痹自己。

……

方月去往灵州很快，她快马加鞭，日夜不停。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高尚，而是她觉得如果去得晚了，会发生什么变故，尤其是那个可恶的方清，脑子和浆糊一样，什么也不想就直冲冲地来到灵州。真以为天下太平，安静地做一个富贵皇子？笑话。

“接见公主！”城门外的小厮跪下道。

此刻夜深人静，明晃晃的月亮照耀着大地，也照耀着方月冷清的面容。

“闫家有什么的动向么？”

“小的没有发现什么动向。”

方月点了点头，闫家要有什么动向让眼前的小厮发现了，那就不叫动向，而叫故意了。

“好，给我安排房间，也给即将到来的皇子也安排一间。”

“是，公主。”

……

在灵州城外，徐睿眯着眼睛打量高大的城池。旁边王守义笑道：“怎么？借景思情？”

徐睿与欧阳冰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尤其是在雅轩阁这样有严明规定的组织，因为他们的乐趣就是看其他人的灾难。王守义很快学会了这一件苦中作乐的事。

“没有。”徐睿冷冷回答。

“我们打算将酒楼从这里挖出来？”王守义没必要揪着那个事情不放，于是问起任务，至今，他觉得雅轩阁真是好胃口，将酒楼从灵州连根拔起。连皇室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这次是特殊情况，酒楼在灵州自身难保，而在帝都的酒楼总部却不敢派人，生怕牵连，这次的大好机会，老头子是不会放过的。”

“不是说酒楼敢和皇家一争高下么？怎么到现在居然怕牵连？”

“谁跟你说他敢？”徐睿满脸不屑，“我们和他们一样，都是杀手刺客，都是地下肮脏的爬虫，只要是爬虫，怎么可能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