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我这根管子……怎么这么臭，为什么它会和输水管道在同一条井道里？”

徐戈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井道的墙壁算不上光滑，但也绝不可能让人就这么轻轻松松地爬上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抓着用来固定管道的u形金属一点点向上爬。

三人分别选择了一根金属管道，唯独徐戈选的这一根竟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

就算用脚去想也知道，这根管道并非用来输送水资源，而是用来处理排泄物的。

谁知道这偌大的地下工事里究竟藏了多少人，就算不止有这一根管道，每天从这里排放到更深处的排泄物也是个庞大的数量。

这时候，旁边的老头开口道“别抱怨了，为了减少被发现的可能，基地里的所有东西都是这么紧凑。想回到地面，就快点跟着我爬。”

徐戈严重怀疑老头知道每根管道的用途，并且故意把徐戈引导最靠边的这根管道上。

若不是接下来还需要这老头带路，他真想一脚把这老家伙踢下去然后爬到他所在的那根管道上。

‘嘘’

正想着，头顶忽然传来了白宏的声音。

这家伙的速度比老头和徐戈都要快得多，早就爬到了很靠前的位置。在他头顶十公分左右的地方是一片镂空的金属板，从白宏这个位置正好能够看到不远处有两双脚走来。

为免被人发现，白宏向下退了半个身为，徐戈也连忙闭上嘴屏住呼吸卖力地向上爬。

还好，三人隐蔽的不错，那两双脚的主人并未察觉下方有什么异常。

但无巧不成书的是，这两个家伙竟然在他们头顶的位置停了下来。

紧接着，徐戈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

那两个家伙就在他们头顶正上方悠闲的聊起了天。

而徐戈的一口气再也憋不住下去，只能忍耐着臭气祈祷他们两个快点滚蛋。

白宏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他牢牢地抓紧管道，支起耳朵偷听那两人之间的对话。

‘听说……执行侦察任务的小队里，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本来有两个人活着，结果抵达入口的时候发现身后还有两个尾随而至的叛徒，一个人被杀，就只剩一个逃了回来。”

‘那两个叛徒呢？’

‘被抓了，还不知道基地的位置有没有暴露。上头打算在凌晨时分把他们两个连同几名囚犯当做诱饵放出基地。所以才会有封闭主要出口的命令，一旦有情况发生马上就开始撤离。’

‘哎，你说……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意料之中的沉默蔓延开，良久，另一人才回应道

‘谁知道呢，我们不知道，那些脑子里都是齿轮的机器人也不会知道。’

‘我不想再逃了，我们花了好几年才在这安稳地生存下来，每个人之间都有感情。还有…还有她，分散的撤退策略可能会让我们以后都无法再见一面。’

‘好了，新兵。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该换班了，记得十二点前关闭主要出入口。’

两人的脚步声再一次出现，分别向两侧离开。

‘等一下，上帝会保佑我们的，也会祝福你的爱情。’

这一次，脚步声渐行渐远，那两人终于离开了。

徐戈拿出从胖女人身上得来的匕首拧下了钢板的螺丝，总算从恶臭的气味当中解脱。

这里的墙壁和头顶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管道，整个基地的管道都击中在此地了。

徐戈摸了一把管道上的水，心中暗想如果自己是人类的叛徒，哪里还需要进攻，只要偷偷溜进这里，在这些管道中注入毒药，只消半天时间，整个基地里的人都将死于非命。

他被自己这恶毒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把手缩回来。

不过此地应当有人把手，徐戈看到除了方才那两人扔下的烟头之外，地面上还有不少以往留下的烟头和烟灰。想必是换班间歇，守卫们经常在此聊天，这便是证明。

然而……即便如此，也还是有办法抵达这里。

比如像徐戈他们一样，从井道一路攀爬上来，就可以完美避开守卫在管道中投毒。

就在徐戈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头对着守卫离开的方向嗤笑一声，嘟囔道“哪儿他娘的有什么上帝。”

“接下来怎么走？”白宏问。

“那边。”老头抬手指向一侧“这条路通向蓄水池和净水区，刚刚的守卫说今晚会关闭主要通道，其余的小出入口肯定会有很多守卫，从集水井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蓄水池没有守卫？”徐戈问。

老头瞥了一眼徐戈，说道“除非你变成苍蝇，否则就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溜出去。”

接着，他又凑到白宏身旁小声道。

“这位……朋友，别怪我多嘴，这个跟着你的小子没什么用处兼之胆小如鼠，我看不如就把他丢在这算了。”

此时的徐戈走在最后面，没有听到老头细弱蚊蝇的声音。

白宏慢悠悠地回头瞧了徐戈一眼，说“他？他能做到别人都做不到的事。”

“别人都做不到的事？”老头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三个字——不相信。

白宏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对，他给我养猫。”

“养…”刚说出一个字，老头便闭上了嘴，他意识到面前的这家伙是在故意戏耍自己。再说下去没有丝毫用处不谈，更免得自己因为话多惹祸。

不多时，几人已经来到了门边。

老头指了指两侧，说道“左边是咱们要去的地方，整个基地的供水中心。右面是种植区，如果两位有谁想要在死之前嗨到天上可以去种植区最角落的那片种植田，保证满意。”

说话间，老头抽了抽鼻子，看得出他很怀念那种感觉。

“几个守卫？”

“大概有十人左右，不过你只需要解决一半就可以了，蓄水池下有一条养殖池。你知道，常年生活在见不到阳光的地下的人总是会想方设法给自己愈发孱弱的身体补充营养，尽管他们补充的再多也不是机器人的对手。我们可以通过向养殖池的输水管道游上去，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敢对你开枪。除非他们今晚一定会撤离，否则就不会冒着以后都喝不到水的风险开枪。”

听完这些，白宏饶有兴致地再次打量了老头一番。

一个对基地如此熟悉的囚犯，他在被关进监牢之前……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