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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雨荷,雨荷》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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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荷和思雨各自跟着姑姑,公公学习宫里的规矩。学了规矩才知道一个普通妃嫔的日常起居有多么的费事,她们两个一个来自现代,就算有保姆,人和人也是平等的;另一个虽然活了两世,可是并不是出身权贵。那么多人想要飞上枝头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份享受平日里她们连想也不敢想。一个妃嫔除了贴身伺候的宫女们,其他各有专责。

思雨学得是如何伺候皇后娘娘梳洗,和她一起的其他几个女孩子,有学铺床叠被的,有管理四季衣服的,有管便溲“虎子”的,甚至有专门管擦地砖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们不做的。思雨算是大开眼界,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以后还是不要相信那些个小说了。

储秀宫的宫女都知道贵妃身体孱弱,休息的时候听不得一点声音。所以学着侍茶的雨荷总是被要求很多,脚步要轻,但不能一点声音也没有;手要稳一点水都不能洒出来;并且要从贵妃的右方双手捧茶盘递茶,这都是规矩。初学的时候,她穿着寸底鞋很难不发出声音,后来渐渐掌握了技巧,也就好了。

经过一个月的学习,两个人开始正式伺候各自的主子。

雨荷穿着刚拿到的紫红色袍子和大坎肩规规矩矩地给刚给皇后太后请安回来的贵妃侍茶。她醒得很早,因为每日那个时候,粗使宫女就会用水桶抬水,以备盥洗之用,然后储秀宫里的宫女都要去给贵妃跪安;接着自由负责梳头的宫女给贵妃梳妆;梳洗完毕,自然有小厨房做好的各色粥品和各色当季的点心,如果做得合了主子的意了,还能被赏。

贵妃半睁着眼睛,掀开杯盖,喝了一口雨荷奉上的茶。雨荷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她的表情,只听见声“咦?这茶味道不对。”雨荷立刻磕头,如果贵妃再说些什么,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贵妃心腹之一的月息连忙回话:“主子,是新来的宫女,魏氏雨荷,今日第一次当差。这手艺刚学没几天,怕是泡不出原先的味道。”

“既然如此就算了吧。”贵妃放下手里的茶杯,杯子和桌面接触发出砰的声音,“就拉下去打十大板吧,让她下次知道伺候主子的活,是一定要学精的。”说完这话,贵妃才在月息的搀扶下去里间换衣服。

贵妃一走,就有管事的姑姑叫粗使宫女把雨荷拖下去。雨荷不敢挣扎,老老实实被那几个宫女拖着走。挨打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想明白贵妃打她的原因,嘴里被塞了布,她疼得厉害却叫不出声。十大板之后,几个力气大的宫女搀着她回了房。

不一会儿,月息姑姑派人来告诉她说娘娘免了她三日的差事,让她好好养伤。第二天她才从一个长春宫的粗使宫女那里知道原来贵妃在皇后那里被自己的二姐害得跌了一跤,她自恃身份在皇后的挤兑下自然不会去找思雨算账,就只要把气出在她身上。好在贵妃还有点理智,没有打她个五十大板。不过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她就不清楚了。

那么我们就回到贵妃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之前,看看到底发生了点什么。思雨一贯起得晚,在宫里的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多少次因为起晚了被姑姑责骂。因为她起得有些晚了,所以一路小跑去给皇后梳妆。给皇后梳妆之后她才知道,这个谥号孝贤的女子,是真的简朴,平时只是佩戴野花、绒花,那些皇帝赏赐的精致的簪钗什么的都放在一边。而且皇后性情温和,对待她们这些宫女也都是和和气气的,思雨是真的喜欢她。她不止一次在心里发誓,如果被她知道谁是未来的令妃,她一定先弄死她,保护好皇后娘娘。

她侍候完皇后梳妆,按照规矩是要回自己屋子的。但因为皇后对她们这些刚进宫的,规矩还不是很熟悉的,总是特别的宽容一些。思雨知道过一会妃嫔就要过来给皇后请安,想起以前在百度上看到的乾隆后妃图,心里就像是有一个猫爪子在抓,怎么也忍不住。她躲在柱子后面,看着那些个妃子陆陆续续的来请安。原来乾隆的审美是这样的啊!思雨不由得感叹,这些个妃子大都是丹凤眼的,那些小说里的女主一个个杏仁眼一副美貌非常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贵妃驾到——”

随着一声通报,一个穿着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盘着回心髻的妃子慢慢走了进来。她先向皇后请安,然后坐到皇后的左手边第一的位置。各妃嫔按分位做好之后,和皇后闲话几句。皇后言谈举止都是端庄大方,思雨看得两眼放光。贵妃言笑晏晏态度也很好,不见一点争风吃醋的样子。下面的娴妃、纯妃、嘉嫔、仪嫔等也都附和着说笑,哪里像小说里说的刀光剑影。

不一会,有人来报皇后,说是太后已经醒了。皇后就带众妃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看着众妃跟在皇后身后即将去慈宁宫,思雨忍不住蹿了出去。她也是个毛手毛脚的,一不小心就撞了海贵人,海贵人捂着肚子倒下的时候又不小心撞了陈贵人,最后殃及池鱼,贵妃被撞倒了。

看着一排跌倒在地的妃子们,思雨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跪下,她想自己的小命不会就交代在今天了吧?她偷偷看向贵妃,和她一个房间的宫女告诉过她,现在除了皇后之外最受宠的就是贵妃了。一般小说里的宠妃都是嚣张跋扈,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的主。思雨担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番变故让几个妃子们都愣住了,一旁几个机灵的太监宫女连忙把几位主子扶起来,皇后也被吓了一跳,但到底是后宫之主,她深呼了一口气,马上就恢复过来,语气难得严厉地命人去请太医:“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传太医!海贵人有了身孕要是有个好歹谁担得起!”

贵妃被撞得不清,头上的簪子都歪了。她复杂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思雨,再转头看了眼皇后,实在没想到有人这么大胆。不撞别人,就撞有了身孕的海贵人,谋害皇嗣还明目张胆。一个小小的宫女绝对不敢的,她的背后一定有人!

贵妃不动声色的观察其他几个妃子,皇后先是惊愕,后是严肃;而娴妃、纯妃、嘉嫔、仪嫔等也都没有破绽。到底是谁敢在长春宫里动手!如果说是皇后指使的,她第一个不信。二阿哥虽然死了两人,可照皇帝对她的态度,如果她要把一个庶出的阿哥养在身边也是轻而易举的。何必在长春宫做这种事引人怀疑?但也有可能是皇后故布疑阵,既害了皇嗣又撇清关系。

等等……

如果换一个方面想,明面上皇后嫌疑最大。可只要细细一想,就会觉得她嫌疑更大。一来皇后不会做这种偷鸡不着蚀把米的事情,要弄掉海贵人的孩子法子多的是;二来她现在的分位只在皇后之下,如果皇后下位,那么备受圣宠的她可能就是下一个皇后。到底是谁这样狠毒,想来个一石二鸟的计谋,把她和皇后都害了?一时间冷汗淋淋,一抬头,贵妃发现皇后也正看向她,显然两人想到一处去了。两人都是宝亲王府里的老人,亦敌亦友的相处也有十几年了,一些默契还是有的。

因为思雨是长春宫里的人,自然由贵妃开口要个说法:“皇后娘娘,海贵人那里自然有太医,无需太过担心。只是不知道这个宫女要怎么处罚?”

思雨听到贵妃这么说哪里能不明白接下来她要倒霉了,但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错她根本没有办法辩驳。一想到要被打个十几二十的板子,她就止不住的惶恐。只是这个场景为什么会那么熟悉呢?是了,一些小说里的女主经常会犯了错,不过她挨打之前皇帝一定会出现,然后觉得女主楚楚可怜,命人饶了她。不过她的男主为什么还不出现啊!再不出现的话,这板子是免不了的了。

看了眼正在沉思的皇后,收起不切实际的幻想,恳求道:“皇后娘娘,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

皇后叹了一口气:“我记得你,是今天给我梳头的。是叫思雨吧?”她说得很慢,让人把心掉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念你是新进宫的,就……”

思雨刚想谢恩,贵妃又插话了:“皇后莫不是想说新进宫的,规矩不熟,就免了板子了?”

“贵妃既然也知道这个宫女士新进宫的,又何苦为难她?”皇后虽然和贵妃对视,眼睛的余光却把几个妃子的神色瞧了个一清二楚。

“皇后娘娘倒是好心!若海贵人的肚子有个万一,看娘娘如何和皇上交代!”贵妃说完这句话气冲冲地走了,看样子是不等皇后自己先去慈宁宫请安了。

贵妃走后不久,长春宫的一个小太监就来报说海贵人脉象平稳,母子俱安。皇后松了一口气,思雨亦然。

从太后那请安回来的皇后由青蘅伺候着处理后宫大小事务,这不是一件轻松的活,毕竟要做到公正严明,嫔妃们服气,让皇帝满意,需要耗费很多的精力。可是今天,她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放下手里内务府呈上来的折子,她问青蘅:“这个魏氏是怎么回事?”

青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皇后问的是魏思雨:“依奴才拙见,这个魏氏大概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一个新进宫的,没有这个胆子。”

“不是我多心,你看看这个。”皇后指了指内务府登记宫女的清册,示意青蘅自己看。青蘅恭敬地接过,翻到正黄旗的时候,看到魏家两姐妹被分别分到了皇后和贵妃的身边。

“你想想,如果今天海贵人真的在本宫这里出了事情,本宫能逃得了嫌疑?如果皇上再往深处想,贵妃也有嫌疑。依着贵妃的性子,断不会做这种往自己身上波脏水的事情的,本宫没有怀疑她。可是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个魏思雨很有可能因为在贵妃那当差的妹妹和贵妃搭上了,从而有了今天的一出。”皇后喝了一口茶,“不然一个小小宫女哪里来得胆子陷害本宫?”

青蘅小心地说:“可奴才看这个魏思雨也不像是有这个胆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青蘅啊,不是我多想,而是这深宫盯着我的人太多,让人不得不防。”有些疲惫的说出这句话,一时间皇后竟然发起呆来。弘历,如果你我生在民间,是不是可以更加的和乐美满?

“那主子准备怎么做?要不要奴才把她——”青蘅做了个砍头的动作,宫里有规定不能毫无理由的打死宫女,但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一个人消失也不难。

皇后摸了摸头上的绒花,轻声说:“何必呢?本宫也只不过是怀疑吧了。如果真的不是贵妃做的,储秀宫的那个魏雨荷应该已经被罚了吧。”她说完这句话后又捏了捏自己的肩膀。

青蘅见皇后肩膀不舒服,忙给她按摩起来:“贵妃是要敲山震虎?”

皇后舒服的哼了一声,才回答道:“她这是要告诉我,事情不是她做的。同时也警告那个在背后弄小动作的,她不会和本宫起嫌隙。”

不消一会儿,储秀宫那边就传来贵妃责罚了一个宫女的事情。皇后笑了笑,拍了拍青蘅按摩她脖子的手:“停了吧。既然贵妃已经有所表示,本宫也不能落后。把宫女的花名册呈上来。”

“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本宫倒是要看看,如果这个魏氏被皇帝宠幸了,还会不会帮着她那个幕后的主子。”贵妃,本宫不知道你打那个宫女是表示自己的无辜,还是欲盖弥彰。但是如果自己身边的奴才晋升之后有了野心,不知道你又要怎么办?

“嗻。”

再说贵妃打雨荷是因为在回储秀宫的路上,她就命张喜去查了那个长春宫宫女的底细,结果弄出个惊喜。自己宫里竟然有一个宫女和她是亲姐妹!她立刻就知道皇后是一定会怀疑她了,前提是这件事不是皇后做的。因为就在知道那个宫女的妹妹在储秀宫一刻她也怀疑起了皇后一样。她借故打了雨荷,一是表示自己的无辜,二是让害她的人知道,她不是好惹的。无论是不是皇后做的,她总是要摆出姿态。

幸运或者不幸运,这一连串的巧合让包衣出身,刚刚进宫的魏氏思雨得到了皇帝的临幸。

当天傍晚,主管宫女的太监奉皇后命将宫女的花名册进呈“御览”。乾隆看着花名册上的名字、年龄,有些厌烦。就随意的问那个太监哪个名字顺眼,于是这个被皇后吩咐的太监说了思雨的名字。皇帝朱笔一点,传旨太监立刻通知思雨。

思雨当时正在自己屋子里庆幸自己的好运,就被这道圣旨给弄得蒙。天上掉馅饼,穿越女主的好运气终于来了!她笑嘻嘻的谢过传旨的公公,在一群人的服侍下香汤沐浴,梳洗打扮,静候“临幸”。

当夜,皇帝在养心殿里等待。二更时,思雨□,被一太监用黄绫被包起,扛在肩上,疾步送往宫去。她睁着眼睛,看着路两边的太监和宫女通通退让,心里顿时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也不知道自己明天的命运会是什么样的。今夜她将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可是她却一点也不了解他,甚至连见也没有见过。

闭上眼睛,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但当养心殿门外站着的值班两个太监,开门迎接她的时候她还是胆怯了。

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太监把她往皇帝床上一放之后就倒退出去了。黑暗里,她只听见屋门被关上的声音。皇帝长什么样子,她也看不见。

一夜颠鸾倒凤,第二天五更的时候门外值班太监敲响了梆子,她立刻应声下床,却忍不住摇醒了皇帝。微光里,她才看清乾隆的长相。和电视里的不一样,二十五岁的乾隆还是相当秀气的。皇帝被人弄醒有些不悦,但看到一个精致的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就有些疑惑。按照规矩,这时候这个宫女应该被送回原处了。

思雨不知道皇帝在想些什么,低垂着头。然后发现自己竟然□,脸整个都红了,含羞带怯地看了眼皇帝,忍不住冲到皇帝的面前在皇帝的嘴上吻了一下,就小鹿一样的跑了出去。这时昨天送太监马上进屋,又用黄绫把她包起,送回原处。

乾隆摸了摸自己被吻的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天晚上,思雨被封为贵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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