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猛然停住，措不及防的沈自立随惯性身体向前冲去，头重重撞在驾驶座的后椅背上。沈自立边摸着额头边笑着说：“刚拿驾照没多久吧？”开车的警员没理睬他而是俯下身打开了车载收音机，随后传出一个男人带有磁性的声音：“就在昨晚，我市闹市区发生了一起因酒后驾驶致一人死亡的交通事故，肇事司机沈某于案发当晚就被警方带走接受调查，我台将随时关注这件事件的进展。”

听完这段广播后，开车的警员扭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揉着额头的沈自立笑着对坐在副驾驶座的同伴说：“今天咱们可算送的是一个名人了。”

“什么名人？就是一个马路杀手。”听同伴这么一说开车的警员得意的说：“你知道什么呀？他可是驾校的在职教练。”

“什么？真的假的？”那个警察转过身重新打量了一下沈自立不误嘲讽的说：“就这素质和水平还能做教练？”说到这又将身体转了回去不无忧虑的说：“这全市的驾校是到了反省自查的时候了。”

牛小壮是在宾馆的床上通过电视早新闻知道沈自立的事的。半个小时前沈自立那个没头没脑的电话让他的睡意全消了，他慌忙拍醒身边还在睡梦中的女人连声催促道：“快起来换件衣服到楼下去买份报纸上来。”

女人慵懒的坐起身喻挪着牛小壮：“怎么？昨晚梦见彩票中大奖了？要是中了可别忘了给我买个钻戒哦！”

“中你妈个头，老子要是中了五百万全他妈的换成钢镚砸死你。别他妈的再废话了，赶紧给老子去。”女人见牛小壮不像有和自己打情骂俏的意思便识趣的下床穿好衣服由牛小壮放在床头柜上的钱包里麻利的抽出一张百元大钞。

“妈的，买张报纸要一百块？老子又没有让你打车进城去买。”女人白了一眼上身**坐在床上的牛小壮嘻嘻一笑娇滴滴的说：“扰了我的好梦，补偿这点还多吗？”说完丢给了牛小壮一个飞吻，转身出门了。

“妈的，等回来再干死你。”牛小壮愤愤的瞪着已经紧闭的房门骂着。随手从床头柜的烟盒里取出一支烟点上狠狠的的吸了一口，许久才让烟雾从鼻孔里徐徐冒了出来。他靠在床背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他在猜测沈自立到底出了什么事会被送到拘留所。打架？盗窃？**还是杀了人？一个个的可能如同泡泡般冒出又被自己用对沈自立了解的利剑一一刺破。牛小壮深信自己的那些揣测根本就和沈自立沾不上边。那到底是什么事给他摊上了呢？刚才在电话中沈自立话语的平静淡定，没有丝毫惊慌倒让牛小壮心里稍稍踏实了很多。可踏实归踏实，但到底出了什么事自己却还不知道，悬着的感觉往往比落地后哪怕粉碎更折磨人。

他烦躁的找出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屏幕出现的正好是宁江卫视，一首周杰伦的歌曲后，出现了宁江早新闻那张对于牛小壮很陌生的脸，简短的开场白过后，他语气一转沉重的说：“就在昨晚十点零五分，在我市闹市区太白路艳阳大酒店门口发生了一起酒后驾车致人死亡的惨剧，据悉，肇事司机沈某某是我市驾校的一名教练，沈某某已于案发当晚被警方带走接受调查，死者身份不明。据目击者说，当时沈某某撞人后立即下车并拨打了报警电话，满身的酒气都令旁观者都掩鼻。在这，我再次向广大开车的朋友呼吁，珍视自己以及他人的宝贵生命请勿酒后驾驶。我台将会对事件的调查做进一步跟踪报道。下面，我们就昨晚的交通事故连线市交警大队队长程松。”

看到这，牛小壮忙关掉电视又点上一支烟，昨晚他的确和沈自立还有几个朋友在太白路附近的一个烧烤城吃宵夜的，分手时间差不多也是在九点五十左右。沈自立是开车来的，席间他滴酒未沾也没人劝他酒啊！不会是他，一定不会是他。可不是他，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十点钟的车祸，太白路上，沈某某职业还是驾校教练。你现在越想心里越不安，索性下床穿上衣裤顾不上洗漱带上东西一路小跑的跑到楼下停车场发动车辆后冲上环城路。

车内的牛小壮扶着方向盘在盘算走那条路才是去拘留所最近的路线，这时电话响了，牛小壮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一个女人咆哮声：“牛小壮，**的不是男人。钱没付就跑了，你混蛋！”牛小壮乐了，这才想去自己还没和那个女人说一声。但这个女人这么骂他他有点生气了，他对着电话大声说：“你还真他妈的打车进城买报纸了？你别叫唤，要么把房间退了拿着押金走人，要么洗干净在床上等着我，等我办完事回来，看我怎么整死你。”说完关掉电话，随手将电话丢在副驾驶座上。

宁江市拘留所为于城北城郊结合部，紧挨706省道。附近空旷旷的几乎见不到成片的村落高大的围墙，崭新的建筑格外醒目。西北角有一个高出围墙的岗楼，执勤的武警战士居高临下将整个高强内的拘留所一览无余的收于眼皮之下。同在一片蓝天下，可就是那堵围墙将里面的人拒绝在外面的精彩之外。

牛小壮将车停在拘留所的门口，刚要下车这才想起沈自立要带的东西自己一样都没带，抬头见不远处一个平房门口挂着一个超市的招牌，忙又发动汽车将车停在了超市门口。

门头破旧不说，超市还不大。牛小壮知道在这鬼不生蛋的地方，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供自己选择了。进入超时并在里面饶了一圈后牛小壮惊奇的发现这里面东西虽不多但都是高档货。牛小壮挑了一个阿迪达斯背包后凡是他能想到的生活用品连价格看都不看就往包里装。结账时还让收银的那个女孩拿了两条硬中华香烟。

就在女孩熟练打着计算器的同时，牛小壮笑着问：“你们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生意能好吗？”

“咋不能呢！俺们老板贼着呢，专做对面拘留所的生意。而且这房租才450一个月能不赚吗？好了，一共是一千七百八十三块钱，三块钱就不要了。付一千七百八吧！”

“什么？小姐你没算错吧？”牛小壮以为自己听错了赶忙提醒那个女孩。

“没有啊！两条烟就一千二了，这包两百四，还有－－－－－－－。”

“好了，好了。”牛小壮忙制止住那个女孩后接着说：“我现在明白你们老板为什么赚钱了。”边说便从手包里他掏出一叠钞票数出十八张百元钞票交到女孩手上继续说：“再给我那两瓶矿泉水，零钱接别找了，算你给我上了一堂课的课时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