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办公室的门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陆坦坐回到办公椅上大声说：“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牛小壮，虽然没能见到沈自立，但他已从大门口值班的警察话语中得知，刚刚是有一个从交警大队转来的肇事者。同时也被告知现在还不能见面。牛小壮请警察将东西转交给沈自立后，便驾车往城里赶。

他知道自己现在能做和该做的事就是尽快为沈自立请一个好律师。在车上他就通过电话向朋友打听清楚了，宁江市最好的律师就是大江律师事务所的陆坦。所以，他连中饭都顾不上吃，就直接来到了大江律师事务所。

“有事吗？”陆坦见来人个头不高但很结实，剃着一个时下流行的板寸头，皮肤倒还算白净，短而粗的脖子上套着一根粗粗的金链子。一件黑色T恤长的已经盖住了下身穿着的那条沙滩裤的一半，来人一手夹着手包一手放在突起的腹部，手腕上的手链也在无声证明着他的富有。

陆坦见来人并没回答自己的问话，又追问道：“你到我这，有事吗？”

“您就是陆坦，陆律师？”尽管牛小壮眼神和口气中都流露出卑谦，但却让陆坦心中升起的厌恶情绪更重。陆坦点点头，但没说话。

“我想请您帮我打个官司。”牛小壮得知面前这个男人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后，边说便关上了门。

“好的，那我帮你叫个律师来，你自己和他谈。”陆坦伸手拿起手边的电话刚要拨号，却被牛小壮紧走几步后伸出的手给按住了。

“我就冲您陆坦，陆律师来的。您要给我安排别人那我就犯不着大老远的到您这来了。”牛小壮说的是心里话。

陆坦内心的不愉快，因为牛小壮刚才不礼貌的举动这会已经反映在他脸上了。他不冷不热的说：“打官司还挑人？那好吧！既然你挑人，那我也可以挑案件。你的案件，我能接，我就接。如果我不能接，你就另请高明吧！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其实这事吧，就发生在昨晚，您现在也应该知道的。”说到这，牛小壮看见桌上摊开的报纸正有印着昨晚事件的报道，忙用手一指说：“就为这案子，我才特意来找您的。”

陆坦心中一惊，不同声色的问：“是为活着的还是为死了的？”

“人都死了还找您干嘛！找您当然是为活着的啦！”陆坦当着牛小壮的面将桌上的报纸折叠好后，丢进脚下的进垃圾桶里后说：“对不起！这案子我不接。”

牛小壮一听急了，“呼”的站起身大声质问道：“陆律师，您是怕我出不起律师费，还是担心您自己打不赢这场官司？”

陆坦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自己反倒站起身，由身后的书柜里拿出茶具，给自己和牛小壮各自泡了一杯茶。

“你先喝水，和你实话实说吧！不是没有把握打赢，更不是钱的问题。你可能没听说过，法律其实就是为穷人制定的。更况且，在中国这个金钱和权力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国度，你只要出的起钱，你就能达到你的预期要求。”牛小壮冲动的打断陆坦的话：“钱不是问题，您说个数。”

陆坦摇摇头，又接着他被打断的话题继续说道：“钱固然是万能的，可作为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律师，要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和做人原则。律师就是正义的代言人。他只为弱者和蒙冤者讨回他们应有的清白和权利力。我不问你和那个肇事者是什么关系，只是告诉你，我为什么不接这个案子，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相应的代价。”

牛小壮被陆坦一番眼义正严词的话说的哑口无言。憋了许久才问：“如果沈自立真的有冤你会接吗？”

“谁？你刚才说的沈自立是不是飞安驾校的教练？”

“是的，就是他。昨晚我们几个人在一块吃的晚饭，我以人格担保，他席间滴酒未沾，他先走的，走时他叮嘱我们少喝。”牛小壮说到这，这才想起什么，惊喜的问陆坦：“陆律师，您认识他？”

陆坦点点头：“他是我在驾校的教练。你确定他就是昨晚的肇事者吗？”

“来之前，我特意到交警大队打听过了，是他。现在他人已经转到拘留所了。”牛小壮此时的眼神里一扫刚才的灰暗而变得神采奕奕。

门突然被推开了，夏炎一手拿着一个纸盒，一手托着一个纸杯，脸向后转着对帮她开门的人连声说着：“谢谢！”

夏炎进门后，迅速转身用脚尖勾住门的下角，力道均匀的将门关上。等她再转过身这才发现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陌生人，脸不禁一红。低着头走到办公桌前将手上的物品放在桌上后，轻声对陆坦说：“主任，我给您买的比萨和咖啡。您快吃吧！”

陆坦微微一笑说：“先放着吧！我这有客人呢！你先出去吧!”

夏炎应声出了门并轻轻的将门关上。看到桌上的食品盒，牛小壮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到现在只喝了两瓶矿泉水，这时才觉得有点饿了。忙站起身说：“陆律师，我也没吃呢！不如我们找一个地方边吃边聊？”

“不了。沈自立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师傅，既然他遇到了这事，不论他是否是酒后驾驶，看来我想袖手旁观都不能了。”说到这，不禁皱了皱眉头，牛小壮也看出陆坦在说这话时，脸部表情很不自然甚至流露出一丝痛苦。

牛小壮可顾不了陆坦的心情，见他口吻有所松动，心里暗暗窃喜，知道这下沈自立有救了。忙地站起身说：“陆律师，咱俩都是沈自立**来的也算是同门师兄弟，也就不用那么客套了。我一个人出去也是吃，您就别再推辞了好吗？”

陆坦听牛小壮这么一说，心的确是有些动了。他将目光投向办公桌，本想是看看下午有什么安排，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已经打开盒盖的比萨。金黄色的饼上点缀着的夺目的色彩非但没有勾起他腹中嗷嗷待哺馋虫们亢奋的神经，反令他决然的说：“好吧！”

临出门时，陆坦给夏炎交代了一些事后，顺便嘱咐她将桌上的食物收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