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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综漫之妖言鬼语》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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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亚矢从那个小土地神的口中得知东木公的大概位置,等她来到那个位置的附近的时候,她才赫然发现,原来她曾经来过这里,还来过不止一次。

这里就是上次举办妖怪们的夏日祭的地方,原来这里就是东木公的住处,难怪里面的灵气这么充沛。

亚矢手里拿着那个木盒,犹豫地在那面隔离两个世界的神奇的墙壁面前,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圈,始终没下定决心往里走。

因为上一次和东木公见面时,对方的突然发飙给亚矢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虽然后来回过神来的时候,亚矢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那一瞬间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的毫不掩饰彷如实质一般的恐怖杀气,还是给亚矢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障碍。

‘到底要不要进去呢?’亚矢一边来回走动,一边在心里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

在她亚矢的脑海中,东木公狰狞的面孔,和小土地神温和拜托的神态不断地交替闪现着,让她实在是矛盾的不行。

而在离亚矢所在的位置足有好几百米远的一片在大城市中几乎不可能存在的竹林里,一个身穿墨色浴衣,端坐在软垫上默默喝茶的男人突然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他抬起头,从长的过人的刘海之间露出一只深灰色的眸子来。

男人若有所思地朝着亚矢所在的那个方向看了一会,眉头下意识地微微蹙起,但又很快松了开来。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里发出了喃喃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

【终于到了啊……这个时候……】

与此同时,原本正在那面墙的外侧不停徘徊的亚矢,突然感觉眼前一花,身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失去平衡,但是仅仅在眨眼间的功夫,所有的不适又在同一时间从亚矢的身上消失了。

当亚矢再一次睁眼看清周围的环境的时候,那棵矗立在她面前的熟悉的大树,让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

不等亚矢回过神来,她的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女孩,为什么在我的面前徘徊?】

亚矢蓦地一惊,下意识地拔出了断罪者转身指向身后的人,但却在看清对方容貌的下一秒,讪讪地垂下了手臂,不好意思地干笑起来。

“呵~呵呵~那个……很高兴见到你,东木公大人……”

端坐在亚矢身后的东木公并没有因为亚矢的无礼而感到生气,他只是朝着亚矢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接着他又再一次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在我的面前徘徊?】

在他的第二次追问下,亚矢总算是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把手里的木盒恭恭敬敬地递给了东木公,同时嘴里解释说:“这是我在XX街附近遇到的一个土地神交给我的东西,他让我帮他转交给你,说是要…物归原主什么的……”

东木公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无比眼熟的木盒,仿佛见到了什么惊奇的东西似的,他几乎是用抢的似的,把亚矢手中的木盒拿了过去。

亚矢惊奇地发现,东木公那双轻抚木盒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着,由此可见,他此时的心境有多大的震撼。

东木公小心翼翼地顺着木盒的纹路,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盒子,从他那只唯一露在外面的灰色眸子里透露出来的…是几乎要把人醉死的温柔以及深藏在温柔伸出的难以抚平的深深痛楚。

亚矢一开始还能乖巧地保持沉默,不打扰东木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当她无聊地在原地站了大半个消失,而东木公也已经把那个木盒前后左右每一个角落都摸过数百遍以后,她终于忍耐不住了。

“那个……东木公大人,请问我可以走了吗?”亚矢并不是不好奇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只是看东木公那副宝贝的样子也知道,里面一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她一个“普通人”,想要活得长久一点的话,还是不要有太多好奇心比较好。

出乎亚矢的预料,她原本以为的会不理会自己任何动作继续忘我下去的东木公,竟然开口叫住了她:【等等,你留下!】

亚矢的心脏差点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漏跳了一拍,上一次见面时的可怕记忆再一次浮上了她的心头,亚矢不安地停下了已经迈开的脚步,像是个正要接受教导主任严厉批评的学生似的,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凑到了东木公的身前。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东木公把自己的视线从手中的木盒身上转移到了亚矢的脸上,灰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亚矢的脸,只是不知道他这真的是在看亚矢呢,还是在透过她看其他什么人……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东木公不出声,亚矢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是面对着东木公的注视,亚矢的压力实在是有够大的,背后的冷汗都快把衣服给浸湿了。

终于,东木公像是刚刚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似的,眨了眨眼睛,用一种迷茫的眼神最后再扫了一眼亚矢的脸后,开口道:【我想告诉你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喂喂,这是什么状况啊,为什么之前那个凶狠可怕的东木公,会一脸惆怅地跟我讲故事,难道他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吗?不可能的吧,他可是神明啊……’亚矢努力地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只是她那时不时抽搐的眼角还是出卖的她的真实想法。

不管亚矢有多震惊,东木公似乎都看不到似的,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他所讲述的那个故事里了。

而亚矢也从一开始的惊吓,变成了惊讶,然后神色不由自主地收敛起来,眼中时不时地闪过思索的痕迹。

从东木公的语气和神态中,亚矢猜测他所说的这个故事应该是和他自己有关的,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弟,或者是,只是那个弟弟……

这对兄弟是从树木和大地之中诞生出来的自然之子,生来就拥有可以呼风唤雨,役使万物的本领。

哥哥性情孤僻,对待除了自己的弟弟以外的所有生命都十分冷漠。而弟弟却与哥哥完全不同,他热情开朗,喜欢帮助别人,保护弱者,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滥)好人。

随着时光的流逝,不知不觉间,弟弟已经帮助过了无数的人,而那些接受过他帮助的人们那发自内心的感谢竟然一点一点地积累了起来,在一个特定的时候,这种感谢的力量竟然突然爆发了开来……

在人世间,当人们为弟弟所建立的第一座庙宇第一次接受香火开始,弟弟的身上就正式地被刻上了神明的烙印。

无数人感谢的声音,信仰的心声都汇聚到了一起,成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但这种力量不只是成就了弟弟的至高无上的地位,同时也化作了一个精美的囚笼,困住了这个善良的生命。

从弟弟正式获得神位,成为一方的守护神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了一件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自由。

身为一方守护神的弟弟平时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他所守护地那一块土地上的一切东西,当他高兴的时候会百花齐放,难过的时候天空会乌云密布,愤怒的时候会电闪雷鸣,用力的跺跺脚甚至还会引发地震。

当弟弟意识到自己的每一个不恰当的举动都有可能会伤害到无辜的生命的时候,善良的他选择了压抑自己的内心,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不喜不悲不惊不怒的人偶娃娃,每天都被他自己的责任心囚禁在那一亩三分地里,过着日复一日平淡却又叫人难以忍受的压抑生活。

和弟弟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哥哥对此十分的难过,他不止一次地劝说弟弟放弃神明的身份,重新做回自由快乐的自己。但是弟弟却坚定的拒绝了哥哥的好意,因为他不放心由自己以外的人来担任这个工作的话,会不会伤害到生活在这篇土地上的可爱的生命们。不忍每天都看到弟弟这样受苦的哥哥,选择了到处去游历,偶尔也会带着其他地方的特产回来看望弟弟。

时光飞快地流逝着,不知不觉间,弟弟所守护的这块土地飞快地发展了起来,在这块偌大的土地上,很快诞生出了很多与弟弟的职责相近,却又弱小很多的生命们,人们称他们为——土地神。

因为弟弟的力量有很大一部分都来自于人们信仰的关系,当现代社会科学发展地越来越迅猛,相信古老神明的人们也变得越来越少,弟弟所能得到的力量也随之迅速地减少。

经过数千年的积累,弟弟守护的这块土地已经变得伤痕累累,稍不留神,就很有可能被四周虎视眈眈的大海所淹没,或者被从地底喷发的火山熔岩给燃烧殆尽。为了保护这块土地,已经几乎得不到来自信仰的力量的弟弟,不得不用自己的生命力来支持起一个保护整块大陆的屏障,以此来延长这块土地的生命。

老实说,听到这里的亚矢眼角止不住地抽抽,如果不是东木公的表情太过认真严肃的话,她实在是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能圣母…哦,不,是“圣父”到如此境地的。

故事还在继续——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弟弟身上的负担也一天一天地加重着,身体也一天变得比一天虚弱,终于在某一天,哥哥从外面游历回来的时候,家里不见了弟弟的踪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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