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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狱囚》第九回:欲火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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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城市里的夜空下,难得有多少寂静的地方。.东江水给沙湾带来了一条长达五百多米的沙湾河。沿岸的芦苇丛,小灌木和那些半人高的野草地。在开房间这个词仅限于在有钱人身边流行的年代,就是无数把青春挥洒在流水线上的旷女怨男,解决欲火的战场。

无数有恶俗趣味的人,都一如宏仔嘛,喜欢每晚没事就从沙湾大桥那,沿着河岸边的小路晃到丹竹头。然后再从丹竹头那晃回沙湾大桥,在散步的同时,更兼欣赏一下沿途那些青春残余的原始冲动的不同体现形态。

韩言和波子在宏仔无数次的要求下,终于答应了一起到河边掠鸡。对于这个带有侮辱性的字眼,韩言并不喜欢。这样的字眼,建立于可怜又可悲的地域歧视上。而不知由何而来的优越感,没有任何真实的数据支撑。

广府人轻蔑的称所有广州以外的人为捞佬,深圳刚从田里抽出泥脚还未来得及洗干静的本地人,又把深圳以外的,统称为北佬。而一批批如二等公民般暂住在深圳的本省人,自然而然的就把广东以外的人称之为外省仔。

弱者愤怒抽刀向更弱者,二等公民的优越感自然要建立于三等公民的弱势上。如此轻易就能获取得强大自我满足感的意识,从八十岁到八岁,不学自会。

九十年代的工厂,虽然也是血泪工厂,但如富康那样的,倒不多见。工厂里的工人,一般每晚只需要加班到九点,就可以回宿舍歇息。

体内还有些气力,又被荷尔蒙刺激的不能自制的年轻人。自然而然的就会寻找每一个,看起来像是隐蔽的地方,做一些正常男女都爱做的事情。

韩言,波子和宏仔刚从沙湾桥头走出不到二十米,就在一片野草连三岁小孩都藏不住的地方。发现了两件纠缠在一起的浅蓝色工衣。

或者是情到深处,又或者两个紧贴的身子已经超然于物外,又也许,只有这样的刺激才能让所有的委屈散去。无视于不时路过的行人,也无视于寻些各式各样的眼光。

“我靠,太夸张了吧?”波子甩出了他的口头禅。

夸张么?比起这门那门的主角们,这些坐在流水线前,领着最低基本工资,没有任何保障,重复干着枯燥而又漫长工作的年轻人,也许只有在这个时侯,才能感到自己,像个人般一样的存在。

曾有人写过这样的诗句:

青春/在流水线上慢慢的消逝。/也在枯燥/重复的工序中消失。

爱情/徘徊在宿舍/饭堂/车间的三点上/并未远离工厂。/思念/仿如每天/16小时的上班时间。

娱乐/是讨论着拉长*1好恶/和评阅着彼此的家书。/更多时侯/是默默沉醉在/几本破烂/残缺的爱情小说中。

幸福/源自于月底的工资袋。/饭堂偶尔的慈善/青菜豆腐外多了几条肉丝。/又或者是/停电的某晚/不用加班。*2

*1--一条流水线的管理者为拉长。*2:这诗大概是我十七八岁时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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