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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种田致富忙》第二章: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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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迷迷糊糊醒来,房间里已经是一片漆黑了,幸好一轮明月悬在空中,昏黄的月光透过木窗户的缝隙渗进来,大概能看清楚房间里陈设物的轮廓。一张竹床、一张靠背竹椅,竹椅上似乎还放着一个木箱。

这个家也算是寒酸简陋了。

徐婉听着墙角的蝈蝈声发了会儿呆,耐不住腹中饥饿,小心翼翼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饶是如此,身下的老竹床还是发出了“吱呀”的声响。

“李豆娘,你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呢?”

徐婉一惊,这才发现竹床里侧还睡着一个人,听声音,应该就是白天见的那个漂亮姑娘。

徐婉默声没有回答,呆坐了片刻,听得一会儿又渐趋平稳的呼吸声,她才从床边摸了双鞋,随意穿好了,又更加小心地起身。可纵使百般小心,在打开那扇破房门的时候,还是发出了一声“嘎吱”的尖利声音。

李香花扔了她头下的枕头,不耐烦地嘟囔了句,“李豆娘,你这个人怎么那么烦!”随后是翻身的声音,伴随着竹床的“吱呀”声,又再次归于平静。

月光从堂间仅有的一扇窗户照入,也能大概看个清楚。不过似乎也没什么陈设物,一张桌子,几张凳子。这个李豆娘姑娘的家可谓是家徒四壁。她顺着墙壁一路朝前,寻着厨房的位置,却不小心被一张板凳绊了脚,只听得板凳倒地的声音,东厢房的门也应声打开。

突如其来的光照亮了黑暗的堂间。

白天所见的那个妇人,披散着头发,搭了件外衣,手中端着一盏油灯出来了,“你可真是要作死人,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消停。你杵在那儿干什么?”

李豆娘是真被这妇人吓了一跳,小声惊呼了一声,不过认得她声音,很快也就平静了下来,“我饿了。”

“饿饿饿,长着一张嘴就知道吃!也没见你落下过哪一顿,肉都不知道长哪去了!一身皮包骨,也不知随了谁!锅里还有一碗稀饭,你吃完把灶膛里的火熄了。”

徐婉点了点头,这妇人嘴里说的话似是不好听,可对这身体的主人应该也是疼爱的。

“等等。”

妇人听到她的话,犹疑地转头,“又怎么了?我可没工夫给你煮个鸡蛋补身子,这要寻死觅活的可是你自己,没人逼着你去。”

“把灯留下吧,屋里太暗了。”

妇人转过身把油灯往桌上一放,“就你事儿多。赶紧吃完回去睡觉,吃完莫忘了灭灯,灯油可贵着呢。还有,莫吵着香花,她觉少。”

徐婉端过油灯,找到了厨房,灶台上的那一口大锅边沿,还散着袅袅热气,打开之后,是一大碗稀饭,已经涨干了。

徐婉吃着稀饭就咸菜,浑身逐渐有了热乎气,她打量着四周,或许,这将是她的新家。

这房子统共两间厢房,一间厨房,厨房对面是放农具的杂物间,分配得倒也还好。

她现在上身的这个叫李豆娘的姑娘,在这个家应该不算是太受重视,可她的娘倒也没多亏待她,只是嘴上说话不好听罢了,不然,也不会把晚饭温到现在。

“你说豆娘那丫头会不会脑子真傻了?”

“莫胡说。”

房间并不隔音,徐婉吃着稀饭,东厢房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一男一女,应是这家的男女主人了,还不知道这李豆娘的爹是什么模样。

“我可没胡说,你是没看到她眼睛,呆愣愣的,可一点不像原来。先前就看着老实,不像香花有股机灵劲儿,现在可就跟...对,跟一条死鱼一个模样。我都不敢正眼看她,你说,她会不会被河里的水鬼给缠上了?”

“豆娘本来就是那个模样,你这话要是传出去让别人听到,对豆娘名声不好。”

“那倒也是。不如,你找邻村的葛婆子过来瞧瞧,咱们就说驱驱晦气,私下里让葛婆子给驱驱邪?”

“你要是舍得那份闲钱,我就去请。”

男人说了这句话之后,那妇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那还是算了吧,杜家那小子真不肯娶豆娘,那彩礼还得退回去,一个村的,也不能真贪了他杜家的钱。香花倒是嫁的好了,王员外家给的彩礼也多,可咱们也得拿一部分出来给香花做陪嫁,不然到了王家日子不好过。这剩下的,咱还得攒着给兴贵娶媳妇。这怎么算,手头都紧巴巴,算了算了,豆娘那丫头自求多福吧,盼着杜家那小子能回心转意,娶了她。”

妇人的一番絮叨之后,东厢房重归平静。

徐婉也是听出了其中的一点意思,看来这李豆娘因为要被退亲,才寻了短见,却便宜了她这个孤魂野鬼。

吃饱了重新躺回竹床上,徐婉望着窗外那一抹明月,回忆着自己曾经荒诞无稽的一生。

那一年的她还是高级写字楼的白领,年薪百万,美中不足的却是年近40了,还没有结婚,甚至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好友笑她到中了老处女的蛊。她还不以为然,等到她猝死在办公桌的时候,才苦笑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她是不担心她父母的,她前半生所挣下的家当足以让他们二老衣食无忧。

她的一缕魂魄融进了一个黑洞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她竟然成了卖货郎的妻子赵婠,而且,那个朝代叫大成朝,她闻所未闻。慢慢地,她接受了这个现实,而且发现,婚姻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她与她的夫君相互扶持,从挑着货担走街串巷的卖货郎一步步成了好几家商铺的掌柜。

钱是有了,可两人似乎再也回不到当年一无所有时的纯粹时光。她知道他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或许没有迎那个女人进门已是给足了她面子,毕竟她没有为他生下一儿半女。

再后来,那个女人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她的命运也彻底改变。

她没有想到会有那么一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倒下,还有那女人恐惧中却又带着喜悦的笑。她渴望着自己的夫君能为自己讨回公道,可最后等来的却是那女人带着他们的儿子登堂入室,而她的尸首被扔于枯井之中,赵婠的一生就那么仓皇而悲惨的结束了。相守十年,终究敌不过一张貌美的皮囊和他所谓的命根。

徐婉望着那月亮,清清冷冷,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年被困在井中的日子,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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