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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哉》第十章:风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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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存放档案宗的房子,分为两层,两层之中皆是一排排木制书架有序排放。在某个窗边会安置有一套桌椅,再添置一套文房四宝。

这栋屋子少有人来,却有专人管理,平时归整书卷,清理地板桌椅。

之前所遇的县令,便坐在一楼靠门最近的那张桌椅上,俯首案前。

“一叶弟弟认识多少字?”于红许作带着江一叶直接上了二楼,在某一座堆满卷宗的书架下停下了脚步,在江一叶面前蹲下问道。

“基本上,常用的字都会,在山中经常跟师兄们在藏书阁中看书。”

一叶回答,说的也是实话,山中有趣之处多野兽,他一人独自前去是肯定不敢的,几个师兄平时都有自己的事,也没多少时间带他去山里玩,特别是二师兄自封后,他便与书为伴了。

也不知为何,山中藏书楼中的书很多,所涉及的方面也很多。他看了很多国家历史,也看过很多传闻趣事。当然,也从中学会了不少东西,例如,他这次下山所带下的符箓,便由一本杂书中所出。

“那一叶弟弟你帮我在这一排卷宗中找一找最近几年有没有类似的案件,重点看作案工具是爪形兵刃,伤亡人数过多的那种,特别是作案工具。我记得是没有,但也不排除记错的可能。一叶弟弟能做得到吗?”于红指着一排书架认真说着,至于她自己,她还有一些别的想法,要去证实。

“可以的。”一叶乖巧的回道。就是找个案件宗卷嘛,把它当历史事件看就完了呗。再把找出来的归类一下,就行了。

“嗯,一会出去姐姐给你买好吃的,对了,这些卷宗有的有些年头了,你查阅的时候小心点,别给弄坏了。另外我可能一会要下楼,你一个人在这边不会害怕吧?”

于红叮嘱了相关事宜,又想到一叶会不会怕黑的事,就问了问。

“不会,我经常一个人在藏书楼看书的。”一叶答道,他目光已经看向于红许作给他指的书架了。

“那你先找着,够不着的时候去窗边抬坐椅来垫,多加小心,拿卷宗的时候别把滑了掉下来砸着自己。”

于红伸手摸摸一叶的头,说着。一叶是她带过来的,帮忙不帮忙的她倒是没有多想,只要别出什么事就好,仙家之人因她受到了什么伤害,这要是传出去,青山至少一半人不会给她好话的。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于姐姐去忙吧,我会小心的,一定完成任务,嘿嘿。”

一叶回答,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哥哥姐姐都喜欢在说话的时候说着说着突然伸手摸一下他的头。这个动作他倒是无所谓,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当然,也懒得提醒,反正每个人都会,好像已经是一种惯用的哄孩子的手段吧。但在他的潜意识中,他已经十一岁了,已经不是孩子了。不过,别人乐意把他当个孩子看,那他就当个孩子吧,反正确实他最小。

与于红许作相互道别,他便看见于红许作转身下楼了,他记下这座书架,到窗边搬了把椅子搬了过来,这座书楼的椅子是长椅,较矮,没有靠的地方。

正好,他拿过来垫脚,可以拿高处的卷宗。他想,县令大人不会突然上来吧,看见他把椅子搬过来垫脚会不会说他。毕竟县令大人看着那么凶,也不知识于红姐姐她们是怎么能一直笑着跟他说话的。

他摇了摇头,也不乱想了,他可是来办正事的,自己不够高搬张椅子垫着合情合理,县令大人虽然看着凶但不会随便说人吧。

书架上有几种不同的卷宗,有竹筒、纸制、绢帛。上面都记录有大大小小的案件,当然,有价值的不多。

凭着以往看书培养起来的能力,在快速阅读的这一块,一叶还是有点本事的。加上于红许作之前为他选定了区域,想想这个任务也不算特别难。

找了一会,他看见有卷竹简中有着这么一段记载:

隆昌五年,风语山贼寇出没,袭击白水河畔柳家村。一村人七十余户,两百多人全部被屠。血染江水,浸地半尺,一时间怨气笼照村子上空,久久不散。

官府所到之时,已不见贼寇踪迹,只见村内尸横遍野,无一点生息。情况之惨,令人无法自若,简直惨不忍睹。官府善后,让死者入土为安,再探寻其生还者,无果。留在现场的,只有密密麻麻的马踢印与一地的尸体,村内粮食财物被洗劫一空,多处房屋被放火烧毁。

其后,再无人敢往。

一叶看完,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是书简材质的原因还是心情沉重的原因,他感觉快要拿不动手中的卷宗了。

寥寥几字,代表着的却是一村几百人的性命。

昭和帝三十年,天下大兴,国力昌盛,帝下召改国号为隆昌,预示民生兴降,国运昌盛。

谁曾想,在这盛世之下,仍有鸡鸣狗盗之辈,据山为王,为祸一方,所行之事,简单让人唾弃,种种恶行,罄竹难书。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世人都那么崇敬仙,向往仙了。他们不是要成仙飞升超脱,而是希望有仙之力来守护自己所想守护的,希望也能向仙一般过着自在自主的生活。

一叶把这卷竹简放在一边,再向书架上看去,在后面所查阅之时,特别留意于风语山贼寇,越看心底的怒气越盛。

他看到一卷与风语山相关的,就把它单独挑选出来放于一旁,不觉间放置的地方已经堆出了一座小山。

他不知怎么面对了,宗卷所述,近十年间,自风语山贱寇这一词出现在人们耳畔开始,每次下山,都会必定会犯下罪孽,或杀人或劫财,一叶看着越堆越高的宗卷,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某一时,有一只手轻轻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一叶回头,只见一个威严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手中之物。一叶将手中宗卷合起,递给眼前之人。

这人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再弯腰把地上堆成小山的宗卷归位,一叶愣了愣神,也没说话,也没阻止。好一会,这人才把宗卷归位完,又理了理书架上卷宗的次序。

“你跟我来。”这人对他笑了笑,开口说道。

这不是一叶第一次看见他笑了,只是县令自身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就算是他极力展现和蔼,也有种让人难以亲近之感。

“为什么,近十年,官府能让这么一窝山贼肆无忌惮的行凶。大大小小的案件那么多受害者,你们就那么看着吗?”

一叶终于开口问道,声音很低沉。

县令没有回答,也没有因他的质问而生气,而是把他带到另一个角落的书架旁,从中给他抽取了一些宗卷给他。

一叶一一翻看,发现上面记录的全是青山县衙组织人员围缴风语山的经过,写得很仔细,写到了每次围缴出现的种种问题,如地形,环境,外界干涉等。

最后,县令独自走开,再回来时,拿了一张通文递给一叶,上面记录了风语山所在地官员与风语山当家的种种来往,一叶明白了,风语山不在青山域内,由青山出手围缴阻力极大。

县今又走开,再次给他找来一卷宗卷,上面记录的是安南节度使遣派先锋子将,领军三千,由青山等三县相辅,一举缴灭风语山,查处相关官员多名。

“其实你们这次所要查的案件与这些案件没有什么关联,风语山半年前被缴灭,最近我们县周围也没有什么类似团伙,所以,你重心放错了。不过,既然你感兴趣,那看看也无妨。只是要明白,有些事,那怕是你们仙家和我们这些官府的,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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