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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途》第十篇 商砼公司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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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oo三年很快就过去了,年底晓途到各公司结账,他们自己内部账上反映:成达商砼公司销售额二亿一千三百万,博佳化工厂营业额一亿二千六百万,鑫海商贸公司经营额九千五百万,三家公司总经销额已超过四亿,纯利润六千一百万。明正自是一个丰收年,晓途这一大家庭也是一个快乐富足年。

这年春节,晓途两夫妻提前两天回到农村老家,幺叔让他们早点回家帮着收拾、打整屋子,多备点年货,今年要把年夜饭搞得丰盛一点。明正还专门学了两个拿手好菜,这是他的一大爱好,准备团年时做给全家人吃,还特自吩咐晓途要买的食材及佐料。

晓途自从上大学离开村子已经十多年了,这几年虽然常回家,但每次都来去匆匆,还没好好在村子里逛过。这天一家人吃过晚饭,晓途两口子带着女儿小叶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家门前学校里的柏树一棵都没有了,建了很多崭新的校舍,还有一些新长成的小树。村里的老树也所剩无几,方二叔家果园里的果树已全部砍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葡萄园,良种的葡萄树,搭着低矮的架子,整齐划一,产量高,味甜美,但却用了很多化学药剂,对人的身体是非常有害的。家门口的小河里再也没有人洗菜了,就连洗衣服大家都嫌脏,里面漂浮着很多污浊的垃圾。赵家三兄弟百年的大院落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菜畦和庄稼。

村里的人几乎都在公路两边修了房,有一半是砖混的楼房,大多都是新颖别致的小洋楼。晓途家还是原来的三间土坯房,早就商量过准备修砖混的楼房,但算去算来钱还差一大截,所以迟迟没有动工。

晓途一家三口一路上遇到很多村里人,那些年轻人和小孩大多不认识,即使以前认识的一些小孩,现今已长大了,完全变了样,偶尔有称呼他长辈的,楞了老半天也想不起是谁来。年龄稍微大点的,自然都熟识,但也跟旧时的容貌大不相同了,却还能辨认的出来,自都热情地打招呼,互问长短,有的还停下来相互拉拉手,摆谈一会儿,村里人还是那般质朴、善良、热情。

大年三十早上,二姑家两个车先到,孙全买了一辆十万元左右的小轿车,孙莉家买了一辆二十多万元的越野车,当然他们买车的钱有一部分是明正赞助的。孙全带了未婚妻,农村规矩,办过订婚酒就算是家里人了,他们准备过了春节就举行婚礼。

不一会儿明正家两口子也开了小车到了,晓路没有回来,美国是没有这节假日,他一般是在每年的七八月间回来一次,只呆十几天就走了,因为他学习太忙、太用功。相比之下,明正家的车子还要寒碜一些,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勤恳做事,低调做人。

明正一到就把全家人召集到堂屋里,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大摞钱放到茶几上,给大家发压岁钱。大哥家三万(因照顾母亲辛苦了多给一点),二姐家两万,孙莉家一万,小辈的每人一千。要发给老奶奶,她自是不肯要,晓途夫妻和孙全是提前发了年终奖,所以就没有再发给他们。发完后他对大家说:“只要企业赚钱,对大家都有好处,年年都可以分到钱。今年晓途是最辛苦的,所以他得的奖金也是最高的。晓途,你做事倒是踏实认真,可是做生意太老实了,是不行的。关于生产管理,平时你认真学过吗,要想管好一个企业,你首先要是这方面的专家,不然你就要学会笼络人心,让专家为你所用。平时我也问过几个老总,你作为财务管理人员还勉强过得去,但要管理一个企业你就差得太远。这方面你还得好好学习,不然以后这些生意怎么能放心交给你们几弟兄。”

晓途自然知道自己在这几个企业里的角色,也知道自己现在确实没有能力去管理任何一家企业。先不要说融资这般最难的大事,就是一般的生产管理和人脉关系上自己都非常差劲。幺叔的话一针见血,都说到他的软肋上了,不知是自己懒散,还是疏于上进。这几个企业的生产流程他都不甚清楚,跟工人及班组长也没有什么沟通,所有的管理人员和他也只是表面交情而已,他们都是几个老总的得力心腹干将,他们的心和晓途是不在一起的。还好这几位老总都是幺叔信任的,也因此才放心与他们合作,他们也从未为难过晓途,还处处关照他。

明正看了晓途一眼,继续说:“当然,也不能对你要求过高,搞财务工作就应该诚实本分,你能把本职工作做好也不易,得到他们几个老总的一致好评,也没给我丟脸。但要做大事,光做好本职工作是不行的,还要搞好各方面的关系。要想成就大事,就要勇于改变自己,不要畏畏缩缩、怯懦怕事,要敢于创新,勇于担当。还有孙全,你就差得更远,更要抓紧学习,特别是你那烂脾气更要改掉,不然你将一事无成。”明正说着瞟了孙全一眼。

“嗯,我会努力改变,好好学习的。”晓途满脸通红,羞愧地不敢正视幺叔犀利的眼光。孙全更是心虚,唯唯诺诺只是点头,把眼光望向门外,不敢作声。

明正心中自是担忧,这几个企业虽然发展的很好,但是没有他在后面撑腰,晓途将是一钱不值,没有一个人会听他的,也不愿意和他合作。他所希望的是侄儿能撑起一片天,独立掌控一个企业,能有真正的话语权,而不是他的一颗棋子,一个监工。如果是那样的话,晓途将永远长不大,只有在他的呵护下才能做事,才能生存,那将是多么悲哀的事。他爱怜地看了侄儿一眼,希望他能从自己的话中领悟到一点人生的真谛,这样也不枉自己培养和疼爱他一场。稍停片刻,他把目光从侄儿身上移到大哥和二姐身上,看到这两个质朴、憨厚、满脸沧桑、两鬓白发、皱纹深深的农民,自己最亲的人,他有些感动,充满无限的怜悯。两个侄儿还有可能改变他们,至少通过一定的锻炼他们会有所改进,但这两个五十多岁,已过大半生的老农,不可能再希望他们会有什么大的改变了,唯有尽量去帮助他们。

明正抬头看了看这寒碜的土坯房,当年他都羞于带同事回来玩,可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大哥一家还住在这简陋的土房中,而村里大多数人都修起了砖混的楼房。他望向大哥问:“大哥,你这房子有二十多年了吧。”又转向二姐说:“二姐,你家那土房子也有二十年了吧。”

明宏和明惠一齐点头说:“是啊。”

“我看村里人大多修了楼房,你们怎么不想修呢?”明正静静地望着两人。

“想倒是想修,这钱哪够,修的小一点,简单一点也得三十来万。”明宏望向弟弟嚅嗫地说。

明惠也附和着说:“是啊,哪个不想修楼房呢,只是这家里的钱还差得远哦。”

明正这两年倒是白了、胖了一些,但没有发福,腰板比年轻时反而健壮了些,这当然是妻子冬菊的功劳。只是这些年太过辛苦了,一是工作上太认真,二是为这大家子太操心,三是为这几个合伙的企业。虽然他没有现场管理这些企业,但几个老总遇到什么大事都要和他商量,因为他脑子活,点子多,关系广,能者多劳嘛,自然就比别人辛苦的多。最关键不是这些工作上的操劳,哪怕比这多上几倍的事他也应付的过来。只是作为国家干部,他私下做这些企业,心中难免不踏实,他早有退隐之心,但是还未最终下定决心。看着大哥、二姐他们愁眉苦脸的样子,他无奈地摇摇头,笑着说:“看来让你们现在就把这楼房修起来还是有点困难。这样吧,你们两家都把屋基地量一下,拆旧建新,乡政府应该好批手续。也不用建的太宽,太豪华,占地面积就一百多平米,三四层,造价及装饰几十万就可以了。晓途,我已经跟殷总商量过了,由他公司帮设计、建造、装修,你和他把账算好,到时我跟他结账。这件事你要多费心,将来这房子还不就是你的。”

明宏和明惠两家自是对弟弟千恩万谢,两兄妹早已感动地老泪纵横,激动不已。幺婶冬菊在旁打趣晓途两口子说:“晓途、颜会,这下你们就安逸了噻,城里有套住房,乡下又有别墅,你们可要请客哦。”

晓途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傻笑,颜会忙接过话茬高兴地说:“这可要多谢幺叔,幺婶,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做梦都不敢想,请客是应该的,初二请大家到大酒店搓一顿。”说的全家人哈哈大笑,对这一大家子人来说,这又是一个高兴、满足、快乐、幸福的春节。

春节一过,明宏和明惠两兄妹就开始撤除老屋,建造新房。一切都由殷总的顺达公司设计、修建,这种小修建对他的公司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不到半年,两家人的楼房已经建造、装修完成。

明宏家的楼房设计新颖,具有现代简欧风格,占地180平米,四层楼的框架结构,房屋总面积六百多平米。大门是罗马柱,楼房是欧式造型,外墙是米黄色瓷砖,客厅是是白色大理石地板,墙面是淡黄色乳胶漆,卧室是深色实木地板,楼道是不锈钢手扶旋梯。整个楼房富丽堂皇、金色灿烂,在村子里是最豪华气派的。楼房两侧修了两排平房,左边是厨房和餐厅,右边是娱乐室及储藏间,象一个四合院。院子中间一个水池,池中有假山流水,还养了几尾各色的观赏鱼,悠闲地游荡着。房屋四周栽种了很多风景树和花卉,有云杉、梧桐、银杏、桃花、玫瑰、菊花、月季等,姹紫嫣红,美艳异常。屋后是一片果园和菜地,有梨树、苹果、李子、樱桃、葡萄和各种时令蔬菜,不打农药,不施化肥,全是天然有机肥料,都是无公害食品。

明惠家的地基要稍微小一点,没有水池假山,也没有果园。装修风格要简约一些,色调是浅色调,没有大哥家的金碧辉煌,要淡雅朴素的多,就这样在她们村里也算是最好的了。

明正见了两家的楼房,一个劲的摇头叹息,说有些过了。两兄妹的房屋造价,按当时的市价也已超过百万,确实让弟弟吃惊不小,甚至有些担忧。当然,房屋已经建好,他也不好过多说其它的,只是跟殷总把账结了了事。各家买了家具,挂起窗帘,打整一新,办了酒席,感谢弟弟及亲朋好友,自不在话下。

二oo四年春天刚过不久,盛夏来临之季,宁月市的这个夏天特别炎热。从未安过空调的市民,今年也纷纷抢购,晓途家的空调定在一个月后才能安装。炎热的天气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只是身体不适而已。对宁月市的大多数官员来说,却是身心疲惫,精神备受煎熬。今年,宁月市的官场出了一件大事,闹得各级官员人人自危,惶恐忧惧,钱明正也被卷进了这股漩涡。

六月中旬,省上通知康廉市长及分管基建的李俅副市长到省里开会,是关于研讨、学习城市建设规划的会议。可是两人刚一下飞机,就被中央巡查组双规,在这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也没有人给过他们任何暗示。因巡查组来的突然,双规了一个大领导,其他领导都人心惶惶,但求自保,那还敢给他们传递消息。

两人被双规后,巡查组展开了全面调查,两天后组织了一个省巡查组到了宁月市,搜查了两人的家。康市长家没有查出多余不正当财务。李副市长家查搜出三千多万财务,两栋别墅,五套住房,三辆豪车,据说还养了四个情人,有的还为他生了孩子。为什么要双规和搜查他俩,自是有人检举揭发,不只是民众,还有同事,甚至是高层领导。

康市长本身工作是勤恳、敬业的,在位期间也为民众谋了很多福利,做出很大政绩。家庭生活也很简朴,两夫妻都是市政府干部,平时坐的是公车,没有私家车,省城上班的女儿女婿也只是买了一辆十来万的小车,他算是一个廉洁的官员。他的事发,主要是由弟弟引起的,他的弟弟康杰仗着哥哥是市长,在宁月市称王称霸。不只是欺男霸女,还伙同一些黑社会势力,强占土地开发房地产,建酒店,开娱乐会所,强买矿山、企业,霸租山林土地,惹得民怨沸腾。省工作组曾经下来查过几次,但都不了了之,要不是这次中央巡查组双规了康市长,真还查处不下去。

据有关检举材料揭发,康市长与其弟弟的经济涉案近十亿。但经过详实调查,检举材料所揭发的经济案件都是其弟弟的,与康市长没有直接关系。他弟弟也矢口否认其生意与哥哥有任何经济往来,也确实没有找到其它确凿的证据。只是在查处过程中,发现康杰经营的企业和生意都有违法、违规行为,移交司法机关,对其处以罚款,没收财务,并判处五年有期徒刑,市民也才拍手称快。

康廉在双规期间拒不交待和承认任何违法犯罪问题,后来,因压力过大,急火攻心,造成精神错乱。不止胡言乱语,还吃喝自己的大小便,被送到精神病院监护。几个月后,有领导过问此案,替他说了几句话,加之没有确凿证据,也就放了他。因受其弟弟牵连,职务是没有了,只保留了公职,他也就提前内退,留在省城的女儿家修养。

李俅副市长的案子就明了多了,他贪腐成性,招摇过市,不把同事,领导放在眼里,而且身后有余忘缩手。早在年前,就有领导暗示过他,让其退职,将收受的部分贿赂通过绿色通道退到廉政储蓄账户,这件事内部处理就完事了。可他自恃上面有人,把领导的话当耳边风,不但不承认错误,还不加收敛检点,自是唯我尊大,我行我素,才导致如今后果。在事实面前,他自不能抵赖,只得供出一大片人来,还好他有分寸,知其轻重。只供出他从当市建设局长到副市长期间,有经济来往的建筑商、包工头十多人,其中问题特别严重的有七位。其余的朋友、亲戚、同事、领导及其它有生意往来的人,一个也没供出来,他毕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李俅供出的人之中,问题最严重的是一个建筑老板,名叫肖文昌。肖在建筑行业混迹近三十年,从开始做小工,到自己当老板,后来又成立了一家建筑公司,现在已经是宁月市最大的建筑企业之一。肖文昌随即被隔离审查,很快他就承认了对李的行贿罪行,同时还供出了另外两个官员,一个是cn县城建局局长,一个是昭阳县林业局局长。肖在cn县搞建筑期间,竟然买下cn县近半条街的门市,价值上亿。据查获的证据和他自己的交待,近几年以来,肖涉嫌的行贿金额就高达七千多万元。他交待的很详细,说每一个工程,每一次职能部门来检查时,都给到场的每一个办事人员送了红包,从几百到几千不等,金额的多少要看检查的工程是否重要,以及来人职务的高低而定。多的时候一个月要给好几次,一次最少都是上万。他说这是行业不成文的潜规则,每个建筑工地,每个建筑公司都是如此。他的话一经传出来,象一块巨石丢进水里,击起了千层浪,惹起了宁月市建筑行业的公愤,也让人人自危,不知所终。这件事立马在网上传疯了,所有建筑行业的职能部门和行业内的人士都骂他是条疯狗,逮谁咬谁,搞得这些部门的人都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当然,这个案件因涉嫌面太广,省巡查组也不敢私自处理,只得层层上报。最终,中央巡查组不可能因为一个建筑老板的一句供词,就把宁月市所有建筑业的职能部门彻查和洗牌一遍。只是找了几个相关领导,让其通过绿色通道退出赃款,存入廉政储蓄,也就平息了此事。肖文昌和两位局长的案件因涉嫌违法犯罪,移交司法检查机关处理。

李俅通过自己的妻子,悄悄向外传话,让其他的亲戚朋友、同事放心,除了那几个建筑老板,其他的人他一个也没牵涉出来。也带话给殷总,因他们是第一次有业务往来,也没有牵扯到他。但是,毕竟是李俅在职期间经手的工程,殷总还是被巡查组时时传询。

殷总第一次被巡查组传询是在李俅家被搜查的两天后的早上,当天中午,他就给晓途打电话,让他马上到顺达公司办公室去一趟。晓途一走进殷总办公室,殷总让他的司机小郑把两人的手机拿出去,关上办公室门。殷总瘦削黑黄的脸上满是忧愁,坚定的眼中含着焦虑,他非常严肃认真地望着晓途说:“我怀疑他们已经监听了我的手机,以后在电话里千万不要说有关工作方面的事,也不要提你幺叔,有什么事见面再说。我今天早上已被巡查组传询,但他们还没有证据,李副市长也没有供出我来。今天早上巡查组问我有没有给李副市长送过钱物,我说没有,说他倒是暗示过,但是,一来工程刚开工资金紧张,二来这工程利润薄,还不知道能不能赚钱,即使要送,也得等工程完了,有了利润才可能感谢他。当然,这些话他们自然不信,但现在没有证据,也暂时拿我没有办法。只是他们让我这个月每天早上、下午都去报到一次,想起什么就赶快交待,要是等他们查出来就晚了,当然这是吓唬我的,我倒是不怕。最担心的是李副市长供出我来,但就目前形势来看,他还没有说出我来。另外被他供出的那几个就没有我幸运了,他们是被拘留在那里,他们就象住校生,而我就象走读生。你幺叔这段时间日子肯定也不好过,肯定要被传询,不一定是因为工程的事,而是市里各大局的领导都要被调查。你们家里和你二姑家又刚修了那么漂亮豪华的楼房,要是被人告发就麻烦了。所以你们家里人要多担待一点,在外说话做事一定要小心,千万记住,晓途,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啊。”

“殷总,你放心,这般重大的事,我和家人都不敢乱说。”晓途心中无比的恐惧和忧虑,不敢想象将有可能发生的事。

“晓途,还有一件事你要记住,你从我卡上取过钱,虽是代办,但金额较大。如果我真的进去了,很有可能会问到你,你把什么事都推给我,说你只是帮我取一下钱,其它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一定要守口如瓶,什么也不能说。千万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殷总用殷切的目光盯着他,坚定、勇敢,但也透出了一丝忧惧和不安。

晓途回到家中,把巡查组到宁月市调查各级官员之事向家里人讲了,也专程赶到二姑、孙莉家说了这事,让他们以后说话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不可麻痹大意,更不能招摇惹事。只是所有这些都瞒着老奶奶,怕她过度担忧,急出病来,那样的话,一家人就罪莫大焉。

明正自是逃不了巡查组的问则,这是市里各大局的局长都要经历的,问题都大同小异。主要就是:“你在职期间有没有收受过别人的财物;你的家人有没有收受过他人的财物;你有没有利用职权之便为自己和家人谋过利益。”等等。回答自然是:“没有。”最后巡查组的人又问了明正两个问题:“康廉是你的老领导,你们曾经一起共过事,有没有私下的经济利益往来?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经济问题?”明正回答:“我和康廉私下没有任何经济往来,也不清楚他有什么经济问题。”巡查组又接着问他:“你和李俅平时有来往吗?知道他受贿的事吗?”明正又回答:“李俅虽见过多次,但都是在市上开会时见的,平时没有来往,对他这个人也知之甚少,受贿的事更不清楚。”

第一次的询问就这样结束了。后来巡查组又传询过他几次,都是些跟自己关系不大的事,回答自然都是模棱两可的“不知道”“不清楚”而已,因为怕沾惹到自己,也担心连累了别人,更怕诬陷了好人。他没有特自叮嘱家人,相信他们不会乱说话,不会惹是生非,更相信他们不会出卖自己。同时是怕家人无端的担忧,只好自己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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